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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谢随安举剑相迎,对方的惯性与坚硬的外甲震得她手臂发麻!
她后撤几步,拉开身位,才有空隙打量起眼前的敌人。
——这是一只能攀附在岩壁上的灵兽,身长约有八尺,其中尾巴占了一半的长度,微微甩动着。它眼睛不大,此时却发散着精明又贪婪的光。
它原嗅到了更为强大气息,若是吃了,修为一定突飞猛进,哪成想猛扑过来只有这样一只单薄的猎物——但也足够填饱肚子了。
舔舔嘴巴,它作出匍匐的姿势,在等待着谢随安露出破绽。
谢随安瞥了一眼,萧祺然收敛了气息,全然欲作壁上观。
沉心静气,谢随安决定先发制人,也好探一探它的底,闪身上前,一剑挥出,再度劈在硬甲之上,毫发无损!
谢随安的试探作罢,它便出击了!长长尾巴一甩,谢随安毫不犹豫地矮身要避,不料它的尾巴十分灵活,竟骤然调转了方向,再次准确地朝她而来!
它的尾巴上没有坚甲……谢随安咬牙,不再闪躲,索性直面而上,反手一剑去刺其尾!
果不其然是利刃刺入肉身的感觉!谢随安一喜,一挥刃,整条尾巴就这样齐齐被斩断了!
来不及窃喜,谢随安便眼睁睁看着它露出嘲讽的神色——断尾处又生出一截新尾来,还挑衅似的摇了摇。它竟有再生的能力!
比她想象的棘手一些……谢随安紧张地抿抿唇,或许更加强大的力量能击溃其弱点,但她现在光是避免自己不被伤到已是十分勉强。
又一记尾鞭挥出——谢随安仓皇避过,它明明有余力一击得手,却像是动了戏耍之心。
谢随安咬牙,求助也并非行不通……她看向萧祺然,他也正在看她,较之她的凝重,萧祺然的面色松快几分。对上谢随安的目光,萧祺然极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态度很明确,不到必要时刻,不会出手。
罢了,萧祺然是不会给她派遣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谢随安转回目光,定了定心,还是选择独自一人面对。
弱点不在后背,不在尾巴……难道是头部或者腹部?谢随安思忖着,可这灵兽警惕得很,依附在顶上与四壁,不肯露出一丁点软肋来,一味地拉开距离,只用尾鞭攻击……
谢随安眸光一暗,为今之计,恐怕需要她赌一把了!
不愿多想,下一击到达时,谢随安不再作无谓的抵抗,灵兽也只当是猎物力竭,不愿再反抗,大喜,抽出一鞭,再卷起谢随安径直往身边送!
收到极近时,它从顶上一跃而下,张开嘴,谢随安瞅准时机,危花狠狠插入其口中,再一使劲,伴着哀鸣,剑尖从腹部笔直而出!
它极其痛苦地扭动挣扎了一下,却只能不甘地望着被污血溅了一脸的谢随安,闭上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谢随安犹觉不够,转了转剑鞘,确认它已经断气,才拔出危花,脱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在一旁看戏的萧祺然缓步而出,他一挥袖,谢随安脸上血污便被尽数拂去。他半跪下来,对着还未匀过气的谢随安称赞道:“随安,你刚才做得很好。”
他的语气很真诚,一只手亦搭在谢随安肩上鼓舞地拍了拍,轻轻地,十分客气。
谢随安想冲他笑一笑,或说些什么回应他的宽慰,出口又是断断续续的气音,干脆不语。
待谢随安缓过神,萧祺然才领着她来到灵兽的尸身面前,指了指其身上的盔甲:“方才交手时,感觉如何?”
“很难破坏,”谢随安据实以告,“应当需要相当强的力量。”
萧祺然颔首:“不错。所以,它也是一样上好的铸剑材料——来,随安,把它收集起来吧。”
谢随安举着危花,有些手足无措:“……这可以吗?”
“其硬甲半寸下,是一层软肉,从此处割开,既能取下材料,也不至于流失了灵气。”萧祺然指挥道。
谢随安照做,还真成功了。
小心翼翼收起材料,谢随安不由问了句:“师父,我们还要寻多少材料?”
知道目标,也好有个奋进的方向。
“少说十数种吧——不是夸张,又要合适,又要同你相容,又不能相冲,兴许这种还会弃之不用——别着急,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谢随安欲哭无泪,只能点头称是。
再启程,苛刻的萧祺然总算允许谢随安采了些矿体,但大体上来说不算太满意。
“师父,你……”
一路行来,谢随安或多或少有了些鉴别的眼力,正要问一问萧祺然,却听见前方黑暗处,有一道粗犷男声震声道:“谁在那里!”
利器袭来的破空声响起!谢随安还未反应,面前已浮现一道人影。萧祺然不动声色地化解了来人的攻击,沉声道:“不知是何方道友?这般急于出手伤人?”
声音的主人走近了,是个大汉,原是一伙人同行。瞧见萧祺然好端端地立在那儿,眼珠子一转,忙赔笑:“刚刚以为是里面生着的畜牲,才急急动手了,给您二位赔个不是。”
谢随安暗暗冷笑一声,难道有人连人声和兽吟都分不清么?况且他刚刚问的分明是谁,而非东西。不过是见萧祺然不好招惹,这才见风转舵。
“我还当是什么,这秘境中有不少同道,你们也该当心些。”萧祺然不耐烦同他们打交道,却也没有刻意刁难的意思。在这种叵测的环境中,多个朋友总归是比多个敌人好的。
谢随安明白,也自个儿默默按捺消化情绪。
“是是是,我见您二位像是独身,不如同我们做个伴?行路也方便些?”大汉谄媚一笑,想拉二人入伙。
他说的是这样,然人心隔肚皮,他们人多势众,并不急缺二人战力,且素昧平生,不知根知底,大可以就此分道扬镳……谢随安想着,萧祺然却一口应下了。
“好。但若是有所收获……”萧祺然话锋一转,摇扇着不说话了。
“我六你四如何?虽不能五五,可按人数来说,不少了。”那人看似憨厚,实则精明得很。萧祺然也不多纠缠,就此应下。
“在下秦旭,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
萧祺然抬抬下巴:“萧祺然,这是我徒弟,谢随安。”
秦旭听了萧祺然的话,似是有所触动,却没出口,终是缄默,复笑。
这群人人数众多,声势却克制得极小。不得不说,加入他们,行路的效率都快了不少。
萧祺然想再同谢随安说道说道,却见小徒弟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像是要瘫软,仍是死死撑着不叫自己跌到他身上去。
“痛……”谢随安抬起的一张脸已经煞白得可怕,豆大豆大的汗珠滚落,甚至没有余力再多说一个字。唇瓣翕动间,嘴角有血缓缓流下。
萧祺然一皱眉,不敢再耽搁,搭脉诊断。
谢随安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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