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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识破身份
“皇上,您说得有理。但是奴才听说过一句话:凡是人一出生,就都是在朝着坟墓赶路。有人跑得快,有人走得慢,跑得快的人才出生一天就夭折了,而走得慢的人最多也不过一百二十多年。人生相对于这些大树古藤的生命,不过十分之一,而对于山川河流,苍茫宇宙,充其量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在这短短的人生旅途上,要怎么过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司马相如曾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皇上,其实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会死,能再活几年或者几十年,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在活着的时候就要想着是流芳百世呢?还是想遗臭万年。皇上,您可曾想过要在历史上留下什么吗?”
“哈哈,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人死之后,一了百了,江山都不能带走,要名声何用?”皇帝忽然盯着我道,“小贵子,你莫不是常山王暗派的谏官吗?”
“回皇上,小贵子连常山王长得面长面短都没有看清,怎么会是他暗派的谏官!”
“不是就好!”皇帝冷冷说道,“你可知道,典御丞李集曾经说过朕比商纣还要残暴,劝朕施行仁政。朕已经将他的心肝都挖了出来,你还敢劝诫不怕丢了小命?”
我着实吃了一惊,但立即道:“皇上,奴才入宫时间不长,确实不知道还有此事,但是,小贵子斗胆问一下,那官员的心肝是什么颜色?”
皇帝一愣:“红色。”
“小贵子不知皇上为何要剖出他的心肝?想见证他是否对皇上赤胆忠心?皇上您见了他的心肝是否立即明白,但凡劝诫皇帝仁善爱民的都应该是忠臣啊!因为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所以皇上杀的乃是忠臣,今天小贵子的劝告也是忠言啊!请皇上明鉴!”
“小贵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皇帝瞪大眼看着我。
“皇上,小贵子是您的奴才!”
“小贵子,你不要再撒谎了。你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皇帝盯着我看。
看得我心虚,后悔不该多嘴劝诫、开导他,我忙道:“皇上,小贵子是来伺候您的呀!”
“哼!你或许不知道,朕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吧!杨总管出行那日,白富曾跟在他身后一起来拜别。你根本不是白富!还不快从实说来!”
“啊?”我头一晕,天哪,从始至终,皇帝就在看我的好戏,我脱口而出:“那你还让我一直呆在宫里?”
“朕就要看你来宫里究竟有什么目的!”皇帝得意地笑着,“朕在街市上,就知道你是假冒白富的。但是朕心道:你胆子不小,竟敢冒充太监,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花招?”
原来,皇帝的生活太无聊了,竟然把我当猴耍。想到昔日我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惶惶不可终日,而他就看我如何表演?真是可恶!
“你倒是机灵,刚进宫就提出改名,好,朕就让你改名,朕还嘱咐周围认识白富的人,不准说出你假冒白富的真相,对其他人则说是新提升的刘贵。”
怪不得,没有一个白富的朋友来看望我,我还自以为自己聪明,原来都是皇帝暗地里安排好了,看我如何假扮。
“假如我是刺客,怎么办?”
“如果你真是刺客,才更有趣,朕要等你出手的一刻才揭穿你!”
真是无聊透顶的皇帝,居然故意把刺客安插在身边,把等着被刺作为一种乐趣!
幸亏我不是刺客,否则,恐怕还没有动手就会被他生擒活捉。我忽然想起张公公曾经对我说,不要太靠近皇上。原来他也知道皇帝的意图,怕我要刺杀皇帝时反而被皇帝所杀。
“那您现在应该知道我不是刺客,为什么要揭穿我呢?”
“就是因为你不是刺客,所以才没意思。不过朕猜不出你来宫里的意图,你给朕发明了一些新玩意倒很有趣,而且你说话也很有趣,看你冒充白富更有趣!”
“哦,我知道了!白富的妹子是你叫进宫里的?”我恍然大悟。
“正是!”皇帝得意地说道。
“我焦头烂额地应付白富妹子时,你一定躲在厢房后面,看我的好看吧!”
“正是!”
我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怒,但是想想他可是暴君,而且在古代,欺君之罪是必杀的,偶没有资本发他的飙,现在只能忍气吞声,挤出笑容道:“原来皇上不愧为真命天子,耳聪目明,早已洞悉一切,如果小贵子这几日在皇宫里真能给皇上带来一些乐趣,那小贵子再急再苦也值得了!”
“哈哈!小贵子,你果然胆大包天,你究竟是什么人?扮成公公来宫里为何?”
“启禀皇上,小贵子不是要扮成公公来宫里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我皱眉道。
“难道说是受人指使?”
“不是!皇上可记得那日您在骑着大象在大街上表演高难体操动作?”
“高难体操动作?”
“就是您前空翻、后空翻,表演很精彩的身体的操练!”
“这就是你说的高难体操?”
“正是!您可想起,当时我和红云在人群里鼓掌,是您对红云姑娘一见钟情,把她带上象背的!不是小贵子要自己进宫的!”
“但是,当日红云却说你是公公正要带她进宫!”
这皇帝记性还真不赖。
“其实,小贵子并不想带她进宫!”
“那你为何要冒充公公?”
“不是小贵子想故意冒充的,实在是情不得已!”
“有何苦衷?”
“哎,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朕正无聊,你倒说来听听!”
“小贵子口渴了,能否喝点水再开始说这个长长的故事?”
“来,上冰镇绿豆莲子汤,赐座!”
“多谢皇上!”
喝好坐稳,我就开始讲故事了。我从在玄武湖边上捡到一顶帽子戴在头上说起,讲了巧救罗允刚,想趁机到京城玩玩,就默认自己是白富,一直说到在京城投宿妓院,冒充白富救出红云。
皇上仔细地听完,道:“原来你并不是真想将红云送到宫里来!那倘若在路上没有被朕看到,你是否准备将红云带回家自己享用了,而让朕背黑锅?”
“小贵子岂敢?”
“那你准备如何处置?”
“不瞒皇上,小贵子准备给红云一些银两,让她回家!”
“你呢?”
“我么,想在京城里四处逛逛。”
“而后呢?”
“自然就是回家了!”
“听你所说,你是建康人士?”
“是啊!”
“如此说来,你是萧梁国人?”
“这个……是吧!”
“那你真正的姓名是什么?”
“启禀皇上,我本姓也是刘,叫刘沙!”报了一下我在□□上的男性署名。
“沙土的沙吗?”
“是啊!”
“刘沙……刘……贸金立刀,因刀剑兴立,出生自武将之家,家势发达,富贵荣耀。沙……流水少少,水为阴柔之征,少为稀有,少为年少,沙里淘金……乃世间少有的少女!你是女子?”皇帝惊讶地看着我。
晕啊,拆字皇帝居然测出了我的女子身份,我惊得张大嘴巴。
皇帝惊喜地拉住我的手道:“你真是女子!告诉朕你是谁家的千金?”
我急忙把手抽出来,道:“我刚才说的是我的□□名字,这样测出的字是不对的!”
“何为□□名?”
“反正就不是我的真名!请您重新测一个!”
“不管真名与否,测字是不能随意更改的,而朕测字一向精准。你定是个女子,且是个非同一般的女子!”
我叹了口气,哎,一直防范着如何不赤膊暴露我的女子身份,结果竟然是□□名出卖了我,看来这皇帝测字还真有一套。我只好苦笑道:“皇上你真神,竟用拆字法拆穿了我是女子!但是您测的其他信息就太夸张了,告诉您吧,我不是什么千金,只是建康城里的一个穷女孩,是去玄武湖边上捡破烂才戴上太监的帽子的!”
“捡破烂?哈哈,朕不信!刘沙二字中,蕴含双金,说明你乃是皇亲国戚!你莫不是萧梁的公主?”皇帝更激动了。
“皇上,我真不是什么公主!”我急道,“好,不瞒您说,我父母都是最普通的老百姓,我也是个最平凡的女孩子!”
“如此说来,你的门第出生中没有富贵,但是你命中注定会成为皇族贵人!”皇帝沉思着,忽然他的眼睛一亮,道:“朕明白了,你就是皇天赐给朕的爱妃!”
不会吧?!我狂晕!“皇上,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怎么能做您的爱妃?皇上,实话告诉您吧,我的真名是刘渺渺,渺小中的渺小,真的不是做皇妃的料!”
“哦,你的芳名是渺渺?!让朕再来测一下!……渺渺中有两个沙字,乃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女子……命中金又多一,三金合鑫,至尊至贵,无人可及!你名中还带有两目……”皇帝忽然不再说下去,看我的眼光也从灼热逐渐变得深邃,喃喃道:“无怪乎,你能发明这许多的新事物!”
“皇上,我真是一个最平凡最普通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好的命!”
“朕知道你是个非比寻常的女子!……你将会是……朕的新皇后!”皇帝缓缓说道。
“啊?慢着!皇上啊,您不是早就有了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了吗?”
“朕可以将她降为昭仪。”
“这对皇后岂不是很不公平?”
“祖娥已经做了七年皇后,享尽了荣华富贵!你的真名昭示了你会是六宫至尊,所以皇后之位非你莫属!”
要我做皇后,真是打死我也不会想到来了古代会有这事!唉,我这平时被同学笑个不停的名字,居然暗藏着皇后命,不过,这也只有在这迷信拆字游戏的皇帝这里才有用吧!
我一来对变态皇帝没有兴趣,二来我将来还是要回现代,还是得清清白白、完完整整地回去的,别的游戏没问题,结婚可是玩不起的。我赶紧说道:“皇上,您不能光凭拆字就决定要我当皇后了啊!这名字说明不了什么的啊!我的隔壁邻居名叫金鑫鑫,七个金,金算多了吧,但却是靠政府低保养着的残疾人!我刘渺渺一无貌,二无才,真是渺小得不能渺小的女孩,如果皇上不嫌弃,我愿意给皇上做个端茶倒水的宫女!”
“且慢,何谓政府低保养着?”
哎,关键时候又说现代词语,“政府就是皇上管辖的县衙,低保就是最低生活保障,也就是,只能靠县衙开仓放粮才能活下去,没有多余的一分钱!名字里七个金,家里却没有一点金!”
“所谓物极必反,名字中金过多了反而会最缺金!”
“是这样吗?”
“渺渺,自从你来到宫里,朕就觉得每天不再空虚难耐。想不到你竟然是女子!”皇帝又拉住我的双手,凝视着我,深情地说,“有你这样聪慧贤淑的女子做皇后,朕忽然不再害怕只有三年的时间了,相信有你在身边,朕今后的每一天都会充实快乐!”
看着他俊美的脸颊,充满诚意的眼睛,我的心也忽的一动,但是,我没有设想过会到古代来结婚,更没有勇气去改变一个残暴皇帝的将来,尤其是要做他的老婆。想到他杀人、虐人、吃人、□□的暴行,我对他的仅有的一点怜悯立即荡然无存。
我将手慢慢从皇帝手中抽出来,道:“承蒙皇上错爱,刘渺渺只愿在您身边做一个宫女,请您别让我当皇后!”
“为何你宁做宫女,也不做皇后?”皇帝惊讶地问道。
我不能说不想嫁给你呗,脑筋一转,道:“渺渺问皇上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皇上您一个月中,去皇后娘娘那里有几天?”
“朕想想,今年朕在她那里估摸有十来天吧!”
“那就差不多每月两三天!”
“是吧!”
“那渺渺再问您,伺候您起居的宫女,您每月见她们几天?”
“天天都在啊!”
“所以,皇上,您说是当皇后好呢,还是宫女好?”我笑道。
“原来如此!渺渺,你真是个不贪图名利的奇女子,只想做宫女天天陪着朕!朕真的很感动!”皇帝的眼中竟然有泪花在闪烁!
“没想到渺渺会得到皇上的厚爱,渺渺只想全心全意为皇上服务!”我只好继续撒谎。
“渺渺!”皇帝忽然抱住了我。
我吓了一跳,被他坚实的臂膀包围起来,热得我心跳加速。我心想,就当自己是个演员吧,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可怜孩子的妈妈。我轻轻地拍打着皇帝厚实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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