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为我重操旧业

　　沿着女掌柜所说，向前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商贩在卖桃花娃娃，季晚小跑几步，来到摊前。

　　看着满摊颜色各异的娃娃，白色、粉色、浅蓝色等诸多颜色，自然也有湘然挑选的黑色，她心中暗自吐槽湘然的审美，明明有诸多外形还不错的娃娃，偏偏选了最丑的一个。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心脏疼痛的准备，随手拿起一个娃娃。

　　但奇怪的是，胸口还是之前那样闷闷的，并没有剧烈的疼痛感。

　　她又重新拿起一个，依旧没有。

　　来回挑了七八个，小贩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小娘子，没有一个合心意的吗？”

　　季晚尴尬地挠挠头，难道这些娃娃都没有桃靥蛊的载体？

　　“别急别急，娃娃都很可爱，挑花了眼。”

　　她也不愿在这浪费时间，就随手拿起一个娃娃，打算结账撤退，哪知刚一碰到娃娃，心脏的剧痛让她身体打了一个趔趄。

　　但这次她忍住剧痛，没有让它重新掉回娃娃堆。

　　仔细打量一番，红色的眼睛，白色的外表，依旧是被红绳缠绕，她看向之前跳过的娃娃，眼睛都是其他颜色的，难道红色眼睛都是携带蛊毒的？

　　深吸一口气，她又从娃娃堆中挑出个红眼蓝身的娃娃，果然心脏会剧痛，她猜的没错！

　　“我想要这两个，多少钱？”

　　季晚付了钱，笑嘻嘻地对着小贩说道：“小哥，能问问这种娃娃除了你这有，哪还有呀？”

　　小摊贩用一双小眼睛，细细打量一番季晚，随即面露不善，“怎么？我这娃娃不够，小娘子还要去其他地方买？”

　　“不是，不是，”季晚忙不迭摇手，“过几日我生辰宴，打算给来客送一个伴手礼，看这娃娃挺可爱，寓意也很好，但可能这堆娃娃不够，所以才问别处是否还有。”

　　听是有大生意上门，小贩立马挂上谄媚的笑容，“姑娘尽管来，我这娃娃供不应求，姑娘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好，那今日我先向你定一百个，你看如何？”

　　小贩自是忙不迭低头哈腰，“娃娃暂时不够，姑娘明日来取，如何？”

　　季晚递给他一锭银子，对他说道：“这是定金，我明日来取，还望小哥提前备好货。”

　　见他同意，季晚佯装自己要走，其实到前面一个巷口，便又折回来，偷偷观察小贩。

　　果然不出他所料，小贩立马收摊，打算离开。

　　她一路偷偷尾随，跟着小贩穿梭街头巷尾，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帝都郊外的树林中，小贩就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时不时东张西望，回头查看，季晚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发现，还好季离这具肉身行动十分轻盈敏捷，这才没有让他查到端倪。

　　穿过一片樟树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装修精致程度与季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会在这里建这么大个宅子？小贩难道深藏不露，是个喜欢隐居的富家子弟？

　　但看他见钱眼开的模样，季晚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小贩回头打量一番，觉得四下无人，这才扣响了红漆木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小贩对他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

　　开门老头二话没说给他了一个耳光，依稀听到老头说：“狗东西，屁股……后面有尾巴都没发现！”

　　屁股后面有尾巴！

　　那不就是自己，刚意识到，自己后脑勺传来剧痛，然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季晚是被冷水浇起来的。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面前有几个粗壮汉子，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环顾四周，阴冷潮湿的密闭空间，四面都是墙，只有其中一扇上面留有狗洞大小的窗户，周遭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潮湿的腥味让季晚频频皱眉，老鼠吱吱的叫声更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很显然，这里是一座地牢，而她以十字的样子被绑在柱子上。

　　其中一名大汉见她醒来，不由分说，就是一皮鞭，那鞭上全是倒刺，还涂了辣椒水，抽在身上火辣辣疼。

　　“大哥，别打，别打，我招。”季晚最大的有点就是惜命，这三鞭子要是下来，她怕是会一命呜呼。

　　大汉似乎也是第一次见人这么快招供，刚想甩第二鞭的手悬在半空，一时拿不定注意，回头看看身后。

　　“说~谁派你来的~”声音尖锐刺耳，还拉着长音。

　　几名大汉向两边靠了靠，中间露出一人的距离，出现了个苍老的老头，是开门的那个。

　　这个人是个熟人，侍奉皇上的魏公公。

　　“魏公公？”季晚不假思索小声嘀咕出声。

　　“你认识咱家？你是谁？！”魏公公面露惊讶，翘着兰花指指着季晚，脑袋上没多少的白毛随着他的身体一抖一抖。

　　“我是……”忽然看到自己今天身着女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来，半晌没再蹦出一个字。

　　“给咱家继续打~”

　　“别别别，”季晚豁出去了，女扮男装事情败露，撑死依旧是脖颈一刀，现在这第二鞭下去，跟死没区别，“我是季离！”

　　魏公公扭身的动作停了下来，凑近季晚的眉眼，仔细瞧了各遍，“季府少将军不是男的吗？”

　　“阿爹没有儿子，我是女扮男装替父出征的。”季晚如实答道，这种场合，若是她不说实话，她肯定会被宰。

　　“眉眼确实像季离，说吧，你为何来这？”

　　“您知道，现在帝都毒疮四起，我也不幸中招，想活命，查清了根源是这娃娃，所以才跟踪至此。”

　　魏公公眯缝起双眼，四处打量起来，看见季晚脖颈处的小红印，点了点头。

　　见他信了自己的话，季晚心中长舒一口，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求公公实施援手，季离当没齿难忘。”

　　“咱家确实有救将军的方法，但也要看将军表现。”魏公公嘴角勾勒出一抹邪笑。

　　“还请公公明示，季离将身家性命都赌上，定为公公赴汤蹈火。”

　　“咱家也不妨直说，想活命就要跟着当今贵妃娘娘，将军是聪明人。”说着，魏公公抱拳晃了晃，眼中满是敬意。

　　季晚连忙点头，“只要娘娘公公疼，季离甘愿交出一切。”

　　“将军爽快人，待咱家进宫禀明娘娘，再做定夺，期间还要委屈将军在这继续待着。”

　　“应该的，应该的！”季晚十分狗腿地点头哈腰。

　　魏公公走后，几个魁梧大汉也相继离开，留季晚一个在这劳中度日。

　　她本以为公公说的“这”指的是宅子，没想到是地牢！

　　潮湿阴暗，老鼠甚至时不时爬上她的腿，吓得她吱哇乱叫，但根本没有人理她，留下的只有她的回音跟无尽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狗洞般的窗户，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她太渴太饿，甚至伸出舌头去接房梁掉落的污水。

　　她想过逃跑，可是手脚都被捆着，根本没有办法，到后来浑身无力，意识昏沉，连抬眸看窗外的力气都没有，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她再次醒来依旧是被人一桶水浇醒，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抬不起头，只能看见一双绣工极好的绣花鞋，站在自己不远处。

　　听见到酥到骨子的声音，“哟，魏公公，你也太放肆了，把我们辽国第一将军怎么折腾成这样，还不快松绑？”

　　小白莲虽是责备，但话语里全是喜悦和讥讽。

　　“是，娘娘”

　　刚一松绑，季晚就身子一软，趴倒在小白莲的脚边。

　　“季小将军，不是宴上铮铮傲骨，如今怎么如条死狗一般？”

　　季晚不甘地想要握紧拳头，但哪有力气？如今这般苟延残喘，根本斗不过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还……请娘娘……原谅。”用仅存的力气拼凑出一句话。

　　“听魏公公说你先投靠本宫？”

　　“是……”

　　听她娇笑几声，说道：“本宫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苦头吃过了，吃了这东西，你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语罢，魏公公递到她面前一条肥嘟嘟的肉虫子，还好言劝说道：“少将军请吧，这东西可是能压制你体内的桃靥蛊。”

　　能压制蛊物的只有更厉害的蛊，这点季晚还是明白，但自己身上有蛊母buff，吃下再厉害的蛊虫都不会起作用，但是这虫子长得太恶心，当下还不得不吃。

　　“公公……麻烦您喂我……我没力”

　　魏公公笑眯眯地应了声，将肥虫子塞进季晚嘴中，心脏的疼痛感，弥漫四肢百骸，她强忍着疼痛和恶心，吞了下去，没有表现半丝不适厌恶的样子。

　　“谢娘娘……成全，谢公公……疼”

　　小白莲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她不知从那拿出一个铃铛，轻轻摇响。

　　伴随着铃铛声，季晚的五脏六肺像是炸裂一般，疼地嘶声嚎叫。

　　听到她哀嚎，小白莲满意地俯下身，对季晚说道：“季将军以后要好好表现，不然小虫子会不开心。”

　　季晚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唯娘娘……马首是瞻”

　　“好！”

　　“娘娘不好啦！”一个侍卫从外小跑进来，边跑边喊。

　　小白莲声音冷道：“何事慌慌张张？”

　　“怀王带人攻进来了。”

　　魏公公急切说道：“娘娘现在还不是与怀王硬碰的时候，您从密道先走。”

　　“好，没想到季将军跟怀王关系匪浅，你可要好好表现了。”小白莲说完便离开。

　　眼看着一双双脚全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季晚不争气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旁一遍遍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但她没有力气挪动眼皮半分，更无力去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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