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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行径
珠宝楼那头,凡言雅已经决定去寻找弟弟了。
经过小男孩安楠的描述,凡言雅和张建两个人再蠢也该意识到凡言浠两人遇到了危险,这个危险绝对来自于安楠变异的父亲。
走之前凡言雅还是问了一句留下来的人谁愿意跟着他们一起,被李佳又鄙视又幸灾乐祸的挤兑了几句,言道凡言雅拿他们当傻子呢,既然是去救人的怎么可能不面对丧尸,这不是叫众人跟着去送死?
有了些许意动的人也打消了念头。
凡言雅忿然离开,带着死活要跟着去找爸爸的安楠,与张建一同驱车而去。
不过虽是一腔豪情誓要救回弟弟(少爷),无奈两人都没有看到丧尸男安坤和凡言浠等人离开的方向,偌大都城寻人无异于摸瞎。
不过,不管是凡言雅还是张建都不愿意就此放弃,只好采取老法子一点一点的去找,期间还要避开丧尸时不时的骚扰,进程犹如龟速。
时间回到凡言浠等人离开奶粉厂的半个小时后。
袁意尽量伏低身体,猫着腰躲在小树林里,眼睁睁看见暴怒的村民拖拽着柳琴母子到厂门口,大声冲着空气吆喝着,内容无非是交不出物资的话就杀了母子俩。
村民当中有人亲眼看见了袁意收物资的动作,显然明白厂子里不可能给他们留下来东西了。这么做无非是抓住那一点微小的希望,希望逃走的同伙能看在同伴面临生命危险的份上回来自投罗网。
袁意紧紧攥着玉坠,他,不能出去。村民似乎已经疯狂了。而且,他跟柳琴母子实在没什么过命的交情。
久久得不到回应,村民开始抡起锄头虐打柳琴,女人疼得惨叫,小孩也跟着大哭,一个魁梧的村民见状拎起小孩的双腿,空中抡了几下,把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小孩哀嚎几声,没了声息,柳琴大叫一声,突然挣脱开来,冲向了魁梧大汉。
魁梧大汉不防被她又嘶又咬,吃痛一个厚大巴掌带着呼呼风声抡了过去,一下把柳琴扇在地上,然后夺过旁边一个瘦高个儿的镰刀,镰刀刀尖向下,劈头盖脸的狠狠打了下去,一下又一下,仿佛着了魔一样。柳琴一开始还发出尖锐的惨叫,后来就渐渐没声了。
袁意悄悄伸过头去看了一眼,一地的血,柳琴的脸部、胸口和胳膊肘到处都是渗血的窟窿,脸部周围尤其集中。她的旁边,儿子卫南的小手还在微微抖动着,可能还有点声息。
纵然对柳琴母子利用多过好感,但乍一见到这种血腥暴戾的场面,袁意还是觉得身体冰凉,心里直发憷,更加深了不能被村民发现的念头。
袁意悄悄的,猫着腰转身,以之前从未做到过的轻巧灵敏,缓缓退后,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便不再掩饰行踪,撒开两腿飞快奔跑起来。
村民们听到了响声,一人叫道,“在哪里!”
其余人便一股脑儿拎着家伙追了过去。
剩下柳琴母子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
袁意不一会儿愤恨起临时起意的自己来,干什么非要回来看一眼柳琴母子的下场,明明一开始已经成功逃进了小树林了!
说不清楚什么原因,袁意自己也不太清楚了当时的想法,可能柳琴母子是自己抛弃的,生死跟自己有关吧,总之袁意是觉得当时自己可能脑筋不正常了。
他这辈子可能就不会做一件损己利人的事情的,袁意深深肯定,越发弄不清楚自己回来围观的原因。
村民们十分小心且谨慎,他们几乎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富有自然气息的乡下,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不说了如指掌也是比袁意这个外来户熟悉得多的,没花多少工夫就隐隐有赶上袁意的趋势。
已经被他逃了一次了,村民们心里想着,这次一定不能再跟丢了。
见过袁意匪夷所思的攻击方式,所有人其实心里都有点惧意的。
毕竟只是用手触碰,便能造成巨大的伤口,简直就像是邪教。
这伙村民一共有几十人,折在袁意手上的就有六七八个,此刻也躺在奶粉厂内,不是死了就是苟延残喘。村民们邻里邻居的,相互沾亲带故,现在都被丧尸危机和缺粮逼得面临绝境了,又见了血,这才疯狂了起来,以极端残忍的方式虐杀了柳琴母子。
所以说起来,柳琴母子的遭遇,袁意的不正确对待以及逃避成为最大的因由。
此刻,冰冷的地面,卫南几不可闻的痛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他被狠狠掼在了地上,伤到了脊椎,脑子也有些不清醒。
过了好一会儿,卫南摸到了母亲旁边,入眼一脸的血腥,小孩懵了,张大了嘴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妈——”卫南终于哭出了声音来。萧索的寒风中,属于小孩子的哇哇哭声格外渗人。
一道矫健的人影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林间树木上跳跃飞奔,老远闻到哭声,竟然在树枝上停了下来。未几转道奔去,朝着哭声的方向过来。
凡言浠郁闷的看着餐厅的一群人,韩文启更是敌视的瞪着为首的白衣女孩一家人。
“……求求你了,我知道哥哥你是个明理的人,便救救这里的人吧!”连星语一脸恳求,目光不经意扫到煞气逼人韩文启微微颤了颤,坚持的说了下去。“只需要你带着我们到一个安全一点的基地就好了。”
贺水抱着受重创的娇妻,一脸复杂的看了女儿一眼。
凡言浠也挺纳闷的,这个女孩的母亲是后母么,怎么不见她先心疼一下自己的母亲呢。
凡言浠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女孩的母亲,被贺水抱着的女人身体受到了极大的重创,看那男人抱着妻子那僵硬并且小心翼翼的架势便知道了,很可能是为了不伤到妻子,女人脖子上也做了简单的包扎,看来伤处不止一处。
“你不先关心一下你母亲的伤势么?”凡言浠打断了女孩的长篇大论,“再不抓紧时间治疗的话,情况会恶化。”
闻言贺水一惊,担忧之情溢于眼神,同时难以制止的恶狠狠的盯向韩文启,一只手扬了扬,终于又放下了。
凡言浠感觉到了一股木系异能的能量,瞬间不敢再小看这男人,立刻异能运转起来。
连星语也表现的十分伤心难过,然而更加奇葩的是,女孩纵然担忧母亲身体,却依旧摆着一张舍小家为大家的英雄气概,“我也知道母亲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当时差点休克),但是,这里一百多人也需要活命,我、我不能只为了自己的母亲,而丢下大家啊!”
凡言浠面无表情,内心里几乎笑翻了,听听,多么奇葩的解释啊!
凡言浠忍住笑,说起来那也是人家的母亲,跟自己无关不是,因此倒也没有在这方面对圣母般的女孩过于“苛责”。
不过那女孩的父亲却是忍不住了,“小语!这是你的母亲啊!难道还比不上区区几个外人的安全?”作继父的心里快凉透了。
贺水是连月兰的二婚,自觉配不上千金小姐的他近乎于卑微的讨好母女俩,几乎百依百顺,更为了消除连星语对他的隔阂而对其更加包容宽纵,也几乎养成了家庭里女儿说以不二的家长地位。
末世前孝顺谦恭有礼善良可爱的完美女儿,末世后竟然为了外人的性命而刻意置母亲性命于不顾?
贺水一度感觉世界观凌乱了。
“爸,我知道你对母亲感情深,”连星语深感歉意的对继父道,甜美哀伤的声音中冰冷的内容却令听者心惊,“可是,母亲这种情况,现在也找不到医院,怕是……好不了了,你、也别太难过了。但是,这些人可是活生生的,仅仅需要我们一个小小的帮助就能活下来的。爸,孰轻孰重,难道你分不清么?”
孰轻孰重?
孰轻……孰重?!
贺水心里一口老血喷出,瞪着连星语,伸手指着她,抖得说不出话来。
连星语身后的人群也议论纷纷起来,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有说连星语心善的有说凡言浠等人心恶,还有人谴责贺水公私不分,最后却都停留在对连星语的感激上。
多好的孩子啊,为了大家,为了大局,连亲生母亲的性命都来不及顾了。
凡言浠冷眼瞅着,觉得这女孩要么是冷心冷情装到了极点,要么,就是白痴到了极点。
怀里的贝多芬不耐烦的动了动,凡言浠伸出右手安抚了一下狗头。
少女听到了大家的赞同,觉得自己的做法十分正确,深感到了支持的力量,于是腰也挺了起来,看见母亲气若悬丝,昏眩中十分苍白的脸色,一个想法闪现,然后,她也脱口而出了,“你看,我母亲伤的这么严重,都是因为你的同伴(指着韩文启),就当是做出赔偿好了,带这些人离开吧!”
话一出口,女孩自己也觉得有一些不对,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贺水却爆发了,长期纵容女儿无条件包容女儿的继父终于爆发了,啪的一巴掌甩在了连星语脸上。
连星语后知后觉的捂着出现了五指红印的脸,瞪大了眼睛,眼里水光闪烁的看着贺水,“……爸?!”
平日里无论连星语做了多大的错事,捅了多大的娄子,每当贺水和妻子要惩罚她时,只要她露出这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贺水肯定都会自我反省,是不是对女儿太过严厉了。
然而此刻贺水却恨从前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吝于对女儿的管教,造成现在的女儿竟然对生母的性命不闻不问,一心扑在拯救他人身上不说,如今竟然还拿着生母的伤势要挟别人,讨要好处!
“月兰啊,这就是你宠着爱着的好女儿啊,”贺水一声长叹,叹不尽的悲哀凄凉,“……怎么就这么凉薄呢?”
凡言浠微微皱眉,对韩文启道,“人是你打伤的?”
韩文启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凡言浠垂眸思索片刻,突然一抬手,一股温润的水系能量瞬间进入昏迷的女人身体,缓慢但坚定的修复着女人受创的肌理脉络。
这是水系异能的另一个妙用,修复。
人的体内大部分都是由水分子构成的,而且水异能相较其他更加柔顺温和,在精准的掌控下,也是可以起到一定的修复作用的。只是作用比不上治愈系的异能,修复缓慢,见效也慢。
不过这个时候却可以暂时应急。
本不欲多管闲事,这一家三口,除了昏迷中的连月兰不了解之外,他一个都不喜欢。但同时他也着实看不惯连星语如此凉薄的圣母行径,对比之下,突然有一种帮那父亲的感觉。
显然贺水还是有着基本的理智,智商也并不蠢钝,就看他醒悟之后如何与女儿“斗智斗勇”吧。再者,那女孩的母亲,醒来之后,还会对那女孩毫无保留的喜爱么。
突然很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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