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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夏油杰抚掌大笑。
阿宁没笑,挺认真的。虽然五条悟嘴里说着“年纪大了才心软了”之类的,但她打一开始就知道,此人有可利用的弱点,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都没变过。
比较遗憾的是她一度以为五条悟对自己这出,不说载入痴情咒术师史册独一无二怎么也得当世无双,却原来他还对这位挚友也放水了……那就不是情深义重,而是稀里糊涂了。
“就冲这么可爱的发言,”夏油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抬手擦了擦眼角,“只要宁不打算在这里做干预我的傻事,我就放你一马。”
他说话算话,连咒灵都召回身边了。
“不对啊,”阿宁说,若有所思,“我至少死过一次。”
五条悟的确实实在在地杀过她一次,随后对她设下了诅咒,那句“还给我”,令她困囿于这具孱弱的躯壳中数年。身处那间即便是她也得称一声“噩梦”的囚室中时,死去活来不知道多少次,起码疯了一个,顶好两败俱伤。
就这样,最终才达成了形式诡异的和解,五条悟拿随便找来的戒指套在她手上,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复述立约的内容。束缚形成,他拔出穿过她锁骨的咒钉,撕开裹满全身足以当衣服用的符纸,等她的伤口一恢复就行使了作为“主人”的权利。
整个过程中没有哪一步不痛,想起来连脑仁都嗡嗡作响,换个人还真不一定撑得下来。
对面好整以暇的男人一副没吃过苦头的样子。
“是这样嘛,悟居然对你动手了?”他假作愤愤不平,“太过分了,宁当初果然应该一心一意向我求助才对。”
“确实不该找他,但是,你是谁?”
那张脸上的夸张表情微微收敛。
“你不是夏油杰,”阿宁说,手指在额前抹了一下示意,“这个伤疤……不会没有意义吧?”
事实上她甚至觉得有点眼熟,不过一时想不起来。
“这样就不好玩了,”对方惋惜道,“一个两个都这么笃定地识破,枉我还费心琢磨此人。”
委顿在地的咒灵娜迦并没有消失,它的后背敞露,是被人用玻璃给割开的。就地取材者丢弃了从上一个咒灵那里折下来的玻璃刀,左手伸进它的体内,硬生生地将其脊骨拔了出来,奋力一甩,血肉剥尽,骨骸受到咒力注入,硬直成刃。
阿宁握着骨刃,额前的血流糊住了眼睫,她也未曾去管,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前方伪作夏油杰之人。他摸着下巴点评:“你的表现可与我从这具肉.体的记忆情报里了解的不同,纯靠体术连克两只一级,怎么也不至于高专毕不了业吧?”
“肉.体?”她抓住关键字,“你也是咒灵吗?”
伪夏油眯着眼睛,表情也意味深长起来,“哎呀,难道说我们竟然是同类吗?这就对得上了。”
夏油杰的身体简略地记载了清水宁是什么人:没有术式、咒力也寻常的弱者,背负着某种关于诅咒的秘密。叛逃之后,学生时代的回忆基本只留下了五条悟,那个曾经默默饮泣被他发现、递给过一张纸巾的少女也逐渐沦为挚友的一行注脚:笨蛋的糟糕暗恋对象。几年后偶然知道五条悟已经娶她为妻,猜测他或许通过某种方式解决了她身上的诅咒。
然而现在看来,压根儿就没有解决,因为清水宁可能原本就不是人。啧啧,该说五条悟不愧是人类最强吗,在没有驭使术式的情况下,居然将一只人格独立、神智完整的高阶咒灵豢养在身边……
真有意思,还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驱控人体的。他抹不掉额头上的缝线,胀相几兄弟那种受肉的情形就更怪异了,这位五条太太却看不出来破绽,与人类别无二致。
她说:“不是吧,我感觉你要恶心多了。”
“……这种发言也太伤人了。”
“对不起,这个不要紧,”她表示歉意,“话说回来,我其实并没有想和你交手的意思,能否麻烦你让一下路呢?”
“哈哈,你不知道前方通向哪里吗,或者说,不知道谁在那里?”
阿宁用一声否定的鼻音表示自己不在意,说:“等一下,我刚刚才反应过来,你也是同伙吧,那几个特级咒灵?
“勉勉强强算合作关系吧,”伪夏油托着下巴,“怎么啦?”
“有一只叫花御的,还欠我一样东西,上哪儿找它?”
“花御的话已经死了,”他说,“一见面被悟杀掉了哦,尸骨无存。”
“……”
诚然,咒灵也没有尸骨,但阿宁大概可以想像场面的血腥程度。她毫无心理负担,不痛不痒地表示:“遗憾,那真人呢,在前面吗?”
他笑了,“我还没有答应给你让路吧。”
两只一级咒灵只能算作试探,可惜这一年里他积累的式神不太多,稍显浪费。不过对方很能领会他的意图似的,果断展示了暴力,这种实力如果做咒术师,一级评定绰绰有余,但作为一个孤胆闯入禁区的角色,好像还不太够看。
“那做个交易吧。”阿宁说。
“……哦?”
“既然要和其他咒灵合作,说明你的目标比较远大,还差什么环节吗?”
伪夏油脸上的笑意略微加深了一些。
“只差一点点时间和机遇,”他说,“我没什么好外求的啦,非要说的话……”
“无论是什么,我答应你,”阿宁没有等他斟酌完,直接将骨刃丢开,“等我拿回我的东西,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哇哦,听上去很厉害!宁的原身是混世大魔王吗?”
她牵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并未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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