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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ion 26. 似水流年
风间千景透露出了千鹤的身世，那么鬼族一事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他们交待一切？秋月思量着，一边心不在焉的帮千鹤扫地。
“……真是岂有此理！”这是个久违的声音，伊东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抱着手臂走来，嘴里还在不时地抱怨着什么。
“伊东参谋。”她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哦呀？是你们。”见到千鹤和秋月，伊东的表情一瞬间收敛了不少，还是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近藤局长在将军上洛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叫松本的医生，今天来屯所给队士们做体检。不可理喻的是，那医生居然说什么不脱上衣没法检查的，就像强硬来脱我的衣服。”
“……”伊东桑，用词实在太让人遐想翩翩了，而且为什么一脸人家想要非礼你的表情。
怪不得今天屯所这么清静，原来都做身体检查去了。
“松本医生……”千鹤像是想起了什么，“请问是松本良顺医生吗？”
“唔，好像是这么个名字。”伊东捏着下巴，不确定的说道。
还没等他说完，千鹤就站起身一路奔走了：“我也去做体检！”
这孩子在兴奋什么？
“居然会对那些野蛮人的体检感兴趣，那孩子也真是奇怪呢。”伊东摊手笑道。
不，最奇怪的人是您吧，体检要脱衣服是常识好不好，搞得和个大家姑娘一样，秋月叹气。也罢，伊东这么注意形象的人，肯定是不愿意跟那么多人赤膊相见。
……所以说，根本没有人对你的衤果体感兴趣啊伊东桑。虽然你刚才的样子的确很妩媚，作为一个男人。
放下手中的扫帚，秋月也决定去凑个热闹，向伊东告辞后，也尾随千鹤去了。
然后她后悔了。
拉开门的瞬间她和千鹤都僵在原地。几十个光着上半身的大男人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诊断的是一个光头医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臭味，不知里面多少人好几天没洗澡了。
秋月脸颊涨的通红，这个画面对她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半裸男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秋月酱？你怎么了？”相比秋月的过激反应，千鹤虽然脸也红的像苹果但也算比她淡定。事后听她说，因为她从年幼时便帮助父亲出诊，这种情况也见过几次。
“千、千鹤，我们先走吧。”秋月刚颤颤巍巍转过身，就被一个声音吓得差点一脚踩空。
“秋月。”
在斋藤的方面，只是在排队做体检的时候看到秋月和千鹤拉开门却迟迟不进来，便过来看看，殊不知他这一来让秋月脸上的温度升的更高了。
“阿，阿一……”
察觉到了什么的千鹤偷笑着捂着嘴离开了，留下秋月跟斋藤面对面好不尴尬。
秋月此时已经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没想到目光往下一移就看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啊，身材真好，六块腹肌呢。
不对！！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秋月的皮肤本身白皙，只要脸稍微一红立刻就能看出来。斋藤看着她恨不得要去抓自己头发的奇怪举止，以为她发烧头疼，一把拉住她的手。
“是不是不舒服？快去让医生看看。”
罪魁祸首是你！秋月站在原地死活不动：“我没病，你你你快回……”
剩下的几个子直接被斋藤凑过来的脸给直接消音了，他的大手拨开秋月的刘海，把自己的额头靠了上去。
“都烧得这么厉害还说没病。”斋藤小声斥道，“跟我过来。”
哪知下一秒秋月猝不及防的甩开他的手，捂着脸头也不回的奔走了。留他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个一路狂奔的身影，不知所以然。
自己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大脑终于恢复了运转。秋月单手扶住一个树干让心跳先平稳了下来，另一只手才缓缓离开捂着的脸。
手心中是刺眼的几道艳红。
鼻血。
幸好没让阿一看到。自己居然看他看到流鼻血，丢死人了。
幸好旁边就是井，秋月打了一小桶水上来清洗了一下脸和手，顺便降了降温。
怎么办，没脸见人了……
•
次日，近藤局长安排了一日大扫除，看样子昨日体检的结果并不如意。
昨晚千鹤回来的时候有些没精神，但是在秋月的询问后立马又摆上了笑脸。听说那位松本医生和雪村纲道是旧识，看她昨天着急的模样，应该是向那位医生打听纲道的下落，而结果却不如她所望。
整个屯所内秋月除了自己的房间还有那件公用的大和室之外，基本没有怎么涉足。所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的是要多脏有多脏。灰尘到处堆积，室内的物品摆放也乱七八糟不讲条理，更糟糕的是还有很多房间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酸臭味。
这样细菌们不高兴死才怪，这些人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收拾自己的住处了。
井上大叔其实是很细心的，他顾及到秋月是女孩子，所以没有让她帮忙清理那些大男人们的物品，只是拜托她把每间屋子的窗户打开通通气。
这无疑是个很轻松的事情，所以秋月很愉快地答应了。
但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屯所其实很大，真的，挨间跑也要花费很长时间。更何况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根本没有把整个屯所走遍，井上先生以前给的图纸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所以，秋月已经迷路迷了很久了，但是她本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到最后，她索性看到有屋子的窗户没开就去打开，反正这是在屯所里面，迷路了也不怕，迟早会找回去的。
当她确定自己已经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并确认没有‘漏网之鱼’的时候，她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小屋子，那个屋子并不显眼，所以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
推开门，看到了架子整整齐齐的摆着，许多书摆在上面，但是从灰尘的厚度来看，这些书并不常用。
这里似乎是一个小型储书室，而她在屋子深处看到了有人正在清理架子上的灰尘。
但是当她看到那人是斋藤，并且他正在用那雪白的围巾做口罩的时候，瞬间石化了。
那个围巾，原来是这么用的吗？
斋藤也看到了秋月，顺手拉下脸上的围脖向她走来，没有一点尴尬。
所以说，那本来就是用来当口罩的么。
“迷路了？”一开口就被戳到了正点上，秋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前额，一脸‘你真了解我’的表情。斋藤有些无奈，却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有。”想起昨天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她的脸又是一热，急忙转过头，“我昨天真的不是病了，不要担心。”
斋藤也不是傻子，看到她昨天那不寻常的举动后也略猜出一二。他轻咳一声：“不，没关系，那不是你的错。”
当然不是我的错，谁让你半果着在那里，太挑战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了。秋月撇撇嘴，脑海中放大版斋藤的脸和那六块腹肌又像走马灯一样放个不停，脸不争气的又变成了红苹果。只能赶紧转移话题：“你在做什么，我帮你。”
这书阁里面的东西自从搬来西本愿寺后就没有好好整理过，里面还存放着很多当年队伍日志和近藤老大收藏的书籍。
“啊，《三国演绎》！”
看到久违的书秋月很是激动，她仔细的拂去上面的灰尘。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汉文的原书。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她最爱的史书之一。
以前她在背《女经》背的是在厌烦的时候，便会跑到父亲的书斋里面偷着摸几本书回来看。虽然被发现后免不了一顿罚，可当时的那种激动和新鲜感却深深印在心里。
“好怀念呐。”她沉醉在字里行间，连斋藤已经走到她身边也没有注意到。
静静凝视着秋月的侧脸，斋藤只感觉整个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那一对银灰色的眼瞳熠熠生辉，仿佛里面一片星河，点点碎光，让他沉醉。
“阿一可曾读过这书？”忽然，她转头问道。
他摇头：“我只知这本书是近藤局长的深爱，自己不曾拜读过。”
“近藤老大？”
“啊，以前曾听他讲过。”斋藤捏着下巴回忆道，“他好像说，未来自己也想成为像关公一样忠勇双全，为主效力的武士。”
“呃……”秋月噎了一下，“老大他喜欢关云长啊。”
见她表情僵住，斋藤许些疑惑：“有何不妥？”
“嘛……作为一员武将，关羽的实力的确卓绝群伦。”她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回答。关羽的确以英勇奋战和碧血丹心为后人所赞颂。可是，作为个人，她实在是喜欢不起这位除了刘备之外目中无人的武将。
的确，最后他也是因为孤行己见丢了荆州，才让孙权有机可乘，最终导致了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兄弟。说他是导致蜀国亡国的罪魁祸首之一也不足为过。
“那你呢？”斋藤盯着秋月的眼睛问道，“你憧憬的，是谁？”
“当然是刘玄德四弟，常胜将军常山赵子龙。”提到这个名字她的眼睛一亮。
做人低调冷静，智勇双全，忠心护主。在她心目中几乎接近完美存在的存在。
以前她曾想过，若是能见上此人一眼，她死而无憾。
【温柔如水，坚韧如冰。】
这么说来，子龙和阿一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见她的眼神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飘向远方，斋藤开口：“如你一说，我也对这部作品的内容深感兴趣。”
停止去回忆自己年幼时的少女情怀，她讲解道：“讲的是据现在将近约一千九百年之前，刚刚统一的大陆内战火纷飞、群雄四起，五百年的大汉王朝寿命将尽，各个诸侯霸主争夺天下……”
秋月几乎是在眉飞色舞的讲着，被这个不符合她的明朗表情电到，斋藤一愣愣看着她，笑意在嘴角一点点晕开。
原来她也可以如此沉浸在一件事之中。
即使对外她以礼相待，可以若无其事的跟总司开着玩笑，偶尔参与新八平助的闹剧，斋藤却依然会时不时的感觉到来自眼前人身上的疏离感。
那是对尘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阳光逃出厚厚的云层，穿过木窗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斋藤一看着眼前的少女，静静听诉她娓娓道来的故事。只感觉，此时此刻的时光，美好的像是一场梦。
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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