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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齐烜从来不知道齐白书房后还有这么个暗室,在他跟着齐白进入暗室,身后的门关上后,他开始大量这个不大的暗室。暗室陈设非常简单,暗室中央靠墙的位置陈设着一副香案,香炉里有灰烬,看样子有人祭拜,但香案上却没有灵位,只是是挂着一副美人图。齐烜细看那美人,越看越眼熟,那女子鹅蛋脸,一双含烟妙目似颦非颦,鼻梁高挺细致,云鬓高耸,手中拿着本书倚在窗边偏首微笑。最后他忽然反应过来,这美人不正是跟自己很像吗?尽管两人脸型不同,但五官几乎是一样的,他惊疑出声:“先生,这人究竟是谁?”齐白声音低沉:“这才是你的母亲,还不跪下磕头。”齐烜震惊之下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失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白缓缓地讲述:“这是你的亲娘大理国的皓月公主,而我也并不是齐白,而是大理国相之子诸葛煜……”
大理国地处南疆,与华国接壤,是一个与世无争的边疆小国。大理气候适宜,土壤肥沃,除了国君越羣软弱感性好诗词不尚武之外,倒也是个人民富庶,安居乐业的好国度。然而,大理国的富庶与人民的和善在华国皇帝玄帝的眼中却成了一块大肥肉,他虎视眈眈地对大理国发动了侵略战争。大理国军节节败退,最后被攻入国都大理城内。越羣骨子里是个天真软弱又没有什么主意的人,便在主降的大臣的陪伴下身负荆棘委委屈屈地向玄帝投降。越羣和子女皇亲被玄帝如同战利品般被运回了华国首都龙焱。而齐烜的娘亲,皓月公主,一向被越羣视为掌上明珠的皓月公主因为她的貌美,在回龙焱的路上便被玄帝强行纳为妃子。
诸葛煜的父亲国相诸葛瑾是主战的一方,眼见越羣昏庸无能,便在越羣出城投降前携带自己的势力离开了大理城。玄帝回都城之时留下余部追击诸葛瑾。诸葛瑾在逃亡路上中了一箭,没几日便故去。诸葛煜率领残部掩藏起来,而他本人则跟回了龙焱城,伺机报仇救出大理国皇族。
皓月公主在大理国时便是举国闻名的美人,入宫之后,尽管整日悲苦,却尽得玄帝宠爱,没多久便传出了有孕的消息。这让皇后恨意非常,便设计皓月公主。皓月孕期便整日恹恹,食不下咽,生产之时更是历尽凶险,身虚体弱,几乎生不下来,最后玄帝大怒,威胁太医院如果生不下来,全部太医陪葬。太医们殚精竭虑,终于使公主生下了孩子,但孩子却是死的。公主伤心至极,玄帝为了安慰公主,不顾夭折小儿不得入祖坟的规矩,下令将孩子葬到皇陵,公主的贴身宫女灵儿亲自将孩子送到皇陵埋葬。没有想到的是,本来以为是死透了的孩子在送往皇陵的路上居然发出了细细的哭声。灵儿大吃一惊,打开盖布,发现孩子居然活了,尽管声音细细的,反应似乎也不是那么好,但确实是活的。
越羣皇帝尽管是个软弱的性子,但他还是有些书生的意气,在看到自己投降之后受到各种折辱,连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也落到玄帝手中,郁郁寡欢,生不如死,更是心中悲愤难抑。他决定自杀,但在自杀之前,他将手里隐藏的一点点资源留给了女儿皓月。灵儿是,在皇宫马房赶车的李季也是。灵儿发现孩子活了之后,第一反应是孩子不能带回宫,不然以皓月目前的状态根本保护不了孩子。灵儿悄悄地把消息告诉了李季,李季当即决定将孩子藏在草料堆里,只希望孩子能撑得住。于是埋进皇陵的只是个空盒子,活过来的孩子被李季偷偷地运了出去。
在灵儿将孩子活着的消息告诉皓月之后,皓月喜极而泣,她无比希望这个孩子活着。她愿望很简单,只希望孩子能活着,不要复国,不要报仇,也不要皇位,只要活着就好。所以她很感激灵儿和李季将孩子送了出去。
李季曾经是越羣极为欣赏的驯马师,他一手驯马控马的本领确实是出神入化,越羣一高兴也让他参与了一些机密之事。难得李季还是一个忠心义气之人,在越羣投降之后,他担心越羣被害,便自伤脸面,想尽办法混入玄帝皇宫马房做车夫,为越羣传递消息。结果越羣自尽,他受了越羣遗命,尽可能想办法照应皓月公主。
李季接出小皇子之后,也想办法联络诸葛煜。因为一些原因他知道诸葛煜一定回来京城的,而作为曾经参与过一些机密要事的李季也知道与诸葛煜联络的方法,于是两人便联络上了。于是两人便密谋将公主和小皇子一起运送出都城。而皓月公主也思念皇子心切,在坐完月子之后也迫切地想见儿子一面,当然如果能够逃掉那就更好。
在准备了一个月后,正赶上中秋佳节,宫中皇帝携后妃共同赏月,皓月公主借口产后恢复不好,早早回自己宫苑休息。赶回宫苑之后,皓月扮成小宫女跟着灵儿悄悄来到马房,坐上准备好的马车以送夜香为名溜出了宫城。皓月心思单纯,玄帝在皓月告退之时已经起疑,在她们刚出宫门不久,他便来到皓月的宫苑查看。结果一看人没了,玄帝大怒,立即点齐了御林军追赶。诸葛煜准备的甚是充分,出了宫门并没有直奔城门,而是中途换了车,驶到了一处青楼藏匿了起来。玄帝追人追了个空,心里料定人没有出城,便在都城挨家挨户搜索。搜索范围越来越小,眼看就要搜到他们藏身的青楼。诸葛煜一看大事不妙,便想主意出城。最后诸葛煜决定和皓月扮成要出城回娘家的小夫妇混出城去,诸葛煜用树汁将皓月的脸涂得黑黑黄黄的,又点了好些雀斑,再加上皓月确实产后恢复不好,病怏怏的,粗布衣服一穿,头发弄得一乱,还真是一个不精神的小媳妇儿。诸葛煜自己也乔装改扮了一番。过城门时,查验的官兵很严格,定要撩起车帘来看上一看,彼时小皇子正在吐奶,皓月正用手帕檫拭,被官兵一吓,手帕掉在了地上。官兵看到一个病怏怏的丑媳妇,暗骂一声晦气摔下帘子便放他们出城了。慌乱中,谁都没想起将手帕捡起来。
与城外接应的人汇合后,众人都松了口气,便驱赶马车疾速离开。但走出没多远,居然有追兵追来。他们并不知道哪里出了破绽,但是既然已经被追上了,他们也只能死战。不多会儿,援兵越来越多,诸葛煜带的人手并不多,如果拖到御林军赶来就更糟糕了。眼看大家都要跑不出去,皓月心一横,叮嘱诸葛煜:“不要告诉孩子身世,不要让孩子报仇,不要让他复国,让他安安全全长大。如果他一定要知道身世,就等他成年再说。走,不要管我”说完之后,她一个翻身滚下了马车,诸葛煜拉都没拉住。他要跳车拉皓月,却被自己的下属死死拉住,没能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离那个倒地的瘦弱身影越来越远。皓月落地之后,挣扎站起来,挺直腰杆,一手高举玄帝给她的龙佩,一手拿匕首抵住自己脖子。追兵追上来后,打马围着皓月绕圈,看清了皓月手中的龙佩,也不能确定眼前的女子是不是玄帝要找的人。皓月扯着嗓子喊:“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要再追其他人了,不然我立即死在你们面前。”可是这些人都是人精,心想谁知道你是不是,万一不是我们岂不是麻烦了。于是该追的继续追,留下几个人趁皓月不注意夺下她的刀,囚在了路旁。
诸葛煜带的人少但精悍,一阵拼命挣扎奔逃跑进了都城旁茫茫的大山里计划好的逃跑路线后,追兵便被彻底地甩掉了。而皓月自以为聪明的举动其实并没有帮到他们多少,但是却让自己再次陷回了皇宫那个牢笼。
他们之所以露馅是因为那块用来擦拭的手帕,那手帕尽管看起来只是块白色细布,但实际上并不普通。那是松江一种特殊的蚕吐出来的丝做成的,咋看起来像棉布,但是比棉布更能吸水,而且顺滑,由于其产量少,只供给给皇族世家用来做贴身小衣或者做手帕。在他们出城不久,守城的提督过来巡视,看见土黄的地面上一块雪□□致的细布觉得奇怪,用枪挑起来细看,身为世家子弟的他立马认出了布的来历。于是一面向宫中汇报,一面带官兵追。
在听到守城士兵汇报说当时皓月正在给一个婴孩擦嘴,而那个拾获的手帕上沾染的污迹经太医鉴定后确认是母乳成分后,玄帝怀疑皓月生的孩子并没有死。可是怎么问皓月都不说。玄帝一气之下将皓月公主打入冷宫,本身皓月身体恢复就不好,到了冷宫更是被人轻贱,于是没几天便一缕香魂消散,驾鹤西去了。
逃出之后,为了掩盖身份,灵儿假称是小皇子的母亲,与李季扮作夫妻,来到乌镇隐居。而诸葛煜的手下势力便隐藏身份,在华国做起了生意。皓月给孩子起名为煊,姓则用了皓月母亲家族的姓,姓齐。诸葛煜手下的人也都改姓为齐,生意也越做越大。而灵儿与李季日久生情,生了齐鈺。
至于李季被追杀,是因为在商洛时竟然偶遇了在皇宫时的旧人,被人告发了行藏。他们顺藤摸瓜摸到了乌镇齐府。经过调查,来的人似乎并不是皇帝的人,更像是皇后的人。不过目前还没办法确认。尽量不跟皇族打交道也是为了齐烜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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