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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温虞走进Hidde时酒意仍然未散,步伐很慢。
Hembry今天请了驻唱,一片乌泱泱的,尖叫声吵嚷声此起彼伏,她戴着鸭舌帽和墨镜,裹着一件不合身且低调的黑色大衣,浑浑噩噩,耳边只能听到那句歌词——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居然是《情非得已》。
这小子今天整的怀旧风。
她在一众的“温总好”中到达二楼,左转径直走向吧台,然后将小包随手往座位上一扔,边摘帽子和墨镜边对吧台前正调酒的男孩打了声招呼:“Hem。”
Hembry颇为心疼地看向被她随手丢在高脚椅上的Fendi First Midi,将刚调好的血腥玛丽呈到她面前,脸上洋溢起开心的笑容:“小虞,好久不见了,快尝尝我调的新版血腥玛丽。”
温虞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一口,夸赞他:“不错,一会我让老大给你加工资。”
“诶呦,小虞你是不知道,老大才给我涨了年终奖呢。”Hembry故作害羞,连连向她道谢,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像只漂亮的花蝴蝶。
Hembry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调酒师,头发微卷,个子不到一米八,看起来是个纯情大男孩,实际是个双。
他调的酒,说实话味道很一般,调酒水平不高不低,勉强过得去。
至于谈焕玉为何将他留在二楼,是因为他家背景雄厚,他父亲是Hidde背后的第二大股东。
另一个女调酒师叫阿莲,技艺高超,但家庭条件很一般,谈焕玉斥重金将她调到二楼,给了她极好的员工待遇,她才没跳槽到别的酒吧。
而她……是个同。
简言之,正因为二楼的调酒师都不太“正常”,能恰好起到相对稳定的作用,谈焕玉才如此放心。
对她来说,Hidde一楼怎么样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二楼必须稳定。
“老大呢?在包间里?”谈焕玉边喝酒边看向手机,头也不抬地问Hembry。
Hembry边擦调酒台边回应道:“今天客人不多,她正在里面谈合作呢,小虞你过一会儿再进去。”
说完想起来什么,又神秘地补充道:“听说今天来的是位大人物哦!”
温虞对此并不感兴趣,懒懒地应了声,低头回岑郁发来的消息。
“温虞……?”
倏地,有道声音横亘在两人之间。
温虞没听过这人的声音,只能回头望,很担心是自己的前男友之一,结果骤然瞥见一张陌生的脸。
这张脸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从未见过,熟悉是因为有几分像柳遇安。
她暗道最近也是奇了怪,怎么接二连三地碰到像柳遇安的?
这人虽说长相三成像柳遇安,但气质却又与季珩十分相似。
像是山脚下初初消融的积雪。
大抵是酒意上头。
温虞瞅他剪裁得体的西装,忽然来了兴致,冲他勾勾手指。
——并不礼貌的手势。
但那人却仍然不疾不徐地走来,唇边携着清浅的笑意。
Hembry放下手中擦了一半的高脚杯,识趣地走向酒墙后面找点活干。
“你是?”
温虞放下手机,红唇微抿,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这人约莫不到三十岁,背头,漆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生得一双含情眼,鼻梁很高,唇瓣殷红。
他的身上有乌木沉香的味道,姿态彬彬有礼,十分绅士。
温虞浸在檀香木的气味中,内心得到熟悉的平和。
不,这种香气和季珩的还是不同。
季珩身上萦绕的檀香味,并不是香水的味道。
温虞收回纷扰的思绪,再度看向面前人。
只见那人红唇微张,声音清雅:“我叫沈琮诵。”
温虞接过递到面前的名片,看清他的名字后,不由赞叹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沈琮诵是沈氏金融的掌门人,在业内是有一定分量的人物。
温虞听谈焕玉提过一嘴,她说这小子长得有几分姿色,她那时还不信,说搞金融的都是财经频道上的秃头老头子。
而今一看,确实如谈焕玉所说。
“谢谢。”沈琮诵十分谦虚地说,“很抱歉我刚刚直呼了温小姐的名字,因为我十分仰慕您,请问我可以加您个联系方式吗?”
温虞打开微信名片,大方地让沈琮诵扫上,然后对酒墙后面磨磨蹭蹭的Hembry说:“Hem,出来调酒。”
“你先看着菜单。”温虞微笑着将菜单推到他面前,“今天我的新戏刚杀青,咱们有缘,我请你喝酒。”
“一杯Brandy。”沈琮诵的视线掠过温虞的唇,轻声道,“你的杯子也空了,要一起喝一杯吗?”
感受到沈琮诵带有一丝进攻性的目光,温虞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不得不说,老男人确实会调情。
“那我也要一杯Brandy。”
温虞抿抿唇,笑意盈盈地回望他。
这像是一个信号。
究竟是谁先跨越雷池的,温虞也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Hembry将酒放下后,又转身躲回酒墙后面,她和沈琮诵碰了次杯后,两个人的唇瓣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纠缠在一起。
回过神来时,沈琮诵的舌尖正抵着温虞的上颚。
他极具侵略感的气息引得温虞微微战栗,甚至呼吸困难。
沈琮诵的口中带着一丝樱桃的气息,似乎是漱口水的味道,和白兰地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竟奇妙地好闻。
温虞晕乎乎地想着,一会应该再找Hem要一杯Kirschwasser。
直到一声颤抖的“姐”传来——
温虞倏地灵台清明,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
她的后背迅速堆积一层薄汗,飞快地推开沈琮诵,面上一阵阵发热。
仿佛有种被当场捉奸的感觉。
还是被自己的亲表弟……
沈琮诵吻得正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向温虞。
“我弟弟来了。”
温虞指了指虞怀青,嗓音喑哑。
虞怀青干咳一声,脸颊爆红,像是被煮熟的虾子一般,他也像温虞那样指了指她身后:“那个姐,不是我没眼色……谈姐都站在那里看半天了。”
“!”
歇得了。
温虞如惊弓之鸟般迅速弹起,绷着身子看向身后的谈焕玉,状态十分像犯了错的小学生。
谈焕玉憋着笑从走廊口迈出步子,欲言又止。
温虞这才发觉她身后还跟了个人,而且这人她还认识。
季槐安推了推金丝眼镜,一脸的波澜不惊,神态儒雅地冲她说:“二位继续。”
说完便缓步走向电梯处,准备离开。
谈焕玉目光幽深地盯着季槐安的背影,神色莫名,直到温虞低低唤了她一声。
她这才没好气地瞥她一眼,说:“好歹进包间亲吧。”
温虞此时双瞳剪水,唇上的口红被吻得一塌糊涂,寒蝉仗马地立在一旁,似乎肢体已经被冻住。
谈焕玉没忍住,笑声溢了出来,然后叫Hembry拿点餐巾纸给他们。
“你们都擦擦嘴吧。”
谈焕玉礼貌地对沈琮诵递出几张餐巾纸,坦荡且诚恳道。
沈琮诵此刻泰然自若地坐在高脚凳上,双目水莹,嘴唇被温虞的口红染得鲜艳。
温虞随谈焕玉的视线瞧去,与他的眼睛对上片刻,目光又划过他嫩红的唇瓣。
这小子,嘴唇真软啊。
她不由得想。
温虞略略遗憾地叹息一瞬,认命地擦掉嘴上残留的口红。
好在今天二楼没什么客人,总共也只有季槐安一个外人瞧见。
“要不你们去三楼接着亲?”谈焕玉今天又拉拢到一个大股东,心情十分愉悦地开起玩笑。
Hidde三楼是谈焕玉和温虞的休息室,被隔成两室一厅,一般生人勿入,除她们二人外,从前只有林钦慈可以进入。
当然,温虞有时喝上头了会和前男友们去三楼温存。
“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温虞瞥她一眼,义正言辞道,“明天我就去寺庙念经,色即是空……”
“出家啊姐?”虞怀青嘴欠地打断她,“那得戒荤。”
“空即是色,沈先生不如你先离开,等我召幸……”温虞差点咬到舌头,“啊不是、是联系,抱歉最近拍古装戏拍得昏头了,你别介意。”
沈琮诵抑制不住地低低笑了声,然后从椅背上拿起西装外套,留下句“记得联系我”便潇洒离开。
温虞的目光下意识在他的宽肩窄腰上流连忘返,忍不住回味起刚才那个缠绵悱恻的吻。
沈琮诵樱桃味的小嘴儿真软……
“别看了,人都上车了老姐。”虞怀青拽起温虞的胳膊,跟在谈焕玉身后,进了最里边的包间,“终于杀青了,老子要大喝特喝!”
“张富贵儿,你可不知道,刚才有两个妹妹找我加微信,为了我的事业,都让我给含泪拒绝了……但我只想说,哥的魅力还是无人能敌!”虞怀青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撸起袖子准备喝酒。
Hembry炸毛,尖声骂他:“Fuck,说了一万遍了,别叫我中文名!”
-
此时此刻,季槐安坐在低调的黑色宾利里,左手撑住下巴,正优雅地把玩着手机。
他捏住手机一角,像摆弄玩具一样来回翻转。
车内格外寂静,司机兢兢业业地将车开得平稳。
季槐安思忖片刻,忽觉妙趣横生,还是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名字,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那人很快接起。
季槐安谈笑风生般开口道:“亲爱的堂弟,我今天见到温虞了。”
脑海中浮现出堂弟老学究般的神态,他揶揄地用了一个生动形象的成语来描述——
“她那时正在和一个男人吻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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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您拨打的用户已去世
歇得了=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