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传奇之素心如雪

　　第二十六章：救星突至现生机
　　青石墙壁，坚硬阴冷，曲折的甬道，透着森然，弥漫着微锈的气味。
　　秦惜回到地牢时，毓宁公主正痴痴地坐着，就像是失却灵魂的木偶。
　　刚才青衫人所说的话萦绕在秦惜的心头，让她十分惊惧，她忍不住向白寒询问道：“白大人可知晓紫衣教？”
　　耳边传来白寒略带嘶哑的声音：“紫衣教本是近年崛起于江湖中的一个帮派，我们怀疑它与前朝余孽关系密切，”白寒声音一顿，“莫非此次劫掠我等确是紫衣教所为？”
　　“是紫衣教，奴婢刚才听那青衣人说，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借公主引来睿王和玄玉公子，将他们二人除去，却不知他们为何要针对沈玄玉？”
　　白寒略略沉吟，说道：“据白某猜测，沈玄玉三年前从北狄救出司徒剑将军，让北狄可汗颜面扫地、羞愤不已，北狄可汗曾悬赏十万两黄金欲得玄玉公子，却一直未能如愿，紫衣教有此作为，想必是和北狄有勾结。”
　　秦惜猛然想起一事，赶紧说道：“他们好像布下了什么不死不休阵，要阻止前来营救公主的人，还要将睿王和沈公子引入阵中。
　　“不死不休阵？”白寒大惊，“居然是不死不休阵。”
　　秦惜不懂什么阵法，也没有注意到白寒的震惊，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们要和圣上谈条件，随时要关注圣上的动向，不会大费周章地带着我们走很远的路，此地一定离九龙山不远。而且，从这地牢的构造来看，此处是他们很早以前就精心设计的秘密机关之所在，前方又可以布下阵势，可见，此地一定在山中。”
　　秦惜接着说：“也许只有在山中，他们才可以凭借险要地势藏身，如果事败，他们也可以遁入山林，逃出生天。”
　　白寒望着昏黄的灯烛，眸如幽火，声音含冰：“不，一旦双方攻斗起来，紫衣教那些守阵和守卫机关的人，根本就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秦惜倒吸一口冷气，吃惊道：“为什么？”
　　白寒语气平淡，如古井之水毫无波澜，但听在秦惜耳中，却有如惊涛骇浪：“传说昔日诸葛武侯布下九宫八卦阵，曾将东吴陆逊数万大军困于阵中，若非其岳父出面解救，江南名将休矣。这不死不休阵便是由前朝奇人庄河根据九宫八卦演化而来，虽无传说中那么厉害，但攻敌时进退自如，来去如潮，变化万端，古怪之极，守阵之人不过一百，却可以将对方数百人困死阵中，威力之大，世所罕见。睿王精通兵法韬略，也对此阵早有耳闻，曾四处打探搜寻，想获得布阵之法，却一直无果，紫衣教主此次命人布下此阵定是想引诱睿王前来闯阵，乘机除去睿王。不死不休，顾名思义，除非守阵之人死绝，否则便无法闯过此阵，而他们既然布阵，就说明要进入此间除了闯阵别无他途，他们根本就没有为自己留下退路。”
　　秦惜只觉得全身冰冷，“没想到这紫衣教主对自己的人竟也如此狠辣决绝。可是，无论这阵有多厉害又怎能抵挡圣上的千军万马？”
　　白寒轻叹一口气，幽幽说道：“如若圣上万军齐发，自然是可以将此间夷为平地，但公主与你我恐怕也早被逆党碎尸万段了。不到万不得已，圣上是不会这样做的。”
　　是呀，那个人那么宠溺毓宁公主，又怎会置公主的安危于不顾呢？
　　“睿王真的会来闯阵吗？那岂不是太危险了？”公主被掳，睿王再涉险，秦惜不敢想象那个人心中会是何感受。
　　“破这不死不休阵，大崇国内或许只有两个人可以一试，其中一个便是睿王，但我想圣上一定会阻止睿王前来的。”白寒说道。
　　“另外一个人是谁？”
　　“沈玄玉。”
　　那个人不会让贺兰珏落入圈套，那么他又将怎样营救自己的妹妹呢？答应紫衣教主的所有条件或者让沈玄玉出手么？他，会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而牺牲沈玄玉吗？“试问天下谁第一，玄玉公子世无双”，天下无双的玄玉公子又会怎样对待这件事？……
　　秦惜心中一片悲凉，微微闭上了眼，她已无法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丝丝绝望爬上秦惜的心头，她生平第一次开始痛恨自己的愚蠢和无能，如果那日能拦住公主，或者及时找人将公主带回，又怎会被紫衣教钻了空子，惹出这么大的风波？
　　轻轻抱着怀里的毓宁公主，看着她睡着了还挂在脸上的泪痕，秦惜更加痛恨自己的无用。
　　甬道上传来了脚步声，秦惜知道，是那个这两天常来送饭的老人。
　　他提着饭食，弯着腰，步履缓慢蹒跚，一边喘气一边咳嗽，艰难地走了过来。
　　老人已到了风烛残年，身体又不好，看起来又聋又瞎，也许紫衣教的人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些特点，才放心地将他遣入地牢的。
　　“吃饭了。”苍老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十分沙哑冷漠。
　　秦惜轻轻放开怀中的毓宁公主，站起身来接过他手里的食物，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眯着眼低着头离开，而是抬头看了一眼秦惜。
　　他黝黑粗糙的面容上满是褶皱，上面还布满了斑斑点点，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动着，就连那双手都犹如树皮一样干枯。可是，秦惜却蓦然怔住，心中“砰砰”直跳，因为她看见了，看见了——
　　一双清亮的眸子，而且，那是一双是淡蓝色的眸子，闪动着光华，恍如宝石般美丽明澈。
　　一个又老又残的送饭老人怎会拥有这样一双眸子？秦惜无法置信。
　　老人驮着背，又咳嗽了两声，转身走向了白寒那边。
　　“吃饭了。”声音依旧苍老沙哑。
　　在白寒伸手接饭的刹那，秦惜听到一个年轻清越地声音低低说道“白大侠，现下身体如何？”
　　白寒一时愣住，显然也很吃惊，但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也低声说道：“内伤已经不碍事，只是经脉内力被封，浑身无力，用不得功。不知尊驾是何人，为何要易容到此？”
　　“在下兰诺，近一两年，紫衣教四处打探家师的消息，不知有何图谋，在下便一直私自追查他们的行踪，就在天子驾幸九龙山之前，在下发现他们的人在这一带活动频繁，行为很是异常，便设法易容成他们的下人老崔的模样，顶替老崔混了进来，却不料被安排进了这里的密道机关为白大侠等送饭，打探之下，才发现是公主被劫掳到此。”“老人”解释道。
　　“这是哪里？”白寒皱眉问道。
　　“这里是距离九龙山五十里处的飞龙山上的夺命峰，紫衣教有暗道机关设于此处，这里想必是他们的秘密藏身处之一，此峰地形险要，易守难攻，且四面俱是悬崖峭壁，飞鸟难过，只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山下，可他们前几天却在这条必经之道上布下了不死不休阵，现在情况很是不妙。”兰诺已将周围情况打探清楚了。
　　“兰兄刚才提到令师，但不知尊师是何人？”白寒问道。
　　“家师沈玄玉。” 提到沈玄玉三个字，兰诺的语声里充满了恭敬爱戴。
　　“原来是沈前辈的高足，白寒失敬。”白寒眸子一亮，看到了希望。
　　这少年听声音也有二十岁左右了，而且北朝沈郎，在八年之前便以一人之力瓦解敌国盟军，名扬四海，想必也不会太过年轻，所以白寒以“前辈”呼之。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白寒再问。
　　“此处根本无法和外面取得联系，我怕身份暴露，也不敢轻易放出烟火，若仅仅等待外面的人前来救援，恐怕最后会玉石俱焚，不如我们自己试着闯出去。”兰诺言道。
　　既然他提出如此建议，想必有办法闯出，白寒问道：“可是，这里俱是机关，外面又有奇阵，如何闯出？”
　　“机关我已摸透，到不足为虑，只须躲过守卫之人即可。闯出密道之后咱们便放出消息，家师之前已然知道我混入了紫衣教，他的人看到信号，必会前来接应我们的。”兰诺道。
　　“也只有如此，只是，兰少侠可有把握闯过那不死不休阵？”那曾经闻名天下的不死不休阵不能不叫白寒担心。
　　“没有。”兰诺回答得相当干脆。
　　“以你我之力，又带着两位姑娘，是决计闯不过此阵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秦惜闻言，急急插言道：“少侠和白大人可先带公主出去，那紫衣教主好像和我有什么渊源，我想他不会伤害我的，把我留下来吧，这样你们就少了一个累赘，闯出去的机会会比较大。”
　　白寒听她如此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白寒性子冷傲，岂是抛却同伴之人，他语声坚决而冷冽：“姑娘和那人虽有渊源，但白某相信你不会背叛朝廷，背叛圣上。来时一起来，走便一起走，姑娘何出此言？难道，你怕死不成？”
　　（第二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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