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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无限城的穹顶如墨汁泼染的夜空,猩红血池在中央咕嘟翻涌,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威压,将五名鬼的影子钉在冰冷的石台上。鸣女端坐于血池旁的高座,琵琶弦纹丝不动,那双无神的眼瞳映着下方瑟瑟发抖的身影——下弦之贰轆轤、下弦之叁病葉、下弦之肆零余子、下弦之陆釜鵺,以及唯一神色平静的下弦之壹魇梦。白河就安地得站在无惨身边,无声地观看这出好戏。
“大人……为何召集我等?”零余子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她攥紧衣角,懦弱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自下弦之伍累被猎鬼人斩杀的消息传开,所有下弦都活在恐惧中,他们清楚,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从不容忍废物。
话音未落,血池中心突然泛起剧烈涟漪,鬼舞辻无惨的身影踏着血色雾气缓缓浮现。他身着华贵黑衣,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猩红眼眸扫过众人时,如同死神的凝视,让整个无限城都陷入死寂。
“累死了。”无惨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四名下弦瞬间瘫软在地。“我赐予你们血,赋予你们超越人类的力量,你们却连一群杂鱼猎鬼人都对付不了。”他的指尖微微抬起,釜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毫无征兆地开始崩解,黑色的血雾喷涌而出,转瞬便消散无踪——无惨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大人饶命!”零余子疯狂磕头,“我只是害怕……柱的力量实在太强了!”
“害怕?”无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否定我赐予的力量,只会逃避的废物,留着何用?”他眼神一凛,零余子的身体瞬间如同被无形的手撕碎,惨叫声戛然而止。
病叶见状,转身便要逃离,可无限城的空间早已被鸣女操控,他刚迈出一步,就被无形的屏障弹回。白河瞬移至他面前,单手扣住他的头颅,冰冷的指尖刺入皮肤:“想逃?你以为逃得掉吗?”病叶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头颅被硬生生捏碎,身体化为飞灰。
仅剩的轆轤跪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他抬起头,眼中满是贪婪与恐惧:“大人!只要您再赐予我更多的血!我一定能变强!我会为您斩杀所有猎鬼人!”
“更多的血?”无惨嗤笑一声,“你这种程度,就算给你再多血,也不过是个稍微耐打些的废物。”话音落下,轆轤的身体开始寸寸断裂,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最终也化为一片血雾。
短短片刻,四名下弦尽数被处决,唯有魇梦依旧站在原地,银灰色的头发遮住半张脸,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意。他没有求饶,也没有恐惧,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无惨。
魇梦面色潮红,以几乎病态的口吻说到:“我最喜欢看他人的不幸与痛苦,喜欢到做梦都想看,所以感谢您留我到了最后。我现在就如同在做梦一般,能够由您亲自动手,能够听到其它鬼临死的悲鸣就足够开心了。我真是幸福~”
无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杀意渐渐收敛:“魇梦,你是唯一让我觉得还有点用的。”
“能为大人效力,是我的荣幸。”魇梦微微低头,声音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我会让那些猎鬼人,永远沉沦在最美的梦境中。”
无惨满意地点点头,身影重新融入血池:“别让我失望。”
“遵命,大人。”
无惨身后的手臂刺入魇梦的喉咙,赏赐的血液不断流入魇梦的体内。
血池的涟漪渐渐平息,鸣女的琵琶弦轻轻拨动,魇梦的身影在弦音中消失。无限城恢复了死寂,只剩下血池依旧咕嘟冒泡,仿佛刚才的屠杀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清理——清理掉那些无用的废物,只留下真正有价值的棋子。而这场下弦解体之议,也成为了十二鬼月历史上最血腥的裁员,预示着无惨对鬼杀队的反击,即将拉开序幕。
关于无限列车出现大量乘客失踪的消息,如同阴云般笼罩在鬼杀队总部。最终,这项艰巨的任务,落在了炎柱·炼狱杏寿郎的肩上。
“唔姆!就交给我吧!”炼狱先生洪亮的声音依旧充满自信和力量,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村田站在送行的人群中,看着炼狱杏寿郎踏上行程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佩,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毕竟,涉及大量平民,对手很可能又是十二鬼月……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某个身影,却一无所获。
而此刻的雪村白河,早已先一步离开了总部范围。黑死牟冰冷的声音还在他脑海中回响:“无限列车……猗窝座会去。你去‘观察’,必要时,确保‘损耗’控制在可接受范围。”
所谓的“损耗”,自然是指下弦之壹·魇梦,以及那些被无惨视为消耗品的普通鬼物。至于猗窝座,那是上弦之叁,拥有强大再生能力和恐怖体术的强者,他的行动,连黑死牟也不会过多干涉。
雪村明白,这是一次考验。考验他是否还保有“无用”的同情心,是否已经完全融入鬼的阵营。
他隐匿身形,如同附骨之疽,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那列喷吐着浓烟、在夜色中疾驰的钢铁巨兽。车厢内,普通乘客们沉浸在安稳的睡梦中,浑然不知危险临近。
他也感知到了潜伏在列车阴影中的、属于下弦之壹魇梦的,那令人作呕的、编织梦境的气息。以及……更深处,某个车厢连接处,那股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灼热而暴戾的斗气——猗窝座。
高速行驶的无限列车划破夜色,车灯在铁轨上投下两道笔直的光。炭治郎靠窗而坐,祢豆子蜷缩在他身旁的箱子里,呼吸均匀。善逸头枕着伊之助的野猪头套,睡得口水直流,而伊之助则不耐烦地扒着车窗,好奇地打量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
“各位,久等了。”车厢门被推开,一身烈焰般的羽织映入眼帘,炼狱杏寿郎爽朗的笑声震得车厢微微作响。他身材高大,金红色的头发如同燃烧的火焰,眼神明亮而炽热,“我是鬼杀队炎柱,炼狱杏寿郎!此次任务,由我与你们共同执行!”
炭治郎三人立刻起身行礼,杏寿郎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微微踉跄:“不必多礼!保护车上五百名乘客的性命,便是我们的使命!”
深夜,列车员模样的男人推着小车走过车厢,他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给每位沉睡的乘客分发着细绳。正是魇梦的手下,他们受主人之命,将绳子绑在炭治郎等人的手腕上——这是连接梦境与现实的媒介,一旦被侵入精神核心,便会永远沉沦。
炭治郎很快陷入沉睡,眼前却不是熟悉的炼狱,而是早已被烧毁的家。父母温柔地笑着,弟弟妹妹们围在身边打闹,祢豆子穿着和服,递给她一颗甜甜的栗子。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温暖得让他几乎不愿醒来。
“炭治郎,留下来吧。”母亲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这里没有恶鬼,没有战斗,我们永远在一起。”
炭治郎的心猛地一揪,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但他忽然闻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那是魇梦的催眠香气,混杂在梦境的温暖中。“不对……”他喃喃自语,“妹妹还在箱子里,伙伴们还在身边,我不能留在这里!”
他猛地抬手,指尖凝聚起呼吸的力量,朝着自己的脖颈划去。剧痛传来的瞬间,梦境如同玻璃般碎裂。炭治郎猛地睁开眼,手腕上的细绳正泛着淡淡的紫光,而祢豆子已经从箱子里爬出,小巧的手掌燃起淡红色的血鬼术,正一点点烧断善逸和伊之助手腕上的绳子。
“哥哥!”祢豆子看到他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细绳断裂的瞬间,善逸和伊之助也相继惊醒。善逸还在回味梦中与祢豆子的约会,伊之助则怒吼着要找出打扰他探险的混蛋。而那些绑绳的乘客已经被魇梦操控,眼神空洞地朝着四人扑来。
“交给我!”炭治郎拔刀出鞘,水之呼吸的气息弥漫开来,“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刀刃划过,几名被操控的乘客瞬间被击昏,却没有受到致命伤害。他知道这些人只是受害者,下手时始终留有余地。
车顶传来剧烈的震动,魇梦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漂浮在半空,手中挥舞着散发着催眠香气的丝线:“你们以为醒过来就没事了?我的梦境,可是无解的牢笼!”
炭治郎纵身跃上车顶,日轮刀直指魇梦:“你休想伤害任何人!”
魇梦冷笑一声,丝线如同毒蛇般袭来,同时催眠的香气愈发浓烈。炭治郎几次险些陷入沉睡,却都凭着意志力硬生生清醒,甚至效仿梦中的方式,用刀刃划破皮肤保持痛感。“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击刺!”刀尖精准地刺穿魇梦的胸膛,可对方的身体却如同烟雾般消散。
“愚蠢!”魇梦的声音从列车各处传来,“我的本体早已与列车融为一体,你们找不到的!”
列车突然失控,速度越来越快,车厢内的乘客们发出惊恐的尖叫。杏寿郎立刻冲到车头,用尽全力稳住方向盘:“炭治郎、伊之助,快去引擎室!找到他的本体!善逸、祢豆子,保护好乘客!”
“明白!”炭治郎和伊之助立刻朝着引擎室冲去。引擎室内温度极高,齿轮飞速转动,而魇梦的本体——一颗巨大的头颅,正吸附在锅炉上,无数丝线连接着列车的每一个角落。
“就是你!”伊之助怒吼着挥出双刀,却被丝线缠住。炭治郎抓住机会,日轮刀燃起淡淡的金光:“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刀刃如同流水般环绕着头颅,瞬间斩断了所有丝线,也斩下了魇梦的首级。
列车缓缓停下,危机似乎解除。众人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突然笼罩了整列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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