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不作死不代表就不会死

　　杏花微雨江南

　　江南虽潮湿，但是湿润的空气对于林川接手时那快要烂掉的肺还是很有好处的。
　　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吃吃药，弄弄花草，适当的散步，因为剧烈运动会使病情加剧，林川也乐得悠闲。这样过了几个月。期间听说了兴云山庄好戏一场接着一场，林仙儿不知道被谁毁了容，阿飞也闯出了一番名堂。
　　虽然偶尔有人会得了消息，到林川现在住的地方搞一些活动，包括踢馆挑战，或者是趁你病要你命。当然，他们最终的归宿都是小蓝火，好久没有喂她，她有些委屈。尸体全都扔进空间的湖里，三尾在里面游得欢畅，林川也不用担心湖里的东西繁殖太多影响生态。

　　西厂工作人员态度认真地记录着李探花每天的日常，散步、养花、练字……他还偷偷地偷了一张林川写过的字，附在信中传到了御前。
　　陛下总是脑补得很欢乐。

　　自从林川的身体好起来，他就整日在自家的后院里锻炼身体，因为方程式的最基础使用就是解析，用一种数据化的说法来形容，林川现在基本上拥有了器械专精的Level A的水平，还远远达不到融会贯通随心所欲的程度，所以他就从研究医术和练习各种兵器入手。于是很多来找茬的人发现，小李飞刀他不仅会飞刀，最近更是换着花样地折腾他们这些连一种兵器都练得不·熟·练的菜鸟TAT。
　　练着练着，林川也发现了很多共通之处，对基础方程式的理解也稍微上了一个台阶。这就像你有本书，需要的时候去翻一翻，总是比不上时时翻阅熟读进而可以背诵来的通畅。当然，大X杯依旧鄙视着他。

　　某天，阿飞带着被毁容的林仙儿找到了林川，因为据说小李飞刀莫名的成了个神医。
　　林川有些疑惑，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西厂工作人员：……陛下，您那红果果的“我有探花我骄傲，探花好就是我好”的自恋究竟是哪里来的？您不知道咱家的工作越发艰难了么么么？？

　　“林姑娘中毒了。”林川对林仙儿这个蛇蝎美人虽然不喜欢，但是也没多大的厌恶，既然阿飞少年喜欢，那他也不打算做什么。况且这姑娘现在还是林诗音的干妹妹。
　　林仙儿脸上带着厚重的面纱，那珍珠一样明丽的眼眸笼罩着一层愁雾。
　　“能治吗？”阿飞问。这个简单的少年显然是被林仙儿利用了，不过林川觉得他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你们先住下吧，我需要斟酌一下。此毒霸道，若有不甚用错药，对林姑娘或许会造成更大的伤害。”林川温和地笑着，“放松些，这江南景色不错，心情舒畅对于身体有很大好处。林姑娘的病，即使我治不好，我也会请其他的名医来一同治疗。”
　　林仙儿与阿飞就这样在他家住下了。

　　林仙儿原本以为林川既然曾经那么明显地表示过不喜欢她，因她最引以为傲的身体和面容在这个小李飞刀眼中也像粪土一样不值钱，现在这样找上门来，林川会拒绝。而且阿飞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但是此刻林仙儿却越发看不明白这个男人了，因为林川虽然不喜欢她，可是看她的时候眼中却也没有厌恶，虽然与阿飞只是认识，可是却会答应阿飞的请求帮她治病。
　　江湖上都说，小李飞刀李寻欢的医术才是举世无双的，因为他能把自己医好。一个医生，若是他都能把自己的病看好，那他就肯定是个十分厉害的神医。

　　林川列了一个单子，让铁传甲去将所需的药物备齐。他家里虽然也有许多药物，但是要想治林仙儿的毒还是不够用。
　　林仙儿现在除了每天早中晚三顿的药，还要接受每天两遍的药敷，林川还要求她不要再带着厚重的面纱，让脸呼吸一下。
　　一个美丽异常的女人被毁了容，她最不想让人看见她那张原来可以倾尽天下的脸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可是林川每次给她上药的时候，那双依旧温和而没有波动的眼睛总会让林仙儿产生错觉，仿佛她的脸没有毁，她现在林川眼中还是那个有着倾城之貌的第一美女。
　　因为原来，林川看她的眼神本就是这样的，没有变过。
　　可是渐渐的她明白了，这个人根本就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放在眼里，所以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无动于衷。
　　林仙儿心中再次升腾起挫败和不甘。
　　总是这样，她总在这个叫李寻欢的男人面前再次变得一无所有。她原本以为李寻欢的软肋是林诗音一家，可是他却独自下了江南，无论兴云山庄出了多大的事情他都无声无息，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小李飞刀在一天，就没有谁敢真的对兴云山庄那一家三口做些什么。林仙儿以为他是多情重义的，可是这个男人总是会推翻她的印象。
　　或许那句话不错，多情总被无情恼。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一天，林仙儿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林川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眼神也丝毫没有变化，只是林仙儿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佳慧在他作为八爷死前曾经去看过他，而不知为何四爷也没有反应。当时佳慧就问他，“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胤禩，我曾经以为自己了解你，可是最后仍旧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般不清晰。”
　　林川看向林仙儿，难得露出一个思索的神情，“你这话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她也曾这样问过，可是我想，她自己或许有答案。”
　　“她说了什么？”林仙儿有些好奇，并且直觉这位故人必然是位女子。
　　“她说，原本以为了解我，可是最终也不清晰。”林川摇了摇头，“我只觉得，她并不想看清楚，只是在心中自己下了判断。而唯一看清楚我的，是一个被所有人都认为是疯了的人。”
　　“疯子？你和他关系很好吗？”林仙儿问道。
　　“啊，因为我们很像。”林川想起太子殿下，脸上难得露出几丝开心的笑来，“但是他比我活得放肆。”
　　“是谁？”林仙儿越发地好奇了，这样的人为何她没有听说过。
　　林川突然露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对上林仙儿的，这让她有些闪躲，“高墙之中吧。你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也是自然。”
　　林仙儿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会被灭口的事情。

　　“阿飞，你喜欢林仙儿？”林川手里端着一杯酒。
　　“嗯。”阿飞认真地点头，就像是说起喜欢的玩具的小孩子，然后他突然又说，“你有些不一样了。”
　　“是吗。”林川不置可否地说道，“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也不能一直走一样的道路。”
　　“这样吗。”阿飞点点头也就没有多说。
　　“林仙儿不是一个会安分地跟着一个男人的那种女人，除非能给她她所想要的最贵重的东西。”林川随意地说着，虽然话像是劝导，可是他的表情却没有多么恳切。
　　“那么什么对她来说是最贵重的？”阿飞问他。
　　“我也不知道。只是以前认识一个和林仙儿非常像的女人。”林川摇了摇头。
　　“是你提过的那十个人之中的一个吗？”阿飞突然笑着说道。

　　小李飞刀眼中的美人排名，江湖第一美女林仙儿要排十一，这故事都快要家喻户晓了。好多人都在猜测那前十名究竟是什么样风华绝代的人物，当然也有些找上门来要小李探花给鉴赏一下的……
　　林川笑了笑，“这故事连你都知道了？”
　　“仙儿告诉我的。她还说非常想要知道那十个排在她前面的都是什么人呢。”阿飞也笑了。

　　“李郎今天提过的那位姑娘，也是这十人中的一个吗？”
　　“的确是。就算是我所见的所有貌美的女子中，她的容貌也能排第二。”林川想着，除了良妃，佳慧的确是最漂亮的那个，毕竟人家是女主嘛。“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个聪明的女人，更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虽然会犯一些女人通常都会犯的毛病，但是她始终都知道什么对自己是最好的。她想要的东西，除了一些妄想，最后全都得到了。”
　　林仙儿从转角处走了过来，“我还真不知道世上有此女子呢。”她的脸已经在转好，最起码此刻看着已经不再让人恶心。本来自己的脸让人恶心就是林仙儿最害怕的，可是因为林川的态度，她也渐渐不在他面前表现得将这些看得那么重。
　　“李郎说的女人通常都会犯的毛病是什么？我也有吗？”林仙儿笑盈盈地坐在两人身边。
　　“大多女人都会犯，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容易犯。仙儿说自己会不会有？”林川突然露出一个当年征服了第一花魁的笑容。
　　林仙儿明亮的眼睛水波冉冉。“李郎这张嘴就是会说话，恐怕是哄人哄多了吧。”
　　“怎么会？”林川抿了一口酒，叹息般说道，“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觉得，她身边的男人都该为她颠倒。”
　　林仙儿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银铃一样清脆悦耳。
　　“所以她没有得到你？”
　　“也不全是这原因。”林川眯起了眼睛，眼神变得悠远，“首先，她是别人的老婆，其次，她曾经害死了我尊敬的人。我总认为，无论杀了多少人，人总要对生命抱有敬畏，对抹杀生命这件事存有愧疚。可是那位姑娘，总认为她做什么是对的，她足够自信，以为自己能掌握一切，也能够得到一切，可是就是万能的神也会出错，何况是人呢。”
　　“你恨她害死了你尊敬的人？”
　　“不，我没恨过她。最后她问我是不是恨她，我也告诉她我不恨她。”林川的眼神露出了一丝漠然。
　　林仙儿看着他，眼中有着深深的欲|望，“你对一个那么骄傲的女人说你连恨都不恨她。我想她宁可你恨她。”
　　“不，我倒是觉得她希望这样就好了。”林川突然又笑开，“她比你聪明。因为知道自己肯定得不到一样东西，所以就学着不去在意，这样她才能安享那些富贵，而不是整日后悔怨恨。”
　　“那是她不够自信。”林仙儿有些不甘地说道。
　　“不，她是太自信了。她相信所有她自己判断的东西。”林川摇摇头，他知道佳慧那个人，无论看着有多不靠谱，但是那是个极度自我中心的人，与其说她喜欢林川版的八爷，不如说她喜欢得不到手的那些，她或许会不甘，会气愤，可是她总知道什么对自己是最好的。
　　“可她是个失败者。”林仙儿对林川语气中对那个女人的一点欣赏之意有些不忿。
　　“谁知道呢。”林川没有再说。
　　林仙儿眼睛一转，突然说道，“李探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否将那几位美人的样貌画下来呢，也好让仙儿败得心服口服。”
　　林川愣了一下，然后也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过了几天，林仙儿有些失魂落魄地从林川的书房里走了出来。

　　林川画了良妃的画给她看。
　　那样美得让一代千古明君都无法自持沾染上的，就像一颗朱砂痣一样会印在人心口的美丽，在一片梅林中仿佛要跳出来的人，虽然明显能看出她上了年纪，却依然是一种惊心又让人宁静的美好。
　　林川看着那画像时柔和的表情让林仙儿不愉，可却不知为何无法生出嫉妒的情绪。因为那个美人就像是一汪流过你心头的清泉，仿佛所有负面的情绪都是亵渎。或许也就只有康熙那样的帝王会没有完全沉醉吧。

　　“那是谁？”林仙儿忍不住跑来问林川。
　　“一位故人的母亲。”林川眸色沉静地笑着说。
　　“她……去世了？”看着林川的表情，林仙儿猜测道。
　　“世间或许注定留不住她那样单纯的美好。”林川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她应该回她那片净土去。”

　　之后林仙儿就没再要求林川画画，因为她知道，良妃那样的美好不是人所能想象出来的，那是上天集齐了所有好的东西加在一人身上，赐给人间的。
　　她再也不觉得林川当初是在说谎骗人。

　　当林仙儿“偶然”对人提起她对一幅画甘拜下风，承认了小李飞刀的美人排名之后，整个武林都轰动了。
　　小李飞刀书房里藏着一幅绝世美女图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天下。无数人前仆后继地想要一睹神女容貌。
　　林川打着哈欠腹诽林仙儿给他惹事，一边将那画当着好多“武林豪杰”的面烧了。
　　你们这样结队找上门来是肿么回事？想仗着人多占便宜吗？说是要看画，现在画烧了，都在我脑袋里，只要我不高兴，谁都别想再见到。
　　而在林川烧画的时候，许多人惊鸿一瞥，都看见了那逆天级别的美丽。
　　有的直接就跪了。
　　好多人回家都茶不思饭不想了好久，更有因为林川那“死者已矣”的烧画理由所以想要殉情的。
　　林川暗自咋舌，良妃娘娘这是死后也轰动了一把啊。
　　可是奇怪的是，明明很多人看到了画，可就是再无一人能将她画出来。就像林仙儿想的那样，那不是人能够想象出来的东西，如果不是林川这样与良妃非常熟的人，见过她各种神态，是无论如何都画不出美人百分之一美丽的。既然无法画出，怎能强来，反要亵渎了那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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