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茉影

　　深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卷着音乐厅外的梧桐叶打转，枯黄的叶片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被往来行人的脚步碾出细碎的声响。沈茉瑶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站在后台的镜子前，正对着领口的蝴蝶结发呆。丝绒的蝴蝶结被她捻得有些发皱，她微微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够妥帖。
　　杨芸蘅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脚步轻缓得像怕惊扰了空气里的紧张。她伸手替沈茉瑶理了理蝴蝶结，指尖不经意间拂过她细腻的锁骨，带着微凉的温度，声音温柔得能化开深秋的寒意：“别紧张，你最棒了。”
　　沈茉瑶转过身，顺势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鼻尖蹭着她颈间的软肉，眼底漾开几分腹黑的笑意。她故意往杨芸蘅耳边呵了口气，惹得对方轻轻一颤，才慢悠悠开口：“有姐姐在，我怎么会紧张？我紧张的是，等会儿领奖的时候，忍不住想亲你怎么办？”
　　杨芸蘅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像晕开的胭脂。她伸手推了推沈茉瑶的胸膛，力道轻得像撒娇，目光却瞟向周围来往的学生和老师，压低声音嗔道：“别胡说，台下那么多人呢。”
　　沈茉瑶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去，惹得杨芸蘅又是一阵轻颤。她刚想再说些什么逗逗怀里的人，主持人清亮的声音就透过广播传了过来，清晰地念出“明德初中民乐团”的名字。
　　沈茉瑶深吸一口气，在杨芸蘅的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带着薄荷牙膏的清爽气息，短暂却缠绵。“等我回来。”她的声音带着笃定的笑意，指尖捏了捏杨芸蘅的手心，才转身快步走向舞台入口。
　　聚光灯骤然亮起，刺眼的光线将后台的昏暗彻底隔绝。沈茉瑶站在指挥台上，抬手理了理礼服的裙摆，目光从容地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席，最后精准地落在第一排的身影上。
　　杨芸蘅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栀子花纹，衬得她肌肤胜雪。她手里捧着一束粉色蔷薇，花瓣鲜嫩得像是刚从枝头摘下，目光亮得像盛满了星光，一瞬不瞬地锁在沈茉瑶身上。
　　沈茉瑶弯了弯唇角，扬起手中的指挥棒。
　　乐声缓缓流淌而出，是那首她为杨芸蘅写的《芸茉谣》。起初的旋律轻柔婉转，像春日里拂过湖面的风，带着缱绻的温柔；渐渐的，乐声变得激昂澎湃，像夏日里翻涌的海浪，藏着汹涌的爱意。二胡的悠扬、琵琶的清脆、竹笛的婉转，交织成一曲动人的乐章，每一个音符里，都藏着沈茉瑶对杨芸蘅的满心欢喜。
　　台下的观众渐渐安静下来，原本交头接耳的声音消失殆尽，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温柔的旋律里。杨芸蘅看着台上闪闪发光的沈茉瑶，看着她随着旋律轻轻晃动的身影，看着她眼中藏不住的光芒，眼眶微微发热。她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蔷薇花瓣，娇嫩的花瓣被捏得微微发皱，渗出淡淡的汁液，沾在她的指尖。
　　一曲终了，指挥棒落下的瞬间，整个音乐厅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沈茉瑶带领着民乐团的孩子们鞠躬致谢，目光依旧黏在杨芸蘅身上，眼底的笑意比聚光灯还要耀眼。她看见杨芸蘅站起身，踮着脚尖朝她用力地挥手，嘴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颁奖典礼的环节很快到来。当主持人念出“获得本次市民乐团比赛一等奖的是——明德初中民乐团”时，后台瞬间炸开了锅。孩子们欢呼雀跃，抱着乐器互相拥抱，沈茉瑶却拨开拥挤的人群，快步朝着观众席跑去，黑色的礼服裙摆随着她的脚步翻飞，像一只展翅的蝶。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停在杨芸蘅面前，不顾周围投来的目光，俯身，在她泛红的眼角印下一个轻吻。那个吻带着微凉的温度，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姐姐，我做到了。”沈茉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底却盛满了笑意，鼻尖微微泛红。
　　杨芸蘅再也忍不住，伸手搂住她的脖颈，将脸埋进她的肩窝，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周围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还有调皮的学生吹起了口哨。沈茉瑶直起身，牵着杨芸蘅的手，转身走向领奖台。聚光灯落在两人身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杨芸蘅手里的蔷薇，在灯光下绽放出温柔的光泽。
　　沈茉瑶接过奖杯，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沉甸甸的。她拿起话筒，目光再次看向台下的杨芸蘅，声音清晰而响亮，透过音响传遍整个音乐厅：“这首《芸茉谣》，是我写给我的女朋友杨芸蘅的。没有她，就没有这首曲子，也没有今天的我。芸蘅，我爱你。”
　　掌声再次雷动，比之前更热烈，还有人高喊着“在一起”。杨芸蘅站在台下，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沈茉瑶，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嘴角却弯着幸福的笑意。
　　晚上的庆功宴闹到很晚才结束。沈茉瑶牵着杨芸蘅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温柔地洒下来，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融成一片。晚风卷着桂花香，甜腻的气息漫过整条街。
　　沈茉瑶忽然停下脚步，将手里的奖杯塞进杨芸蘅的手心。奖杯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沉甸甸的。她俯身凑近杨芸蘅的耳边，声音带着狡黠的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姐姐，这个奖杯，就当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好不好？”
　　杨芸蘅握着沉甸甸的奖杯，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点了点头：“好。”
　　沈茉瑶低笑一声，俯身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比后台的那个要缠绵得多，带着浓浓的爱意。杨芸蘅的睫毛轻轻颤着，伸手搂住她的脖颈，踮着脚尖回应着她。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拥。沈茉瑶的手顺着杨芸蘅的腰侧缓缓向上，指尖划过她柔软的腰肢，惹得她轻轻一颤。她的吻从唇角移到颈间，在细腻的肌肤上落下细碎的吻痕，声音带着沙哑的蛊惑：“姐姐，回家好不好？”
　　杨芸蘅的脸颊通红，埋在她的肩窝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吟：“嗯。”
　　沈茉瑶低笑出声，牵着她的手快步往家走。晚风卷起两人的衣角，桂花香愈发浓郁，月光将她们的归途，染成了温柔的银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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