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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不弃
等小风回来，赵慕涵和马文才又回到了大清早下山时那诡异的沉默中。
不过这次与先前不同，两人现在分明是尴尬多于置气，这一点小风可是分得清清楚楚。
一个上午一无所获，阳光又毒，赵慕涵平时调理得好依旧水润，小风却口干舌燥了：“少爷，马公子，好渴了，咱们去茶馆休息一下，喝点茶好吗？”
马文才不动声色地看向赵慕涵，后者说“好”后，他才点点头朝茶馆走去。
“唉，怎么办，那位卖茶的老者说根本没有五柳先生陶渊明啊……”小风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马文才冷笑道：“若真没有陶渊明此人，那山长和夫子为何派我们出来找，还煞有其事写了拜帖？我们会找到他的，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钱和武力办不成的事！”
赵慕涵叹道：“那也要人家愿意给你找到才行啊，不然就算碰见了，也只一句‘相逢对面不相识’……”
“慕涵想到什么了吗？”马文才自然而然地倒了杯茶递给她，自己抿了一口，却又皱着眉将她的茶抢回来倒掉，然后勒令小二换壶好茶来。
她知道他对物质要求很高，只能眼睁睁看他将茶倒了，无可奈何道：“从那位卖茶老人的话来看，他要么就是五柳先生本人，要么是五柳先生的仇人。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毫无头绪的我们来说都是一个线索。不过我也只是随便猜猜，做不得准。”
马文才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那老东西的话也可能是为了气我才这么说的。可你刚才为何不跟我说？”
“……你和人家起了三、四次冲突，他又不知我们和陶渊明是敌是友，怎么会说真话？”赵慕涵嗔怪地看向他，趁机道：“文才，我们行事风格不同，在一起反而拖对方后腿。不如这样，我和你分头行事，小风跟着我，我们各自去找，十天之后不管找没找到，我们到时都在尼山脚下初见的客栈会合？”
本来和颜悦色的马文才顿时黑了脸，他火冒三丈地一拍桌子：“赵慕涵你什么意思，这才刚下山，你就盘算着与我散伙？！”
小风赶紧劝说，好歹劝得马文才坐下，又拼命给赵慕涵使眼色。
赵慕涵压根不理：“不是。”马文才挑着剑眉等她解释，她想了又想，道：“其实我一开始就打算独自上路的——”
“砰！”
这次马文才把桌子都给拍坏了，桌上的包袱纷纷落地，吓得小风抓起来就往边上躲，周围的客人也逃得远远的。可他若无旁人，只管对赵慕涵道：“你休想！我告诉你赵慕涵，你不光现在要与我一起，以后也只能与我一起，这辈子都只能和我在一起，听见没有？”
“凭什么？”赵慕涵也起身，倔强地与他对视：“我告诉你，我不愿意！我这次抢着下山就是想摆脱你，哪知你忽然发了什么疯非要跟着来！”每看他一眼，她对自己的鄙视又会多一分！
马文才抓起她的手腕，脸色铁青道：“你说什么！”
两人正在对峙，小风却忽然喊道：“贼贼贼！抓贼啊！”
赵慕涵见小风跌倒在地，双手空空，不远处有两个人抓着她和马文才的包袱狂奔逃窜。马文才杀意浓烈，抓起弓箭射向盗贼射，其中一个贼人中箭后倒地不起，另一个却乘机骑上马文才的坐骑扬长而去。
“找死！赵慕涵你在这里等我，若你敢趁机逃了，我要你好看！”马文才将死去贼人抢去的她的包袱取回，便头也不回地去牵他给赵慕涵骑的马，想是要去追那两个盗贼。
赵慕涵跑到小风面前蹲下，仔细摸了摸她的脚踝，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就摸出怀中钱袋给小风，吩咐道：“快去找大夫看看，抓了药到对面客栈住下，等我们回来！官府来人你就报上我爹的名字！”
她才说完，一看马文才已翻身上马追了出去，忙骑上小风的马紧紧跟上。不一会儿，他们相继出了小镇，进入了远处深山。这匹马的脚程不怎么样，赵慕涵吃力地追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马文才纵马前驰，离她越来越远。
“文才！”她大声喊他，但他没能听见，也不曾有丝毫停顿，不多时便失去了踪迹。她继续赶路，拐过一道弯看到有个骑马贼人的尸首倒在路边草丛，马文才的包袱落在一旁草丛里。她捡起包袱放到马背上，唤来阿飞帮忙寻人，终于在一个小山坡上发现了马文才的坐骑。她四下查看，见马文才站在不远处，便下马过去与他会合。
此时的马文才搭箭满弓，瞄准的却是前方被贼人盗走的坐骑。她只来得及出声，他的右手指却已松开，羽箭呼啸而去。那坐骑一路向他跑来，没想到疼爱它的主人却一箭要了它的命，坐骑一声嘶鸣，便怦然倒地。另两匹马给吓得撒腿逃开，赵慕涵追也追不回。
“文才，你还好吧？”她见马文才行为异常，忍不住问道：“盗贼也就算了，可那匹马……那不是你从小到大最喜欢的马吗，为何要杀了它？”
“因为它忠心有用，所以我才会疼它。没想到今天竟连一个盗贼也能骑它而去，这种畜生该杀，没什么好可惜的！”马文才杀得一双凤眼变得通红，嘴唇紧抿却藏不住杀意：“慕涵，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赵慕涵见他疯狂的眸中有着深深的伤感，便知此刻最伤心的必定是与那马朝夕相处的他，可即使如此，他也容不得半分背叛！她背心一个激灵，忙道：“对对，你说得对。”
“哈哈哈，马公子杀伐果决，真是人中龙凤啊！只可惜遇上了我们，公子也只能将项上人头借给小人去领钱了。唉，从尼山跟到这里，我们一路是舟车劳顿，急需公子的人头换钱花花。只是不知公子是要自己献上呢，还是要我们动手来取呢？”
五个手持钢刀的麻衣蒙面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他们两团团围住。
看这五人所持钢刀的分量，再看他们扛着重刀奔跑却举重若轻的架势，他们的身手绝不一般。
可马文才脸上看不到一丝惧意，竟还兀自冷笑：“要我马文才的头，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来取！”他指着赵慕涵，万般嫌弃道：“本公子要对付你们自是轻而易举，只是这个人在这里碍手碍脚，说不定还会帮我杀你们，不如叫他滚，然后你们专心对付我？”
赵慕涵如若未闻地走到他身边：“我不走。”
马文才剑眉深皱：“赵慕涵，你不是一直想摆脱我，现在有机会还不滚？”
“若你一切安好，我自然会滚，断不打扰你和祝英台怎么样恩怨情仇，可现在，你休想我走！”她看着虎视眈眈的五个杀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银针，朝其中一人的面门射去。
其他四名杀手察觉到异动，立时动起手来，马文才却以一己之力将他们拦截，可他也因此受了伤。赵慕涵趁机跃到被银针所伤后动弹不得的人身边，夺过那人的钢刀扔给了他。杀手冲来时，马文才只能靠羽箭周旋，一人应付四名训练有素的杀手十分吃力，如今有钢刀在手，平日根基甚好也不缺经验的他渐渐稳住了局面，与杀手形成对峙之势。可他受伤的臂上又多了几道狰狞的伤，背上也挨了几刀，血快速渗出染了他半身鲜红，好不触目惊心。
“石头毒，御风步，你是百里神医家的人？”那中了银针的人一动也不能动，却发话让其他杀手停下。其余四名杀手果然停下与她商量：“小神医，您没将毒打入我兄弟心窝是大恩，我们兄弟也不与您为敌，请速速离去吧。”
赵慕涵点点头：“可以，不过马文才得与我一起走。”
中毒的人道：“马公子是雇主要杀的人，小神医，恕我们不能从命。”
和杀手谈判真伤神……赵慕涵抿抿嘴，问道：“那人付了多少钱，我出双倍换你们放弃这次任务如何？”
那四人道：“我们接那人任务在先，所以不管小神医出多少钱，我们也不会放弃这次任务！”
“意思是谈不拢？”赵慕涵深吸气，将一枚银针打入中毒人心脏里，对已然死去的杀手道歉：“那么对不起了！”
其中一个杀手悲愤欲绝：“小神医！你，你……”
她无奈却严肃地道：“我也不想动不动就杀人，可你们不放过马文才，那么我也只好不放过你们了。”
一个杀手道：“既然如此，小神医就别怪我们兄弟坏了‘绝不为难大夫’的江湖规矩！”
赵慕涵点头：“我不怪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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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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