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宝宝抚养日记

　　清晨，旭日未升，炎育陵从床上坐起，不知为何，感觉特别精神。

　　小跑着步下楼，两间大房的房门都还紧闭，大人们还没起床呢。

　　“鲁克呀。”炎育陵向蹲坐在窗台前的的猫走去，猫并没回应他的叫唤，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炎育陵爬上窗台边的沙发，和猫一样盯着窗外，日光正自裂开一道隙缝的夜空溢出，并逐渐把隙缝撕开。

　　鲁克的尾巴晃了晃，拍在炎育陵脸上，“痒痒！”炎育陵嘿嘿笑，抓着鲁克尾巴作势要咬，鲁克轻巧一蹦，跳上窗沿。在炎育陵站着也够不着的地方舔毛。

　　炎育陵想起每天早起看见鲁克在厨房吃的食物，那是煮熟的鱼肉和鸡蛋捣烂后再加入一些小颗粒的猫粮。猫粮是小鱼的形状，炎育陵一直很想尝尝，但是大人们都把猫粮锁在很高的柜子里。

　　“我做饭去！”想起昨晚第一次在厨房捣鼓出一盘盘香喷喷的食物，炎育陵顿时精力旺盛，他奔到厨房，按记忆拿出昨晚路卡给他的食材。

　　冰柜里的鱼硬邦邦的，炎育陵学着路卡所做，把鱼放进微波炉，他试了几个按键，微波炉的显示灯亮起，接着发出时间倒数的声响。

　　“呜。”鲁克不知何时来到了厨房，跳上餐桌转圈。

　　炎育陵模仿鲁克‘呜’了一声，接着从竹篮拿出五颗鸡蛋，他算了算，多拿一颗，他想，这是鲁克的，然后他又拿两颗，他想给很久不见的何幸恬和谭骏。

　　何幸恬那日离去时说，再回来便会多带一个人，于是炎育陵再多拿一颗。

　　九颗鸡蛋一一打散到米白色的瓷碗，炎育陵很小心地没有让蛋壳掉入碗里，路卡昨晚说，蛋壳若是掉进蛋液，就不能接着煮蛋，打蛋是煮蛋的入门功夫，入门功夫没过关就不能更进一步。

　　“我过关啦！”炎育陵捧着瓷碗到炉灶，拿出平底锅旺灶上放，发出铿锵铿锵的声响，鲁克‘喵’一声叫，跑了。

　　炎育陵回到微波炉前看，显示灯还没有熄灭，路卡说灯灭了才能把鱼拿出来。

　　“鱼还没好呢鲁克！”炎育陵探头到厨房外，鲁克在芦绍宗房门前伸懒腰，爪子往木门蹭。

　　炎育陵又回到厨房，拿出路卡分别说是海盐、胡椒，和蒜末的瓶子，这些瓶子都长得一样，只是里面的东西颜色不一样，白的是盐，黑色的是胡椒，米黄色的是蒜末。

　　调味料一一加进蛋液，炎育陵抓着搅拌器搅拌，蛋液比昨晚的还多，他数次不小心把蛋液溅出来，但路卡没说不能溅出，于是他接着搅拌，直到蛋液看起来颜色均匀，他就尝试点起炉火。

　　“怎么还没有响呢？”炎育陵好奇地回头看微波炉，他察觉到鱼的颜色变了，可是微波炉既没发出‘叮’的一响，显示灯也没有熄灭。

　　炎育陵再偷看鲁克，鲁克此时在韩封房门外露出肚皮躺着。

　　“你的鱼今天比较大哦，所以还没有好呢。”

　　炎育陵回到炉火前，他转了一把开关，再摁下开关旁的钮，‘嚓’，空着的灶上亮起了火，吓得炎育陵睁大双眼。

　　“都一样！”炎育陵很快回神，他把平底锅移到点着火的灶上，然后捧着瓷碗，将蛋液倒入锅，边倒边发觉不对劲，平底锅盛不了那么多的蛋液。

　　炎育陵放下瓷碗，蹲下身想从柜子寻找更大的平底锅，他记得路卡用过一个更大的，用来煮非常好吃的咖喱。

　　灶上的锅发出滋滋声，蛋香味开始弥漫在厨房，炎育陵被香味吸引，站起来盯着锅看，看着蛋液从浅黄色渐渐变深，还会冒出小泡泡，炎育陵觉得很有趣。

　　“哦！”想起路卡昨晚用筷子把鸡蛋翻面，路卡说这事他暂时不用学，但炎育陵觉得不难，他拿起筷子，尝试夹起锅边的蛋，却屡试不成，锅边的蛋还开始变黑了。

　　不能变黑——路卡昨晚这么说。

　　“唉，那可怎么办？”炎育陵皱起眉头，看向还有半碗蛋液的瓷碗，再回头看还没熄灯的微波炉。

　　“汤呀！”炎育陵握拳击入掌心，想起昨晚他还做了汤，于是他掏出做汤的锅子，盛了水，放在灶上。

　　蛋香味越来越不香，而且厨房开始烟蒙蒙。

　　“嗯……”炎育陵抓抓脸颊，懊恼着怎么一切和昨晚不一样？

　　“是鱼的问题。”炎育陵坚定地看着微波炉里的鱼，鱼已经从灰色变成了深褐色。

　　炎育陵离开厨房，从房门前抱起鲁克，“你就不吃鱼了吧，我给你猫粮！”

　　炎育陵一手抱着鲁克，来到芦绍宗收藏钥匙的地方，他早已认出锁着猫粮的钥匙款式，他把钥匙含在嘴里，随手放下鲁克，提着凳子到储物室，没一会儿就捧着一大包猫粮回到客厅。

　　鲁克来到炎育陵脚下磨蹭，炎育陵盘坐在地，伸手到猫粮袋里，抓出一把香味四溢的小鱼饼干。

　　鲁克跳上炎育陵大腿，炎育陵挑出一只黄色的小鱼喂给鲁克。

　　“好吃吧？”炎育陵看着鲁克津津有味的模样，便自己挑一只棕色的小鱼，凑到鼻前闻，他觉得有鸡蛋的味道，比此时厨房里不好闻的味道差远了。

　　“是蛋的问题。”炎育陵如此肯定，他把小鱼放进嘴里。

　　芦绍宗的房门这时猛地推开，几乎与此同时，韩封的房门推开。

　　“幸恬生了！”芦绍宗说。

　　“什么味道？”路卡问。

　　路卡问着就马上往厨房跑，芦绍宗则冲向客厅，掰开炎育陵在咬嚼的嘴。

　　半小时后。

　　“我不是说了嘛！做饭怎么可能一学就会？”韩封左手开着车，右手拿着奶油面包啃。

　　“我都说了，钥匙得收在我们房里。”夏穆对着车子后照镜刮胡子。

　　路卡靠着车门边，任风扑面，任发凌乱。

　　芦绍宗低头看地图，“韩封，前面左转。”

　　炎育陵坐在后座的芦绍宗和路卡中间，端着个盛满芝士脆条的罐子，一口一口吃得乐。

　　“快到了吗？”炎育陵边吃边问。

　　路卡转过头来，炎育陵和他面对面。

　　路卡微笑，伸手擦掉炎育陵嘴边的芝士粉，“育陵，你知道你会见到什么吗？”他问。

　　车上男人们不约而同都屏息以待炎育陵的反应。

　　“宗哥说我们去找幸恬和学长。”炎育陵拿出一根脆条，塞进路卡嘴里。

　　“还有呢？”夏穆回头问。

　　炎育陵给夏穆也塞一条：“还有一个宝宝。”他笑得灿烂。

　　“宝宝是幸恬的孩子，幸恬是宝宝的妈妈。”芦绍宗重复曾经告诉过炎育陵的事。

　　炎育陵点头，他记得芦绍宗给他看过宝宝的图片，他知道宝宝就是刚出世的小孩，就像小黄鸡，长大会变成羽毛丰厚的大公鸡，有些则是胖胖的母鸡。

　　“学长是宝宝的爸爸。”炎育陵接着说。

　　韩封、夏穆，和路卡都看向芦绍宗，芦绍宗摇头，示意自己没告诉炎育陵这个部分，男人们一致理解是谭骏在他们不知情时向炎育陵灌输的知识。

　　“小子。”韩封看着后照镜里的炎育陵，“你知道什么是爸爸？”

　　炎育陵扁嘴，不悦地嘟哝：“我知道的，像大公鸡呢，会保护母鸡和小黄鸡。”

　　“宝宝是人，不是鸡，你呀！”韩封哈哈笑，笑声中透露着无奈。

　　炎育陵给芦绍宗一根脆条，静下来没接着说话。

　　韩封的面包啃完了，他向后摊手：“给老子吃。”

　　“你说我说对了我就给你。”炎育陵抱紧罐子。

　　“哎哟！”韩封收回手，“你倒是说说看。”

　　炎育陵再吃了一条，罐子里只剩最后一条。

　　“爸爸是强壮的人，爸爸是会爱着自己的家的人，家里面，很厉害、会做很多事、会带来美好的事、会赶走不好的事的人就是爸爸。”

　　炎育陵顿了顿，“如果我是小孩，我觉得，宗哥就是我的爸爸。”

　　芦绍宗深深吸一口气，嘴角不受控地上扬还颤抖，他看向车窗外，极力想平复激动地情绪。

　　“夏哥是我的爸爸。”

　　“哎哟！天地良心！”夏穆合掌。

　　炎育陵看路卡，路卡摸摸他脸颊，轻声说：“对，你说得对。”

　　炎育陵笑得更开怀：“我想要路哥也是我的爸爸！”

　　“那有什么问题。”路卡亲吻炎育陵额头。

　　“咳。”韩封干咳，路卡捂着嘴偷笑。

　　“好，你说对了，快给老子吃！”韩封再伸手。

　　炎育陵挺起身，拿着脆条喂给韩封。

　　“封哥可能不是爸爸呢。”炎育陵坐回后座，韩封闻言立即呛咳。

　　“但是是一家之主吧！”炎育陵歪脖子，搜索脑子里的记忆：“杰克森太太说，家里比较凶的男人，会开车的男人，有一点讨厌的男人，通常是一家之主。”

　　“哈哈哈哈哈！”夏穆爆笑，芦绍宗和路卡也忍俊不住。

　　“一家之主，你错过了一个路口，麻烦回转。”芦绍宗提醒。

　　“嘿一家之主，那里有快餐店得来速，去买咖啡吧！医院的咖啡难喝。”夏穆拍韩封肩膀。

　　“一家之主，你身上有钱没？还是买个礼篮去探望比较得体。”路卡伸手到前座揉揉韩封胸膛。

　　韩封陡地刹车，好在是偏僻城镇，路上没有其它车辆。

　　炎育陵左右看，疑惑地问：“医院呢？”

　　韩封叹口气，继续踏油门开车。

　　车上另三人都忍住了笑，不再调侃一家之主。

　　不多久，五人就来到何幸恬入住的医院，于早晨日出之时出生的宝宝很健康，此时和妈妈一起在床上，吸吮着母乳。

　　韩封等人不便入内，就在病房外和谭骏见面，谭骏称何幸恬生产很顺利，没料到这么快就分娩，所以他没来得及提早通知。

　　夏穆耸肩，“无所谓，昨晚我们也忙着睡觉。”

　　夏穆的讽刺令谭骏尴尬地走开，说是给众人买早餐。

　　“想看宝宝吗？”路卡看谭骏走远了，便问坐在椅子上晃腿的炎育陵，炎育陵猛点头。

　　芦绍宗请护士进房询问何幸恬意思，护士才开门，何幸恬就从里头叫唤：“育陵，进来看看吧！”

　　炎育陵欢欢喜喜地跑进病房，男人们看他只要有何幸恬在，就一点不对陌生环境感到畏惧，禁不住些许失落。

　　护士没有把门关上，男人们便都进入病房。

　　宝宝睡在何幸恬身边，圆滚滚的大眼，粉嫩的肤色，胖乎乎的脸蛋，十分健康。

　　炎育陵蹲在床边，轻轻地握起宝宝小手，宝宝伊呀呀地叫，小手突地紧紧抓住炎育陵尾指。

　　何幸恬欣慰一笑，“宝贝，这是爸爸哦。”

　　“哦？”炎育陵眨眨眼，男人们看他神情就知他没搞清楚何幸恬的话。

　　谭骏很快就回来，进房时喘着气，大概是从远方看见病房房门开着而匆匆赶进来。

　　“爸爸来啦！”炎育陵起身，却拔不出自己的手指。

　　谭骏抹抹汗，对芦绍宗说：“医院餐厅不怎么样，我带你们到外面吃吧！”

　　“哦！我饿了，我也要吃！”炎育陵轻轻撬开宝宝手指，何幸恬也帮忙他挣脱。

　　炎育陵跳到夏穆身边，拉着夏穆到床边去看宝宝。

　　韩封把水果礼篮放好，靠在门边毫无兴致地说：“不用麻烦招呼我们，你还是留着照顾老婆孩子。”

　　芦绍宗赞同韩封的话，路卡率先走出病房。

　　“育陵，你快去吃饭吧，宝宝会等着你。”何幸恬温柔地拍炎育陵脸颊。

　　炎育陵乖巧地点点头，夏穆便牵着他和芦绍宗一起离开。

　　韩封最后一个走出病房，关上房门前，他沉声说：“我们不会再来，要不要孩子认他，你们作主就好。”

　　男人们在城里没待多久，只到菜市场添购食材，路卡三言两语，就说得炎育陵忍不住快些回家去学做新菜。

　　回程的路上炎育陵就在车上睡着，男人们皆有默契地陷入沉默。

　　“爸爸……我的家里……也有爸爸……”炎育陵说着梦话。

　　四个男人，扬起了淡淡笑颜。

《庶子与少主》
卑微庶子逆袭成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