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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长公主和杜玉进来时,皇帝正在批公文。
皇帝见他们来了,写完手里的便放下了笔。
长公主见皇兄比平日多显憔悴,身体尚未痊愈便又伏案处理事务,只觉伤心。
她看着皇兄这些年宵衣旰食,夙兴夜寐,不曾懈怠国事。
哪一个皇帝像他一般,洁身自好,又无子嗣,过得不是苦行僧,胜似苦行僧。
她觉得便是皇兄登上皇位,众人不敢再欺负他们兄妹三人,却只有自己享受到了快乐。
两位哥哥一个勤于朝政,难留子嗣。
一个家不成家,妻子失散。
长公主一边想着一边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皇帝见她还未说话便哭了,无奈道:“我不过是小病一场,你莫要哭了。”
杜玉也担忧的看着她,长公主擦了擦泪水,眼睛朦胧的看着皇帝说道:“皇兄可千万保重身子,莫要让人担心。而今二哥的儿子小离平安回来了,正是一桩喜事,皇兄莫要为了那不相干的人伤了自己。”
皇帝颔首,说道:“我这么大了,哪里用你叮嘱我。我自会照顾好自己的。更何况人生于世,哪能没有生病的,可切莫再哭了。”
杜玉也是担心,他自小见父母恩爱,何曾见过母亲哭的这样伤心。
只是他不知母亲想起了什么,只是也悄声在一旁安慰。
皇帝见长公主尚有悲意,知她的心思。
虽然自己也常叹往日不易,可是而今自己和众人已将朝堂局面控制的七七八八,只等搜集完整左相的罪证,将其论罪,不可翻身。
只看着黎明将至,他便从心底生出许多气力。
而二弟的孩子小离也回来了,听说那是个极好的孩子,应找个时机让他进京来见见。
皇帝目光扫到杜玉,想起了杜玉曾经去过平江府,刚好见到陆离,便询问道:“阿玉,上次你被你母亲罚去你二舅舅那里,怎么样?你过的可好?”
杜玉听到皇帝舅舅问他平江府的事,挠挠头,说道:“挺好的。”
又瞥见母亲瞪他,赶忙说道:“但是我已经认真改过了,不曾再打架了!”
皇帝笑了,说道:“打架自然不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自小虽身体康健,可是也不可再与人动手动脚。”
杜玉听到低头应着,又忍不住说道:“若是我能打赢又不伤到自己呢?”
说完见长公主几欲举手要打,快速接道:“自然是别人主动惹我我才去!”
皇帝惊讶了一下,杜玉从小便爱躲懒,不爱读书,也受不了苦去习武。
而今的一丁点学问,也全是靠着众人拿东西哄着才学的。
“你想要毫发无伤的打赢?”
“对,若我能全身而退是不是就可以不罚我?”
长公主狐疑的看着自家儿子,“你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是长公主看不起自家儿子,实在是杜玉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没受过什么苦。
让他与别人打架,都是怕他的身份不敢下狠手,顶多是青了肿了。
他几乎一天拳脚功夫没练过,哪来的自信打赢别人。
杜玉见两人都不信他,便解释道:“我在平江府时见到了表哥,他打架可厉害了。挨了打的人毫无防备,只能躺在地上求饶。”
皇帝和长公主听见这话,都觉新奇。
他们都十几年不见陆离,对陆离有些陌生。
听到杜玉见过并且陆离好像会武,有些感兴趣,皇帝问道:“你表哥会武?打架很厉害?你们去打了谁?”
杜玉听见前边还兴奋,被问到打了谁,一下子惊醒。
他当时被陆离拉着去了飞燕楼,哪里敢当着二人的面说出口。
只是回答了前边的话,“表哥会武,表哥回王府便是自己一人独自回来的,若是不厉害,哪能如此顺利。”
杜玉说完,见皇帝仍是一副兴致勃勃地样子,便回忆了一下陆离地事,接着说道:“表哥与舅舅长得有些像。”
“什么叫有些像?小离小时候只有眼睛像二嫂,别的地方与二哥一模一样。”
“对对,就是眼睛不像。”
长公主见杜玉说话不清不楚,气的瞪了他一眼。
皇帝见母子二人对话,笑道:“既如此,看来你和你表哥相处地还不错了?”
杜玉点头道:“舅舅和表哥都好。”
皇帝放下心来,长公主说道:“若是无碍,皇兄叫小离回京来,让我们也看看这孩子。这么多年了。也不知见到还认不认得。”
皇帝也有此意,自己无嗣,百年后这江山若是安定,也需有人来继承。
若是陆离合适,再好不过了。
于是皇帝说道:“我与二弟去一封信,让他叫小离回来京城。”
长公主和杜玉待了不多时便告辞了。
平江王不久后收到京城得来信,他与陆离商议一番,决定尽快让陆离赴京。
根据暗中查到的消息,临西王已经快按捺不住了。
而且临西府与幽兰国相邻,幽兰国恐有图谋之心。
若是临西王借此时机,想要出手,为了名正言顺,必不会举旗谋反。
但是若是与敌军里应外合,要想拖住皇帝,必会在京城安插人手,暗中施害。
陆离此时去京城,正好也能陪伴皇帝,以及时应变。
只是,平西王叹气,看着自己的儿子才团聚不久,又要分离,而且去的是那暗中埋伏着刀光剑影之地,又不忍心。
陆离知父亲不舍,他念了父亲十几年。
当时又未曾失忆,如何不记得小时父亲的慈爱。
这些时日又与父亲朝夕相处,知父亲待自己与母亲仍是旧时心。
乍然分离,心中怎能高兴,只是他开口安慰道:“父亲莫要难过,等来日孩儿助皇伯父制服贼子,扫清内敌,说不定那时母亲也回来了,我们一家便可以团聚无忧了。”
平江王听陆离的话,也对未来多了期盼,只是还是嘱咐道:“父亲知道你学了功夫,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无论何时,一定注意保护自己。
当年我们未能保护你,已是十分愧疚。
而今又叫你与我们一同涉险,若你再出事,为父也没有脸面再见你的母亲了。”
陆离答应着,保证自己必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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