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裁]剧中人/Cassandra in a Puppet Play

　　第二十七章　【诸事不宜】

　　“不行不行，这怎么想都没有可能……根本没有理由嘛。”小茜摇着头将文件还给若奈，江米条在嘴里咔嚓作响。
　　若奈还是固执地将文件推到她面前：“但是，搜查官没有这个权利……科长也没有同意……”
　　“那你来找我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只是个没能成为科学搜查官的普通刑警。”小茜将装着江米条的带子递到她跟前，“你最近是不是饿坏脑子了，做这种事情是干什么啊。”
　　“唔……反正有些麻烦事。”若奈抓了一大把塞进嘴里，“如果你这里也不行的话，那我真是没有办法了。”
　　“呜啊怎么拿走这么多——话说你那个叮当作响的哥哥不是在检察院吗？你怎么不去找他？”
　　“早就找过他了……也是一鼻子灰。”

　　——流年不利。
　　若奈无力地趴在桌上，空调送来的冷风让她起了个寒战，她拉紧外套，回想起上个周末她的土武六画室之行。
　　她以“成步堂的好友”这样的身份给土武六写了封信，提到想要拜访他们，土武六居然欣然答应了她的请求。于是在周末的下午她来到了工作室，与土武六聊了些有的没的之后准备动手。
　　——偷走那些毒药。
　　“这张邮票……啊，这是或真敷魔术团呢！”若奈假装很欣喜地拿起那个小相框，里面的的邮票经过了许多岁月却依然色彩鲜艳保存完好，“我可是看着他们的魔术长大的哟。”
　　“这个，真琴也十分喜欢……”
　　“那么可否卖给我呢？这种邮票现在已经绝版了，我真的很想收藏一套……”若奈双手合十诚恳地对着土武六，“就差这一张，所以……”
　　——拜托你了。
　　“可是，”土武六为难地搔着脑袋，眼神不停地瞟着厨房的方向，“这是真琴一直珍藏的邮票，我要碰一下就会骂我呢……”
　　但是若奈还是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他只好同意和真琴商量一下。
　　不久之后，真琴从厨房里出来了，若奈死乞白赖也没有让女孩同意将邮票送给自己，于是在告别的时候她准备将这些东西偷偷带走，但是当她悄悄拿起指甲油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
　　真琴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冲过来抢夺指甲油，若奈死命地想要往外面跑，但是被土武六挡住了。那位父亲因为女儿受到了惊吓十分愤怒，他将指甲油夺过来以后一把将若奈推出门外。
　　“这里不欢迎你！”土武六的吼声让若奈的耳朵都要聋了，他将木门狠命地摔上，若奈听到那声音不自觉地畏缩聋了。她握着在混战中磕到墙上生疼的手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以后只能无奈离去。
　　——不过，至少还是有点收获。
　　若奈将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把玩着一张皱巴巴的小纸片，没错，那是她偷偷带出来的沾有阿托奎宁的邮票。

　　“这个是？”
　　“我觉得你比我更清楚。”
　　若奈心不在焉地用手指尖把玩着邮票，牙琉雾人露出了十分古怪的微笑。
　　“确实，我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
　　“……若奈，有的时候你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但是我确实已经知道了，而且我也知道如果不努力去改变，那么我也难逃其咎……”她将邮票扣在桌子上，“我已经错过了一次从根源改变的机会，现在我要从结果入手——单刀直入。”
　　“呵……”沉默的牙琉雾人突然轻笑起来，“那么，我似乎得稍微感谢一下你了呢。”
　　“如果真的这样想，就告诉我真相吧。”若奈抬起头看着他，“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你指什么？”雾人十分耐心地迎着她咄咄逼人的眼神。
　　“阻碍我，跟踪我——是其他人的指示还是你的意志。”
　　雾人挑起眉毛：“我似乎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若奈——我不会对你们出手的。绝对。”
　　“可是，你的手下已经招了哦。”若奈拿出手机翻出原先跟踪她的那个男人的照片，“他可是全部都和我说了呢。
　　“他和他的‘老师’会接收到一个奇怪的男人的电话让，他们根据那个男人的指示行动……我现在只是不太清楚，你到底是他口中的老师还是那个电话里的男人……”
　　她镇静地盯着面前的雾人，雾人垂下眼睑迎着她的质疑。
　　许久以后他才开口，话语里充满了冷冰冰的无奈：“若奈，什么时候……我在你的心中已经变成这样不可相信了。”
　　若奈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没有接话。
　　“我想，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你和响也能多来看我几次，我会更高兴的。”他站起身来走到书架前，背过身去抽出了一本精装的小说。
　　“回答我，雾人……大哥。”
　　“会面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哦，搜查官小姐。”牙琉雾人没有转过身，声音十分冷漠，“看吧，警卫已经过来了。”
　　若奈呼出一口气，然后抓起了桌子上的邮票，转身走了出去：“确实——您请多保重。我下次再来看您。”
　　——看样子，这里也不欢迎我。

　　“倒霉透了，今天我不想做饭。”
　　“OK，那今天就和我们一起出去庆祝一下吧。”
　　“……我真的没有听过有哪个乐队在演唱会之前就‘庆祝’了诶。”

　　若奈在下班以后回到家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推开门时却被一阵震撼的音乐声吓住了。他们正在进行明天的演唱会的最后排演。
　　“我们的宗旨，在于治愈你们满是创伤的心灵。”
　　——那我饱受折磨的耳朵要如何治愈？所以在居民区里做这个真的没有关系么……
　　若奈嘴角抽搐地坐在沙发上，拿出包里的耳塞和杂志静静地等待着那些人闹完。过了一会儿，乐队的成员向他们道别，从房间里鱼贯而出，若奈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眼神却在眉月大庵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响也哼着小调开始护理自己的吉他，若奈则将杂志放在一边。
　　——就在我的面前，在我的眼皮底下。
　　——是我太懦弱么，没有勇气伸出手去改变？

　　她冲着空气做了个鬼脸，然后沉默了好久。牙琉响也坐到她身边的时候若奈突然开口了：“响也，如果想要阻止谋杀的发生，要怎么做。”
　　“你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响也眯起眼睛看着她。
　　“只是咨询一下。”
　　“好吧……四种方法。”他靠在沙发背上舒展四肢，“第一，让可能的受害者远离危险地点。第二，让可能的谋杀者远离他有可能与被害者接触的地方。”
　　——十分困难。
　　“很好，继续。”
　　“第三，你把所有的谋杀工具拿走。”
　　“我没有那个胆量，这太困难了。”
　　“那么第四，直接报警。”
　　若奈轻笑一声：“佩里•梅森的案件，《闪光的手指》……四个方法都十分困难啊。”
　　“所以说，你到底又在做什么。”响也直起身子看着若奈。
　　“我……什么都没有做。”若奈闭上眼睛陷入沙发里。

　　——什么都没有。
　　响也很早就睡了，若奈则是窝在床上，等听到响也关上卧室门的声音传来以后她才开始打电话。
　　“若奈小姐……这么晚了有急事吗？”
　　远坂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似乎有些吃惊。
　　“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我需要一些道具——还得让你帮我监视一个人。”
　　“监视……”
　　“我会重新考虑报酬的。”若奈犹豫了一下，“不过，有些危险……那个人有武器。”
　　“若奈小姐，您可真是小瞧我了啊。”
　　若奈闻言轻笑一声：“那好吧，具体的要求和资料我会用邮件发给你的——明天中午在日之丸剧场见。”

　　——我什么都没有做。站在原地，什么都做不到。
　　若奈瞪着放在床头柜上的小邮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几个小时以后她晦暗的梦境被响也的敲门声打断。她光着脚打开门，响也就焦急地冲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她挠着乱发迷蒙地瞪着他，那个家伙在她的桌子上翻来翻去。
　　“我的钥匙链……不见了！”他打开若奈的抽屉，翻着她的东西，“我在想会不会在你这边……”
　　“你的东西怎么可能在我房间！？”若奈清醒了以后一个枕头砸过去，“你自己弄丢了吧！？”
　　“啊啊啊那怎么办！？摩托车和汽车的钥匙都在那上面！还有吉他箱的钥匙！”
　　“我帮你订计程车……”
　　若奈盘腿坐在床上不慌不忙地用手机上网，响也在门外跑来跑去，然后突然又探进头来：“若奈！所以你怎么还不准备！？”
　　“准备什么，不是哇晚上六点钟才开始么……”话说了一半手机就被抢走，她从床上弹了起来，却不小心滚到了地上。
　　“还给我！”她伸手去抢，但是响也已经跑到门外了。
　　“快去换衣服！今天你要到后台帮忙！”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演职人员！”
　　反对无效，牙琉若奈的脖子上被挂上了工作证当了一天义工。当演出终于开始的时候她才稍微可以休息一下，因为接下来专业的东西不是她可以接手的了。
　　“我可以去化妆室睡一会吗？请帮我拿一条毛毯谢谢。”
　　“这里没有这种东西……”响也抱着吉他准备上场，他用力揉了揉若奈的头发，“而且你要全程观看我的演出哦。”
　　若奈朝他做着鬼脸：“才没空搭理你。”但是其他乐队成员和工作人员的盛情难却，若奈便躲在舞台侧面稍微看了一会儿演出。
　　不久之后，若奈便感觉到了她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虽然是在舞台的侧面，炫目的灯光和牙琉响也带着他的乐团疯狂地制造的“噪音”还是让若奈感觉到心脏的承受底线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她看到台下的人都在疯狂地跳着叫着，不时还有几个因为过于激动而晕过去的女生被人抬出观众席，送到剧场急救室那里。
　　——至于这样吗，真是疯狂的人类哟……
　　若奈摇着头转过身准备回到化妆室。工作人员很热血地邀请她再看一会儿，但是被她婉拒了。
　　“这里空气有些不通畅，我想到那边走廊里去走一走——喝点东西。”
　　“好的，若奈小姐。”
　　于是她逆着光线和疯狂的叫喊声向后台化妆室走去，她听到了响也结束一曲之后朝着歌迷们致谢的呼喊。
　　“第一部分到此结束……接下来请期待第二部分的演出！”他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这才是真正的开场。

　　“我和拉米洛亚女士共同创造的《恋之吉他小夜曲》，让我听到你们的欢呼吧！”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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