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二十七章
沐阳城主闻言,连忙点头说道:“自然是想知道的,不过先生此言的意思是……投珠下毒之人就在我们中?”
“嗯,就在这些食堂大妈中间,”话还没说完,楚归的衣袖就被沈戍拉了下,连忙咳嗽了下,“我、我是说就在这些帮忙做饭的佣人中。”
糟糕,一时疏忽,居然把现代用词脱口而出了,楚归连忙改正。
心虚的四处一看,觉得应该没人注意到。
城主连连点头:“那还请先生出手,为我们点明此恶毒之人!”
“嗯,恶毒是恶毒,但是人却不一定是人了,我和戍哥刚来,也不知道你们城里的人口情况,所以我只能说,混在你们中的,可不一定是活人。”
听到这句话,沐阳城的民众惊惧地面面相觑,看了半天,一个白胡子老头颤颤巍巍地出来说。
“楚大师,我是城里的老人家了,多少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刚刚我仔仔细细地看,来来回回地看,可是都是熟面孔啊!”
“难道有人装作是我们沐阳城的人,混进来了!”
“这可怎么办啊,这谁可信啊。”
一时之间,人群里议论纷纷,每个人看着身边的人都带上了怀疑的眼神。
“老人家,鬼气可迷心窍,你说对吗。”
楚归挣开抓着他袖子不肯松开的沈戍,慢慢晃荡到这个老人家跟前。
弯腰,双眼直直的等着老人的眼里看。
“请问您老人家,阴寿几何?”
这句话对于围在周围的城民和城主府的众人来说,像是有格外神奇的力量。
话音刚落,众人看老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一个中年女人惊讶的叫了起来:“陈爷爷!您这是……您不是已经去了三十多年了吗!”
像是开关一般,接下来,更多‘人’被揪了出来。
“郭叔伯,荀婶子!你们,你们前几个月——”
见幻身被点破,这些鬼怪顿时就想逃跑,可是他们怎么可能比得上沈戍的动作快。
几乎是楚归话音刚落,他就已经看穿了好几位不寻常的‘人’,手里早已掐好了囚灵锁,就等着这一刻呢。
只见一道闪烁着灵光的银色光芒破空而过,这几个‘人’就已经被牢牢钉在了地面上。
为了防止他们自毁,沈戍可以说是给他们钉的严严实实。
喉咙,四肢,后脑。
看到这一群之前和大家一起生活的人,死后居然又重新回到了沐阳城,这几天和他们同吃同住,众人的脸一下子就绿的可以。
沐阳城主的脸色灰败,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座沐阳城,为什么会成为这么一个地方。
不人,不鬼。
昔日的沐阳城可是往来商贸的必经之路,城民衣食无忧,生活安居乐业,不知道要多少人想来这里定居。
可现如今,看着围在四周的城民,脸上长满恶疮,瘸腿的瘸腿,瞎眼的瞎眼。
城主猛地冲楚归跪了下来:“还请两位大师,斩妖除魔,救我沐阳民众于水火中,金银珠宝,典藏玉器,我沐云飞双手奉上!”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沐阳城主,而是一个为了城里子民备受摧残而忧心的中年男人。
楚归连忙把他搀起来,且不说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就算不是,看着沐阳城这幅悲惨的境遇,多少还是有一份力就出一份力的。
天灾暂且好说,但若是人祸,那就是罪大恶极。
“那楚先生,请问,这珠子,是这些……已经死去的老人们放的吗?”
被从地上搀起来,沐城主第一关心的还是吃食。
如今粮食紧缺,虽然城主府还有余粮,但是还是不能过于挥霍浪费。
“不是哦,是他呢。”
楚归伸手一指,一个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的男人顿时一惊,立马原地下跪。
楚归没有先把他指出来,只不过还是想要再确认下,这个人究竟是人是鬼。
其实他的眼睛哪会出错,不过是不相信罢了。
真的有人与鬼为伍,毒害满城人命。
之前楚归先是点出了几个死人鬼魂,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放松了下来,脸上立刻带上了几分不屑。
现如今自己被指认出来,那动作可以说那叫一个麻利。
求饶,磕头,喊冤,一气呵成。
只不过过于紧张之下,说话语句颠倒,逻辑混乱不堪,是属于听的人都要皱起眉头的那种辩解。
楚归摆摆手制止想要问话的沐阳城主,一城人就在那静悄悄地盯着他。
没说几句,这个男人就崩溃了,掩面趴在地上呜呜地哭。
“哭什么,哭的是你明明还是人,却帮着鬼魂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恶事吗?”
蹲在地上,楚归好奇地揪着他头上的揪揪,硬是把他拎了起来。
“这个珠子里的鬼气,短时间内会让人气血不宁,邪气入体,长用则是能使人死后化作活死人一般的怪物。”
“……”
看着男子闭上眼瑟瑟发抖不肯说话的样子,楚归便明了了。
“看来你是明白的。”
那男子像是终于受不住了一般,全部招了。
于楚归一开始想的可能有什么难言之瘾或是有把柄被捏住不同,这个人就是纯坏。
在山上打猎的时候,遇到一个黑衣男人,就是刚刚在鱼雨的回忆里看到的那个人。
黑衣人说他帮忙把这个珠子投入每日的饭食中,等城灭之后,他就是最大功臣,到时候金银美女,享之不尽。
看着摊在地上烂泥一般的男人,楚归一下没了兴致,甩了甩手,像是丢去了什么脏东西。
那男人居然心气不小,见状还恶狠狠地往前扑来。
“你这个小白脸,若是我成功了,你怕是给我提鞋都不配,老子就是要做人上人——!”
“人上人?脚底泥吧。”
楚归连动也没动,他的底气就是在身后盯得紧紧的沈戍。
看着被沈戍一脚贯进地里,甚至还微微凹进去的地面,楚归叹息地摇头。
你说你,说归说,横什么,挨打了吧。
“糟蹋五谷,入舂臼狱;歪门邪道,入血池狱;之前是不是还偷过人家钱,石磨狱你也得去待几天,你何苦呢?”
像是知道死到临头了,这男人反而没有了顾忌,狞笑着从地上挣扎起来,满嘴是血,那是沈戍之前踩的。
“你说入就入啊,小瘪犊子你算老几啊。”
“对,我说入就入,我底下有人,你是不是还想等人救你?”楚归也不生气,转身看着城主,等他示意。
城主哪能不明白这个意思,连忙招招手,几个家丁上前架过男人。
就地开审。
说是审,那还是美化了下,其实基本上就是一锤子买卖。
“苟蛋子恶行滔天,罪无可恕,定斩不饶,诸位可还有异议!”
谁会有异议,多得是往他脸上吐唾沫的人,唯一有异议的恐怕是被堵着嘴疯狂扭动的苟蛋子。
于是,在大家的一致同意下,一把大刀就这样架在了苟蛋子的头上。
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楚归站在原地看着,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人命在他眼前消失,双手背在身后微微颤抖。
沈戍很想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可是出于一丝私心,他忍住了动作,只是轻轻地伸手牵住了楚归的手。
与刚开始重逢时不想把楚归牵扯进来的他不同。
现在沈戍想要的更多了。
他想要把他的玫瑰留在身边,攥在手里。
可是他的身边迟早都会是腥风血雨,与其把玫瑰放在温室里细心呵护。
不如把玫瑰种在战场上,有他陪着,一起经历些风霜。
做他一路的同行者。
这些在他看来都过于阴暗龌龊的心理,他一句都不敢开口和楚归说,只好在他身后,暗戳戳的,暗戳戳的。
慢慢想,悄悄的满足。
他的这些想法,楚归不知道,等回过神来,眼前的斩首场景已经被城主府的下人手脚麻利的收拾干净了。
一时之间,他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以为他会受不了,会呕吐,会忍不住地逃避不去看。
但是说实在的,没有。
一点都没有。
现在楚归平静的不可思议,一点都没有被之前的血腥场面扰乱思绪。
甚至还能思考沐阳城的这个黑衣人和打死他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楚归能知道刚刚沈戍的想法,一定能赞叹一句天造地设。
“对了,楚大师……我还有一问,之前您一开始说的是,食堂大妈?这苟蛋子可是个男人啊。”
嗯!?
脑子里想的正嗨的楚归一下子惊醒,支支吾吾了半天。
“那,食堂大妈,就是一个名词,男妈妈也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楚归就听见了身后沈戍的窃笑声。
就很离谱。
插入书签
沈戍:男妈妈?
楚归:分手!
沈戍:弟弟,你还没和我复合呢~
阿楚愤怒的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