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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春
“今儿也不出门？”闵昭问刘毓晗。
刘毓晗上前环住闵昭，蹭她的脖子：“在家陪你不好吗？”
闵昭缩缩脖子想躲开：“不干你的正事，也别老缠着我呀！”
“你说了以后我们谁也不离谁的。”刘毓晗委屈地扁扁嘴。
这下闵昭可是吃了哑巴黄连亏了，她当初说这话可不是这意思呀。
“大白天的，你放开。”
“如意，如意！”刘毓晗不依不饶，抱得更加紧了，“让我抱会，就一会。”
一会是多久？一炷香？一个时辰？大半天？反正闵昭是快睡着，靠着刘毓晗的肩膀不住地打瞌睡。
“困了?”刘毓晗笑得一脸无害，“那我抱你去午睡，想在院子里还是回房？”
“不睡了，我还要出门。”
“大中午的出门……也好。”刘毓晗很干脆地松手，“我跟你一起去。”
“九哥哥，你怎么了，从那天从宫里出来就怪怪的。”闵昭担忧地探手去摸他的额头，“不舒服吗？”
刘毓晗抓下她的手，握在掌心：“只是想跟你待在一起。”
“听人说，”闵昭嘴角的笑意将散未散，慢慢地说道，“夫君若是突然对你好，突然黏着你，突然对你甜言蜜语，那是暴风雨的前兆。”
“我以前对你不好吗？”刘毓晗看起来很受伤。
“嗯……还好。”闵昭笑着说道，刘毓晗看起来更加哀怨了。
“那我不跟着你了，你早去早回。”刘毓晗可怜兮兮地说道。
“好。”
“那我回书房了。”刘毓晗的眉眼有些下耷。
闵昭拉住他的手，凑到他面前：“外面太阳这么毒，不出门了，还是陪你回书房。”
刘毓晗闻言心里一乐，一把抱起闵昭往书房走：“为夫陪你去眯一会。”
“我想瞧你作画。”闵昭靠着他小声说。
“那为夫就画吧。”刘毓晗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不是说等以后还要去毋宁河边卖字画为生，不能生疏了才好。”
大亓的九皇子最擅水墨，一株牡丹画得国色天香，当时连名誉满城的何画师也长叹后生可畏。
书房里。
闵昭蜷缩在一旁，满眼暖意地瞧着身旁的良人，手持一支丹青朱笔，微屈着腰，在桃色的浣花笺纸上勾勒描绘，那是一株盛开的牡丹，如赏它的人一般国色天香。
“好了。”刘毓晗勾勒完最后一笔，搁下朱笔，望着闵昭盈盈一笑。
闵昭起身，接过画纸，连连点头：“上了浆把它裱起来吧。”
刘毓晗将身子全坐进太师椅，慵懒地伸伸腰说道：“我只管画，其他的你做主。”
“我去拿浆。”将画纸放回书桌，闵昭移步到门外，“桐儿，桐儿!”
刘毓晗一面用手按着画纸，一面看着闵昭，脸上浮起柔柔的笑意。
门外闹哄哄的，隐隐传来争吵声，闵昭听不分明，便领着桐儿往外走。
门外的人看到闵昭出来，大呼着扑上来，抱着乱叫：“如意如意！”
闵昭一个无措被她扑到，半天才让她松了手，这个咋咋呼呼的人不是上酆郡主清莜是谁。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同四殿下一起回封地长住一段时间的？”
“如意如意，你家这些个新招的家丁怎么这样！”清莜很不满的大声抱怨，“我天天来找你，他们就天天拦着不让我进去，顶着个棺材脸说你不在，问你去哪了也不理。如意如意，这几天你都去哪了?我怎么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你。”
“我……”天天在府里头呀?还有，府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生人？
“别我了，快跟我走。”清莜风风火火地拉起她的手。
闵昭勉强稳住身子：“去哪？”
“进宫呀！”清莜依旧不依不饶地，“听宫里人说你今儿会去昭阳殿，我在殿门口巴巴地站了一个上午也没瞧你来，想进府里找又被这几个棺材脸拦着！”说着还恶狠狠地瞪了守门的几个家丁。
“你慢着。”闵昭好不容易将她拉到大门后，这么大大咧咧吵吵嚷嚷地让人看了笑话去，“我问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封地多住几日。”
“还不是因为太子，一听说他出了事，当夜就赶回来了。都回皇城好几日了。”
“那……”
“别废话了，那个木头一回宫就直奔昭阳殿，兜兜转转地说了一大堆，什么难听的话都敢说，把皇后气得脸都青了!这还不够，后脚又进了帝寝宫，把皇上都气吐血了！现在……被关在大理寺里头呢。”说到这，清莜啪嗒啪嗒地开始抹眼泪。
“我……”
“如意如意，该怎么办，在皇城里我只跟你熟。”清莜一边抹脸一边抽泣，“父王说这几天就到，让我好好看着那个木头，叫他别再闹事，可他那个死硬脾气，谁管得了啊！”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换件衣服就进宫。”闵昭安抚地拍拍清莜的背，“先回去吧。”
清莜点点头，抽抽嗒嗒地离开。
·
回到书房，刘毓晗靠在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听见动静，抬起一双睡意朦胧的眼：“怎么去了这么久？”
“不耐烦了？”
刘毓晗扑哧一笑：“外头太阳大，早知道你会去这么久，还不如我去了。”
闵昭笑而不答，拿过刷子细细地替画纸上浆，刘毓晗从太师椅上起身，从身后环住她，胸膛紧贴着她的背，握住她的手一起细细地替画纸上浆。
“我说过不管的，不用这么防着我。”
冷不丁一句话，让刘毓晗懵了头：“什么？”
“把府里的那些人都打发了吧，我见不惯家里住着生人，也不喜欢人多。”画纸不大，很快就上完浆了，搁下刷子，闵昭回过身子说道，“也不用这么守着我，我掀起不起浪的。”
“你听到什么闲话了？”刘毓晗蹙起了眉头问。
“一会我要进宫一趟，四殿下的事我也管不了，可他毕竟是你哥哥。”闵昭叹了口气，“而且我也不忍心看到清莜那么伤心。”
“你就这么看我?”刘毓晗不自然地别过头。
闵昭替她扶平衣襟上的折痕，轻声道：“既然定下了这条路，那就好好走下去。只是……也得留点德。”此时的刘毓晗听了她说的这席话，并没有所以为然，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领悟这世间或许真的有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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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牡丹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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