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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阳台上的人望着山顶上的一圈白，一阵冷风吹来，吹散了身上好不容易聚积的点点温度。
小冉不知何时来到何菲身边，随着她的目光望着山顶，微不可闻的低叹。
“小菲，进去吧。”
“在她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你是特别的，小影真正的朋友很少，除了静泠和莫莫，可以陪在她身边的，就只有你一个而已，你应该明白。”
“特别？”何菲苦笑道，“错了，我只不过是她溺水时偶然得到的那根浮木，上岸后，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小影她不是……”
“知道吗，我出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里，我是家里的老幺，他们每个人都很宠我。小时候在外面淘气欺负同学，还有那些比我还小的小孩，老师和邻居没少到我家喝茶。每次爸爸想要罚我，不是爷爷奶奶阻止，就是两个哥哥替我顶着，爸爸没办法只得作罢。其实他也舍不得罚我，不然以我爸那固执的性格，无论谁求情，我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从小到大他们都没限制过我什么，只要我快乐就好。
去年大哥结婚，大嫂也很疼我。一次家庭聚会，他们不知怎么就说到我身上，还问我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给他们审查。我当时很想对他们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只是她不是男的，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我怕看到他们伤心、失望的样子，更怕的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坚持，我做不到。最后还是大嫂给我解的围，不然……
在认识她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以后的生活会偏离轨道。我一直以为，我会在大学找个我喜欢的人，然后一起努力，等到工作后就向家里人坦白，接受亲人朋友的祝福。
我的人生规划没有波澜起伏，我想要的只不过就是那平淡幸福的生活，就像我爸妈他们一样。
可是，她打乱了这一切。从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以后的生活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
我直接告诉萧我喜欢她，当时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她那时冷漠的样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喜欢的人，尽管和预想的不一样，我还是不会放弃她，所以，我一直粘着她，慢慢地让她习惯我的存在。我做到了，甚至高考填的志愿表都是瞒着她填的一模一样。
结果呢，‘我们只是朋友，不可能变成其他。’这是她亲口说出来的，你能想象我的心情吗？
我不怨静泠，如果没有静泠就没有我认识的萧。相反，我很喜欢静泠，和她相处真的很快乐，不知不觉会想靠近她。
我……我不知道，以后我该怎么办……我该拿萧放在什么位置……我不知道……是不是不该来这？”
冉然默默退出阳台，手里捏着纸巾揣回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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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泠完全没想到再见楚颢的时候会是这样。
中午和莫莫分手后两个人一路沉默，谁也不愿第一个开口，没办法只得进了家还在营业的奶茶店。
桌子上两杯奶茶的热气徐徐上升，遥望，沉默。
“你——”
“你——”
两个人有些尴尬的看着对方，许静泠先镇静了下来，轻声说：“你还好吧？”
“还好，你呢？”楚颢看着对面低头盯着奶茶杯的人。
“也还好，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我也是……”楚颢喝了口奶茶，吞吞吐吐道：“那天在超市，你们还是，很好……”
“恩？”许静泠终于抬头看向那人，“你说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沉默良久，右手暗暗握拳，又复松开，叹道：“我不知道当初做得对不对，每次看见你们在一起就觉得难受，我不想你心里、眼里全都是她，甚至为了她，我们争吵、冷战。后来……我没做到给她的承诺，想她也不愿意见到我，你，帮我说声‘对不起’好吗？”
“等等！”许静泠皱着眉直盯楚颢，“你刚刚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为了她吵架、冷战，她？小影？还有，什么承诺？”
楚颢惊讶地看着许静泠道：“萧影没告诉你？”
“她该告诉我什么？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楚颢躲闪着许静泠的视线，原来，萧影什么都没说。
“告诉我！有什么我不知道？”许静泠冷冷地看着楚颢，他越是闪躲，这里面的文章越大。
“……还记得我们的那两次冷战吗？第一次，我们因为她和唐文维的事第一次冷战。她让我主动和你和解，我让她别再管我们的事，她答应了，我们和好，却仍是争吵不断。第二次，就是高二放寒假那次，她主动约我出去，说，说只要我好好照顾你，不能伤你，她就离开。这就是我给她的承诺。”
“哈哈！”许静泠听完后笑得灿烂，笑完后却是一脸冷若冰霜，“原来是你把她给逼走的，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瞒着我私自替我做决定，你们把我当做什么了？爱人？还是一个交易品？”
“静泠，我们没有——”
“难道不是？！”许静泠忍住掀桌子的冲动，“萧影叫你给我道歉你就道歉，你叫她离开她就真的离开，你们把我当什么？！我就只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开开心心的接受你们谈好后的结果？！”
“静泠，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许静泠冷哼一声，“不顾我的意愿私下替我做决定，谁谈判的时候赢了我就得喜欢谁，这是为我好？你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不管怎样，找个男人来爱，然后结婚成家，这才是你要做的事。”
许静泠看着楚颢那固执的脸，四年的历练已在上面刻划出另一张陌生的脸，成熟坚毅，不变的是仍旧帅气。相信这张脸肯定迷住了很多的女人，比以前更多，在不久后的将来，那个数字定会成倍增加。可是，这已经和原来那张阳光、稚嫩的脸相去甚远了，远了……
“我要爱什么人是我自己的事，要是能控制爱的话，我们之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起码会融洽很多。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她们会担心。这是我这杯奶茶的钱，我不想还欠着什么。”说罢从钱包里拿出钱放在桌上起身要走。
“静泠，”楚颢拉住许静泠的手腕，“如果，如果我们当初没有分手的话，现在会不会还在一起？”
许静泠挣开被钳制的手腕，说：“这世界上最不可能存在的就是‘如果’。”
楚颢任由那倩影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颓然垂头，那段感情，是被他自己给断送的吧，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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