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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嫁衣
李黎书醒来就看见房内布置的十分喜庆,门上张贴了红色的喜字,正红的绸缎挂饰随处可见。
一切是全然陌生的,陈镶把他带到了这里。
他身上也被人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喜服,此刻安静的落针可闻,入目都是艳丽的红色,可能是因为气氛过于诡异,李黎书忽然想到了纸嫁衣里的国风恐怖元素,心下就是一个激灵。
李黎书在心里呼唤系统,却是第一次没有得到回应,他本身就不是个胆大的,不由得既害怕又委屈。
外面传了一阵脚步声,李黎书慌忙躺回了床上装作还没醒来。
一阵煎熬的沉默过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吱呀声悠长又刺耳。
李黎书在心里不断对系统国粹输出,没有得到回又放软了语调苦苦哀求系统帮助自己度过难关。
意外路过的管理员:……
一个人影走到了床边,李黎书感觉到对方正看着自己,顿时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那人笑了一声:“小书,你的睫毛在颤。”
李黎书知道这是躲不过去了,睁开眼便看见同样一身喜服的陈镶,这人已经梳洗完毕,又恢复了先前端方君子的儒雅模样,此刻一身红,倒显得他意气风发。
“陈镶,你这是做什么?”
陈镶盯着李黎书看了几秒,这人看上去还跟以前一样,李黎书却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被他这么盯着只觉得心里发毛。
陈镶唇角上扬对他伸出了手,那只手倒也算得上好看,指节分明手指细长,他垂着眼:“我来娶你。”
李黎书对自己忽然被劫这事一回生二回熟,原先张大牛那次如果没有哑巴单凭他自己是完全斗不过的,当然陈镶这回也一样。
思索间李黎书便把手搭了上去。
陈镶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李黎书装作若无其事,便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如果不是知道这人对原主做的那些事,他大概会以为这是个好的。
李黎书收回视线,由着陈镶拉他起来。
“此处怎么这么静,连吹喜乐的人都没有。”
李黎书注意到红木圆桌上摆着一壶酒,开口道:“既然是这样重要的日子,该有的你都不肯给我么?”
陈镶一顿,“小书,我近日总是患得患失,你先同我喝了合卺酒,那些改日必然会补给你。”
李黎书当即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人不仅是个窝囊废,还是个会画饼的,心里便越发瞧不上。
沈宝儿说这人那日回来之后便性情大变,李黎书看倒也未必,指不定是装的。
陈镶牵着他坐下,李黎书言笑晏晏,葱白的玉指提起了那壶酒,不急不徐地在两个酒盏里斟满酒。
陈镶见他如此主动,面上刚露出笑意就被泼了一头一脸的酒。
李黎书呸了一口,将那酒壶砸到陈镶身上,转了身拔腿便跑,那门倒没有落锁,使劲一推就推开了。
外面的环境很是清幽,有假山和竹林,小池子里还有红色的锦鲤,是一处景色宜人的私宅。
李黎书顾不得欣赏,他已经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喜服偏大了些,他便提了衣摆不要命地往大门口冲。
陈镶体力到底比他好些,李黎书没跑一段就被他抓住了,情急之下推了他一把,谁知陈镶身子晃了晃,竟是落入了小池子里。
李黎书顿了顿便转身跑了。
大概是陈镶怕被人知道,李黎书并没有在此处看见旁人,是以一路畅通无阻,门外就是熙熙攘攘的街,往来的行人逛着各式的商铺。
李黎书穿了一身红,他站在大门口便吸引了许多目光。
这里并没有危险。
李黎书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陈镶缩做一团蹲在水池里,那池子里的水只刚刚没过了他的腰,这人却窝在里面不出来,面色煞白口中喃喃自语。
“喂。”
李黎书不明白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走近了才注意到陈镶双臂紧紧环住自己,他的脸色白的吓人,目光中流露出畏惧。
“别推我……水,冷。”
李黎书听得不明所以,折返回去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正想要出去告诉沈宝儿又被拉住了。
陈镶忽然直直地盯着李黎书,他神色慌张与刚才大不相同:“我喝醉了酒……他,推我,想淹死我。”
“哥哥。”
少年人语气里带着焦急,李黎书听出这是李阳的声音,转过头笑道:“阳阳,你怎么来了?”
李阳三两步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哥哥,你要成亲吗?”
“想什么呢,”李黎书伸出手指弹了弹他的脑袋,“我这不是还有个好儿子,以后就指着你给我养老了。”
“那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李黎书转身看了陈镶一眼,这才发现后者瑟缩了一下,双手抱住头颅把自己蜷成一团。
“走吧。”
李黎书不欲多言,只是牵起了李阳的手往门外走,回到了店里,又差了一个小二把陈镶的事告诉沈宝儿。
后来李黎书再也没有听说过陈镶的事,只知道他被陈家关了起来,沈宝儿四处寻医问药,还被几个云游术士骗去了不少钱财。
李黎书听了他的结局心里有些唏嘘,又有点说不清的烦闷。
饭饭香系统:这种人直接忘记就好了。
李黎书:系统!你居然还有脸回来,无情、冷酷!
饭饭香系统:之前我在升级维护嘛,再说你不是没遇到危险,主系统也没提醒我嘛,现在我回来了,又要重新督促宿主努力赚钱!让我升级!
李黎书:……语气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好在日子总是一点点变好的,在系统的督促下,各种饭庄的规模逐渐扩大,钱也赚了不少,更令李黎书高兴的是他的好大儿是个有出息的,十三的时候一下子中了举人。
在古代举人还是比较难考的,难度详见范进中举,尤其在碧水镇这种小地方都能尊称一句举人老爷。
何况阳阳才十三,前途那是一片光明。
李黎书笑得都合不拢嘴,又是给李阳一顿夸赞,添置了不少贵重的衣裳物件,还做了满满当当一大桌。
出于某种嘚瑟心理,更是定制了巨型横幅放在各个分店炫耀自己儿子中举,并且十分大气地进店打七折。
举人登科可入仕,李阳搞不好还真能当个大官。
虽然会试要在三年后,但凡事都要早打算,李黎书想着等李阳当了官少不了打点的,便越发努力地赚钱。
他要把店开到皇城去。
赶考路漫,很多考生提早半年就出发了,李黎书左右就认了这么一个儿子,哪里舍得要他自己背着书篓走这么远的路去赶考。
“阳阳,你在此地认真备考,我要去躺皇城。”
李黎书还是决定未雨绸缪,他拿定了主意要去,弄个饭庄,发展三年定然有一定规模了。
“哥哥去那么远做什么?”
关于称呼李黎书已经纠正了无数遍,李阳还是不肯听,也作罢了,李黎书自动忽略掉那句哥哥,替换成亲爱的爹爹。
“我想在那儿开饭庄,按你这势头以后势必是要做官的,等三年后一举高中,我们父子俩在皇城也不能算是人生地不熟。”
李黎书拍拍李阳的肩膀,少年人已经跟他差不多高了,想必他回来李阳的个头便能超过他,李黎书想到这里便露出了慈父的笑容。
“我儿聪慧能干,想必能在三年后的会试中脱颖而出,我也不能拉垮了,以后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李黎书已经想好了要提前去皇城扎根,当即便收拾了银票细软,小马车已经买好了,那驾马车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内藏乾坤,坐在里面舒服的很,空间又大,能装下许多东西。
“能不能带上我?”
李阳追了出来,他身后背了个小包,雨过天青色的发带被风吹的一动一动,他看着李黎书,一双漆黑的狗狗眼可怜兮兮的。
“不成,这一趟路途遥远,路上车马颠簸如何读的进书,你得留在此处认真温习功课。”
李黎书摆了摆手:“再说这里还有几个饭庄也离不开人,爹爹不在你就是小掌柜,乖一点,就当帮爹爹看着了,嗯?”
小哥儿的眼睛像琥珀色的湖,虽温柔却也坚定,李阳点了点头。
李黎书正要出发,李阳却放出了两只大狗,那狗跟李阳合不来,见了李黎书倒是非常热情地冲过来。
“阳阳,你做什么?”
李阳顿了顿,“哥哥也说了此去路途遥远,我不跟着去了,狗总要带一只的。”
那可是獒,吃的多拉的还臭,往小马车里一坐就要占据好多地方,李黎书刚想要拒绝,其中一只红獒就麻溜地挤了进来。
李黎书:……
另外一只狗看同伴挤了进去也试图往马车上挤,被李黎书踩着狗头推了出去。
“不行,最多带一只,再这样下去马车要塌了。”
那只被踢了狗头的獒就露出十分委屈的神情,李黎书给它扔了块肉干才稍微好了些。
车夫驾着马车出发了,李黎书掀开车帘,看见李阳一直站在那里目送他远去,心里一动冲他喊道:“我会寄家书来,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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