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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见春居
作为一个上神,青云在天界可谓是受宠之极。但是,烦恼也多,比如,天界他都玩遍了,能不能下去玩呢?
本来两界在上次大战之后是不能互通的,但圣君却留下了遥山。一方面那是他出生的山,一方面也可以随时掌控下界。
青云听闻遥山许久却不曾见过,后来无意间听说圣君有一幅画,画的就是遥山。不能下界还不能看看画?
“你是打算偷呢还是窃呢?”付少御似笑非笑的问道。
青云莞尔,“哪里,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你就没法子……?”
付少御打开那把青云送给他的青莲扇,一派风度翩翩,“我们还是去遥山吧。”
青云面无波澜,“不至于这么护着那画吧。”
“何止啊,”付少御凑近,“那幅画自圣君画出来到现在就拿出来过三次,一次是刚完成,一次是天界盛宴,一次是画灵初显。你要想看它的难度比我们去遥山的难度还高。”
青云抬眉看他一眼,问青泓,“你说呢?”
青泓邹眉饶头,“我们还是去问问圣君吧。”他是绝对的好神啊,可不能乱来。
青云拍手一笑,“正是如此,走吧。”
三人洒脱的去了圣居。
圣居是圣君住的地方,就在圣殿后面,偌大一个院子,楼阁三撞,其间美景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
青云曾经想过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圣君怎么来的?他叫什么名字?至于前者,后来他知道了,圣君蕴育于遥山,遥山的存在比他更久,至于遥山的来处……他就不想了,太深奥了。
青云从没有听谁说过圣君的名字,他问过许多人,别人就给他一句话,“圣君就是圣君。”
——好深奥的一句话。
“渺渺拜见三位上神。”一名容貌昳丽,身着胭脂色长衫的女子站在圣居外给他们行礼。
付少御上前微微点头,“我们想见圣君,劳烦你了。”
渺渺点头轻笑便进屋去了。过了一会只听见一个飘渺清冽的声音说道:“进来,到画堂。”
付少御和青云青泓相视,起身飞行。
青泓有点晕乎,“我们没来过……这要怎么找地方?”
“跟着渺渺来。”
青泓抬头望去,前方渺渺在半空中等着,他爽朗笑笑便跟着去了。
付少御和青云对视一眼,青云勾起嘴角,不理他。
画堂是主阁楼的最上层,烟霏云缈,宽阔大气,圣君正半倚在斜栏边的榻上赏着景,品着酿。
“刚好今天才拿出来的蜜酿,来尝尝吧。”
付少御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青云二话不说自动走到了圣君身边,隔空做榻,取出酒碗便斟了半碗,递到嘴边珉一口,唇齿留香,眼睛一亮,“好酿!”
圣君抿嘴笑,“我用天河水,碧桂果和青莲花酿出来的,当然好。”
青云眉眼稍低,“圣君能否让我带些回去。”
圣君看他不说话,青云嫣然一笑,“带一点。”
付少御有些尴尬的走过来,低眉拱手对圣君道:“青云向来被宠坏了,圣君莫怪。”
圣君轻笑出声,“给你一小坛就是了,你这爱酒酿的性子,倒和你父亲很像。”
青云凝眉一瞬,遂谢过圣君。
斜栏外是氤氲弥散的层层楼阁和山外山,境外景,斜栏里书画风流,各有滋味。
付少御温声问道:“想请圣君同意,我们去遥山可行?”
圣君喝着蜜酿,淡淡道:“天界之人不可下界。”
付少御微顿,“我们在天界两千多年,也不知道下界是什么境况,遥山素来是人界和天界的近道,且遥山算起来并不是人界的地方……”付少御轻叹一笑,“实在是想看看,蕴育出圣君的遥山,是何等姿态。”
青云从下往上撇他,眼里满是欣慰鼓励之情。
青泓在一旁喝着青云递过去的蜜酿咂咂嘴眯眯眼赏赏景,反正有少御和青云呢,他只要跟着就行啦!
圣君起身微嗔,“也就仗着你们自己年纪小,罢了,禁了两千多年……也就你们没事可做……”
青云欣喜,“当真?”
“我还骗你不成。”圣君扫他一眼,“再等等吧,你们要直接去遥山只能走长生木,我把它再加固些。”说着进屋去了,“进来。”
青云和付少御相视一笑进屋去了。
青泓咂咂嘴跟着进了,嗯不错,青泓不禁感叹,难道青云是圣君的私生子?
屋里壁上挂着墨画,中间的大桌上还铺着银纸,墨还未干透。
“青云你既无事,帮我照看这画堂吧,它们灵气不同,你要把灵味相同的放在一起,材质不同的也不能放在一起。”
青云看着屋里大约50幅墨画毫不在意的应了,有美酒美景还可以画画,多好。
“下面的书堂,青泓照看吧。”圣君转身对青泓说着,“倒没什么事,有人借书拿一下就可以了。”
青泓笑着应了。
付少御想着可能该我了,结果圣君说了青泓之后愣是没说他,他就问了,“圣君……我……”
圣君摇头,“你还能做什么,你不得负责他们的吃食?”又打趣他,“听说青云什么都不爱,就爱吃,料想你手艺应该比菜生更好了。”
付少御清风一笑,一点不介意,也不谦虚,“想来是要比食神好上那么一点。”
圣君轻笑,准备回去了,青泓这才想起他们来的主要目的,“我……想看看春居图,圣君你……”
“想看春居图?”圣君停步转身看他,眉宇间华丽异常,衣袍尽是流光,“等你把它们照顾好再说吧,我可舍不得。”说完翩然而去。
青云颇有不甘,“越是不让看啊……这就越惦记啊……”
付少御嗤笑他,“都答应让你去遥山了,你还想怎么着啊。”
“那不一样,看他紧张那幅画,又不是他的精气,私藏起来……不厚道啊……”
青泓听到这话,耿直的说了,“那春居图确实是他的精气。春居图上画的是遥山,所以遥山既是花,画就是遥山,圣君又蕴育于遥山,他当然宝贝了。”
青云:“……”
付少御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的?”
青泓眉开眼笑,跟着乐,“羽娘说的!”
青云低眉,看不出神色,“回去吧,我饿了。”
付少御和青泓只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跟着回了。
青云在心里偷笑,呵呵,可让我找着弱点了,春居图啊……果然是好东西。
从那天回了夜明城青云就惦记上了。从小他要什么有什么,没什么付少御也会给他什么。他看上的东西,青泓和付少御总会给他拿过来。如今这春居图被圣君拿着,心里痒痒的。
——比遥山还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不看一眼?
这天青云去画堂看了画,这些画灵气充沛,有些材质或者画的人本身接近天地大道,这画自然就是灵物。这里好些画若得机缘就会生出画灵,或者也可进为天地灵物。
青云虽然看过很多东西,但要说画灵他却只见过一人。画仙从兰,那是凡人画的一株兰草,偶得神人之血,加上天地滋养而成的画灵,后来修成画仙。听人说,画灵的出现万年无一,所以画仙在天界也很受人喜爱——比起百花,就更明显了。
青云伏在斜栏上向下喊道:“青泓!上来!”
青泓爽朗的声音在下面响起,“又饿了?!等着啊!”
青云撇嘴,不饿不能找你啊,你还是我哥呢!
青泓笑嘻嘻的凑到他面前,从怀里拿出好些东西摆在榻边的桌上,“今天才做的,昨天的我吃了。”
青云随后捏了个包子,看似不经意的说:“唔……我想看春居图呢……”
青泓也吃着,喝一口甜汤,为难了,“但是圣君不答应呢。”总不能偷吧?
青云一本正经,“我知道它在哪里,你陪我去吧。”
青泓瞪大眼睛,“你……你什么时候去了?!”这要被发现就惨了!
“诶,不碍事,你不陪我去我就一个人去罗……”
“别别……”青泓邹眉,叹气,“哎……我看着你,有人了就把你拎走……哎,要不我们先跟少御说吧?”
青云挑眉,“怎么,还真当我们的少主了?”
“……那算了……”
青云暗笑,拍拍手长身立于空中,再在原来坐的地方留下虚像,“这样他们就以为我们还在这里呢。”转身带着青泓去了。
青云之前溜过很多回,找了很久才发现春居图应该在圣君的寝居——但是,这就是最麻烦的了。
青云驾轻就熟的摸到了圣君的寝居,让青泓隐身守在外面。这个时间圣君在天池沐浴,沐浴完了还要在那边休息,所以时间还是很充分的。
青云隐了身走进去,门口一道看不见的光幕隐隐约约有些扭曲,青云在眉间点上画堂里的墨汁,很顺利的进去了。
——早把东西备着了。
圣君起居的地方当然不会有别人,所以只要进去了基本就比较放心了。青云凭着在画堂做了那么久的经验,凝神闻息,只要感觉有相似的味道就过去看看。
春居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了和平时不一样的味道,扭扭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隐身的人在屋里打转。
唔……长得好丑……但是气味好闻。
——它长在圣君身边数十万年,就只能记得圣君那华丽无比的样貌,其他人再比自然就落了下成。
青云找了半晌还是没找到,想着是不是圣君下了禁制,索性出声,“春居?你在哪?我知道你在哟。”
春居撇他一眼,轻飘飘的回到:“你面前呢。”
青云吓一跳,面前是一堵玉白石的墙左边就是圣君的床了……
春居看他还是看不见他,没什么兴趣的说道:“你别动哦。”说完伸出手在青云眉间点了一下。
青云只觉得被什么东西触到眉间眼前就清晰的见到了一幅画。
远山万里,碧空如洗。
青云不禁怔住。
难怪圣君会藏起来了……
春居看青云还是呆着,不满了,“你干嘛呢?”
青云更诧异了,整了神色轻声道:“你……已经是画灵了?”
春居应道:“是啊,你是谁?”
青云自然不能告诉它,“你不能把我来过告诉圣君哦,不然我就再也不能来了。你叫什么?”
春居一想,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人来了,“我叫春居……不过,圣君是谁?”
“……”青云奇怪了,“平时照顾你的人……你叫他什么?”
“啊,你说世舟?”
青云咋咋嘴,喝了一嘴空气。
——世舟……原来……圣君叫这个名字?
“你来找我玩吗?”
青云看春居图,“你能不能化形?”
春居显出淡淡的人形在画上,软软的白光围绕着他,“我还不能出画,世舟说还要等几百年。”
青云咧嘴笑,这么可爱的画灵……比少御和青泓乖多了。
“我今天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你,不能告诉他我来过哦。”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就麻烦了。
春居盈盈一笑,“嗯!下次来!”
青泓回到庭里还小声嚷嚷,“太危险了……下次不许去了啊……不过……春居长什么样?”
青云莞尔,“大概……和画仙差不多吧。”他也没看清楚,也还没有化形呢。
青泓也哈哈笑起来,“哎,我也没见过呢……要不我们去养点吧?”两眼亮晶晶的,殷切的看着青云。
青云邹眉,“养个千年万年的?”太费时间了……
“对哦,”青泓扰扰头,“哎不想了,今天我从书堂里带了书回来,你要看不,这些书啊从很久之前……”
青泓呱唧呱唧的跟青云说着,顺便说说书里的古时,青云乐得自在,悠悠的在榻上躺着听故事。
——嗯,就是少了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青泓又在说故事呢,正好,你接着讲吧,我接着听。”正想着呢,付少御就回来了,挨着青云躺在榻上。
青云没睁开眼,讽刺他,嘴边却带着笑,“出去会佳人了吧。”
“我跟着爹出去看看而已,又哪里来的会佳人呢。”
流香树的华光仍然温暖如霞,多年之前如此,多年之后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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