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晴空

作者:莫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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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宴(二)


      宴席设在崇华宫。
      进宫之后,宁王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笑容满面。隐月挽着萧沁仪小心翼翼跟在身后,再后面是子桑玉谦。桑乾的这皇后一向崇尚节俭,所以每次生辰从不大操大办,这次请的也只是些皇亲国戚。
      但是皇宫不比别的地方,就算不是大操大办整个崇华宫也是装饰得金碧辉煌,让隐月大开眼界。
      崇华宫里人已经到了一多半,此刻皇帝和皇后还没来,众人有些放松地闲聊着。
      见到宁王进场,不少人都过来寒暄,都听说宁王新认了个义女,众人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一睹芳容。
      隐月进门的一霎那,原本喧闹纷杂的崇华宫出现了一瞬的寂静,仿佛谈笑声、议论声都在那一刹那停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进门的那个女子身上。穷尽一切美好的词汇,都无法形容她的美。
      短暂的寂静之后,宫内的众人逐渐地神智清明,喧闹声复又起来,只是大家的视线似乎都黏在了隐月身上,有意无意地从她身上一次次掠过。
      进门不久,这崇华宫里又来了位稀客——子桑玄赫。众人一阵讶异,依着睿王的性子,从来不曾参加过这类型的宴席,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位邪魅的王爷也出乎意料的登场。
      子桑玄赫一进门,眼眸就在不停搜寻着什么,直至落到隐月身上不再离开。隐月的美在灯烛的印衬下,不断被渲染着,放大着,叫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众人为子桑玄赫让开一条路,深知他的脾气,没人愿去招惹他。子桑玄赫也不理任何人,径直走到位置旁边落座。
      子桑玉谦急吼吼地来到子桑玄赫身边,兴冲冲地跟子桑玄赫说着话,子桑玄赫爱答不理的样子。
      在这个时候一对父女悄然进屋,安贵妃的亲哥哥,当朝的丞相安鸿如和他的掌上明珠安凌雁。这安丞相总共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但是他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小女儿安凌雁。这小女儿就是“尉临二美”之首,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才智过人。
      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安凌雁的美一点也不为过,从头到脚叫人挑不出一丝的错来。看到她就会感叹;老天在创造她的时候是用了心思的,是精雕细琢出来的。虽然人们常把她和方慕晓放在一起比较,但她心里其实是瞧不上方慕晓的,总觉得方慕晓格局太小不值得和她相提并论。
      缓步进门,安凌雁嘴角已经微微扬到最美的那个弧度,她已经习惯每次出现,众人对她行的 “注目礼”。她已经准备好将自己最美的姿容展现到众人面前。然而今天却落了空,她明显感觉到众人的注意力不像以往那样集中在她身上。
      一眼就看到那位邪魅的睿王,孤傲地坐在那里。这睿王可是从没像别的男人那样死死地盯着自己过,顺着睿王的目光,她看到了隐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都紧了一下。安凌雁一向认为上天待自己不薄,给了自己一副极好的皮囊。放眼整个尉临,甚至整个桑乾,论美貌,她都有自信,自己若是甘认第二,那么没人敢认第一。但是眼前这个人,这个和宁王妃站在一起的人,安凌雁马上意识到这个应该就是宁王新认的义女,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义女,她的美应该说不在自己之下。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喧嚣,整个崇华宫立刻肃静下来。皇上、皇后、太子,后面还跟着一直很受宠的安贵妃。
      众人行礼。隐月这次第一次见皇上皇后,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还好有宁王一家陪在身边,也便心定很多。
      偷偷瞧上一眼,这皇帝不怒自威,皇后也算得上端庄大方,最好看的要数那安贵妃,和刚才进来安凌雁有几分相像,隐月心里想难怪她最得圣宠。这太子吧,模样也算周正,但是不管模样还是气度,给人的感觉就是尚可。
      皇帝落座后很自然地将眼睛看向宁王这边,目光在隐月身上稍作停留,暗暗赞许,旋即就移开了。转而看到子桑玄赫乖乖地坐在那里,眼里还有一丝疑惑,这小子怎么转了性,也会来参加这样的宴席。
      众人觥筹交错,殿上歌舞升平。隐月其实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面,穿着如此华贵的衣服,面对这些皇宫贵族,事事都得端着,就连吃都不能尽兴。对面睿王又时不时地注视着隐月,隐月极不自在,又不敢迎向睿王的目光,说起来还欠他一双眼睛。
      子桑玄赫没怎么动筷子,酒倒是一杯又一杯的咽下,眼睛一直看向隐月这里,简直是拿隐月当下酒菜了。
      酒过半巡。安贵妃朱唇轻启说道:“皇上,前些日子您不是赏了臣妾一柄古琴吧,臣妾的侄女凌雁琴艺不错,臣妾想让她用此琴,弹奏一曲献给皇后娘娘。”
      “安凌雁的琴艺是一绝,大家可共同欣赏一番,皇后认为如何?”皇帝看向皇后,皇后微笑点头。
      安贵妃说道:“来人,快将前些日子新得的那柄古琴取来,凌雁你一会儿可要好好弹。”
      安凌雁落落大方地起身:“凌雁献丑了。”
      安凌雁气定神闲地坐定,安贵妃看着自己的侄女甚是欣慰,从小就是按着未来皇后的标准培养的她,这一颦一笑,一动一静,处处都透着大家风范。
      随即琴声悠扬,隐月品不出这究竟弹的是哪一首名曲。只觉得听安凌雁弹琴,眼睛、耳朵都是极享受的,心中不免赞叹一番。
      萧沁仪怕隐月欣赏不来,跟隐月耳语道:“这相府三小姐是将好几首名曲重新编排,糅合在了一起,妙就妙在名曲的精华还在,连接之处却一点也不生硬,就好像浑然天成的一般。”
      一曲弹罢,懂行的都啧啧称赞,像隐月这种听不出门道,但也觉得十分好听。
      “秒,秒。”看来皇上是个懂行的。“安丞相你这女儿琴艺了得啊。”
      云贵妃顺势说到:“皇上既然说好,那臣妾要替凌雁讨个赏了。”
      “今天是皇后的生辰,只要皇后看了高兴的统统有赏。”皇帝高兴的说到。皇后一直面带笑容,看着皇上的眼神一直维持着那种温柔且顺从的目光。隐月觉得表面上皇上对皇后很尊重,实际上倒觉出一点生分来。
      安凌雁表现的口子一开,接下来几个公主小姐,也都纷纷站了出来献艺。隐月觉得这寿宴,分分钟就变成了一个竞技场,而且是整个桑乾水平最好的竞技场。
      只不过见识过了安凌雁弹琴,就会觉得后面箫声、笛声、舞蹈也不过如此,再也不及安凌雁的琴声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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