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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丛生
云墨身体忽地一颤,这声音如此熟悉,可是他又不敢确认,那人此时应该还在皇宫之中,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跟到这儿来呢?
“你到底是谁?快说!”
黑灯瞎火的,云墨一时看不清那人的脸,直到那人走了过来,靠近云墨的床,那人身上的味道让云墨倍感熟悉,除了玉箫,这人还会是谁?
“你是...玉哥哥?”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坐了下来,凑进来一张脸,与云墨面对着面。
果然,就是玉箫!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一直在宫里吗?队伍走了这么多天,他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怀着满肚子的疑问,云墨正要说出口,谁料玉箫先开口了:
“墨儿不必问我是怎么来到了这儿,墨儿只需知道,我一直很牵挂你,就足够了。”
云墨本来身体正在发热,此时两人隔得这么近,让他体内药力显得更强盛了,浑身也更加难受了。见玉箫用一种很神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云墨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绑着,于是赶紧松开绳索,一把丢下床去,顺便捡了床边的外衣胡乱披上,然后对玉箫说:
“玉哥哥,我...我现在身体很难受...你...你能不能先避一避...”
“怎么,刚见到我就要赶我走了,墨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薄情,嗯?”
“ 不是,我只是...只是刚刚公主送来的药我刚喝下,现如今染了风寒,病还没好,怕传染给玉哥哥......我见着玉哥哥当然很开心,只是现在不合适,太晚了,玉哥哥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说完,云墨用手轻轻推着玉箫,示意他离开。
“好啊,既然墨儿刚刚说见着我很开心,那我就听墨儿的话,早点休息。”
说完,玉箫就直接在云墨身旁躺了下来。
“你...你干什么?我让你早点休息是回你的房间休息,不是在我这儿休息...”
“我可是奔波劳累了好几天才赶到这儿的,墨儿一点都不心疼我就罢了,现在还要赶我走,我还能去哪里?这驿站早就住满了人,你的玉哥哥现在没处可去了,只能委屈墨儿同我挤一挤了。”
“好,那玉哥哥在床上睡,我去找点稻草来...”
“墨儿找稻草干什么?”
“当然是铺在地上睡觉啊。”
“不必了,我不嫌挤,墨儿尽管在床上睡吧。”
“......”
说完,玉箫嘴角上扬,挑着眉毛,一直盯着云墨看。云墨不敢看他,背过去睡,可是他依然浑身火热地发烫,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清晰可闻,脸颊已经变了颜色,双唇张张合合,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手里紧紧握着衣角。
两人就这样在一张床上挤着,玉箫倒是神情自如,可是云墨躺下来不一会儿,就汗如雨下,脸颊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柿子,斜飞的剑眉也皱了起来,拧成一团,整个身子也蜷缩着......
“墨儿,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玉箫觉察出不对劲,单手支起身子侧倚在床上,看着在角落缩成一团的云墨,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
“我不知道...就是全身都很热...睡不着...”
云墨如实回答。
“是不是有人给你下了药?”
“不清楚,我从吃完晚饭身体就很不舒服了,刚刚公主又送了药,我喝完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那会不会是昭儿送来的药有问题?”
“我有想过这种可能,可是公主不像是这种人,而且他送完药就离开了,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那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来,你这样挨着也不是办法。”
说完,玉箫就下床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谁料玉箫刚走没一会儿,就有人将什么东西丢了进来,云墨急忙点着蜡烛,定睛一看,竟是公主!准确地来说,是被弄晕的公主!而且躺在云墨房间地上的公主此时此刻还衣衫不整,凌乱不堪,活像一副被凌辱过的样子!
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会被人打晕了,还被弄成这副样子扔进了他的屋子?云墨赶紧上前一探虚实。
“还好,人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将公主打晕!”正疑惑着,云墨随手将他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给公主裹着,自己的上半身却光溜溜地暴露出来,正要再找一件衣服穿上,偏偏这时候玉箫推门进来了。
“墨儿,你在干什么?!”
看到眼前躺在地上披着云墨外衣的公主,以及赤身裸背面对着他的云墨,玉箫一脸狐疑,眼神里夹杂着几分醋意和怒气。
“玉哥哥,你听我说,我...我是在...刚刚...”
云墨本来身体就不舒服,现在更是结结巴巴地,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只会越描越黑。
没等云墨说完,玉箫终于忍不住了,对他说:
“你如若实在受不了体内的药物发作,可以与我直说,何必将昭儿打晕带到你房中行如此苟且之事!”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玉哥哥,你听我说,这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那昭儿怎么会在你房中?你不要告诉我是昭儿自己过来找你,然后她自己假装晕倒的!”
玉箫似是极其生气,眼里迸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嘴却向下咧着,原本绝美的脸庞如今平添了一股凛冽之气。
“是有人将昭儿打晕带到我房中的......”
“别说了,你们继续吧,本王不打扰了。”
没等云墨继续开口辩解,玉箫便一脸冷漠地离开了。
云墨瞬间一脸委屈。
公主依然昏睡不起。
本来云墨身上的药性已经退了不少了,现在被冤枉了这么一下,体内顿时血气翻涌,憋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没想到这口血吐出来后就好了,云墨便立即出去找玉箫,可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一轮弯月,繁星点点,他想找的人早已不知何处去了。
他只好先将公主安顿在床上,然后自己躺地上睡。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云墨突然想到这句诗。
就这样,想着想着,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刚刚破晓的时候,公主总算是醒了,还没等云墨开口问她昨夜是怎么回事,公主就先失声惊叫了起来,看到自己是在云墨的房间后,这才停下来,然后一脸迷糊地问他:
“云将军,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公主殿下被人打晕了,然后带到了我房中。”
“就只是这样子吗?”
“公主还想怎样?”
云墨没好气地反问她,也不管这话说的合不合适,僭不僭越。
“我不是那个意思,云将军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昨夜自己为何被打晕,打晕我的那人究竟有何目的......”
云墨这才觉得自己刚刚语气有些冒犯了,便低下头来对公主说:
“属下觉得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陷属下和公主于不义,请公主放心,属下定会严查此事,揪出这个罪魁祸首!”
“嗯,云将军不必多言,我相信你。”
“多谢公主殿下。”
说完,云墨扭头就走了,倒不是因为不想面对公主,只是心里一时难过,连公主这样与他相交甚浅的人都能这样信任他,玉箫却因为眼前碰巧看到的一幕就误会他,不听他辩解,还一走了之......
果然,这世上,总有太多缠绵,是敌不过误会与时间的。总有一些人,宁愿相信自己眼里一时看到的,也不愿相信自己心里一直所想的。
这一天雨停了,和亲队伍又该出发了,云墨整装上马,继续带前走,自此以后,玉箫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许是他真生气了,一气之下回了京都也不一定。”
“不对,这误会都还没解开,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呢?肯定是潜伏在某个地方,然后一路跟着队伍,嗯,一定是这样。”
“你小子别白日做梦了,你是他什么人?他可是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天之骄子,他会为了你区区一个将军,抛弃万里江山不顾,一路追随你到这儿吗?哈哈哈,别痴心妄想了......”
“可是,我们约定过的,他这一生,只我一人。”
“笑话,都什么年代了,约定这种东西,居然还有人相信,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哈哈哈......”
云墨这几天脑子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争吵个不停,一个这样安慰他,一个那样嘲讽他,让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了。明明不想听,可偏偏那声音无缝不入,让他不得不听。
最后,还是嘲讽他的那个声音占了上风,让他整日心情不快,郁闷至极。
“云将军怎么终日愁眉不展,闷闷不乐呢?”
“没什么,只是这几日还没有查出那天夜里的罪魁祸首,内心有些烦躁不安罢了。”
“是吗?可是那天夜里,将军不是说除了我晕倒以外,其他什么事也没发生吗?”
的确,在公主眼里,的确没什么其他事发生,可是,云墨没有告诉她,那天晚上玉箫也在,还因此产生误会离他而去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打晕公主的罪魁祸首是一定要捉拿问罪的,公主毕竟是千金之躯,这人敢如此嚣张,想必来头不小,以后路上要更加小心戒备。不过公主尽可放心,属下一定会让公主毫发无损地到达匈奴国界。”
“有劳将军了。”
公主微微颔首表谢,脸上表情不知喜忧。
一路上,虽是初春时节,眼前景象却无比荒凉,众人走马川行于雪海边,明显感觉到这里不似刚出京都时那么绿意丛生、生机勃勃,而是遍处黄沙大漠,西风怒吼,虽有天山明月,苍茫云海,却也难掩一片寂寥之色。
过了这一处荒漠,队伍便能抵达匈奴国界了,众人苦旅已久,食不知味,路上干粮只有烧饼和白馍,与京都美食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要不是云墨军纪严明,日夜兼程,众人恐怕要猴年马月才能到达。尽管有人暗地里叫苦不迭,但看在云将军的面上,也不敢声张,只好默默赶路。
和亲队伍里还有一车车的金银首饰,全是公主的嫁妆,这一路公主一直坐在两匹骏马拉的车轿子里,倒也不怎么累,只是受了些颠簸,苦的是她的那些丫鬟们,一个个看似弱不禁风,却也要跟随车马步行,双脚磨出水泡来也没人管,最后还是云墨怜香惜玉,命令她们挤到装货物的轿子里,口上只说着是嫌她们走得慢,怕拖后腿,其实丫鬟们心里都明白将军这是好意,也因此都很感激他。
到达匈奴边界后,匈奴王子宇文柯亲自出来迎驾,那人浓眉深眼,鼻高唇薄,一身黑色劲装,额头紧束深红发带,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颇有边疆男子气概,行为举止也颇有礼数,似乎精通中原文化,对公主更是风度翩翩,毫不逾矩。
云墨之前还以为这宇文柯会像之前他见过的那些身材威猛的匈奴人一样粗蛮无礼,却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模样品行还不错,至少不会亏待公主,这样一来,他也就放心将公主交给宇文柯了。
公主离开时眼里也有不舍,但不一会儿宇文柯就开口用京都白话对她说:
“公主殿下请放心,入了我北疆地界,就是我北疆之人,我宇文柯一定会好好照顾殿下的,殿下只当这儿是自己的另一个家乡。”
而后宇文柯又将右手轻抬到左肩上,弯腰行了个礼,这在匈奴那里表示尊敬的意思,一般王子只有见到父母长辈或者心爱之人才会行此大礼。孰料他刚行完礼,身后的数十个随从们都纷纷跪地喊道:
“恭迎公主殿下!”
公主被这样的举动吓到了,毕竟她才十四五岁,久居宫中,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唯一受到众人跪拜还是和亲出宫之时。
惊吓过后,公主终于莞尔一笑,对宇文柯说:
“多谢。”
仅此二字,没有多余冠冕堂皇的话,宇文柯就觉得十分满意了,黝黑的脸庞展开笑颜,露出一排白牙,竟有几分憨厚可爱。
至此,云墨护送公主和亲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便匆匆告别众人,只率领几个亲兵跟随他回去。
来时人多,行程拖沓,返时人少,快马加鞭。
这么着急赶回去,无非是为了尽快见到玉箫,尽快,向他解释清楚,也尽快,了却心中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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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A :我的心在等待~在等待~
小人B :你知道大白天做什么事最香吗?
小人A :做好吃的!
小人B :做好吃的也没你做白日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