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后，世界分崩离析

　　陳豪彥回到設備室，調出剛才擬界的戰鬥數據；白理則先去了武器室，將兩人的武器一一歸位後才折返。

　　盯著紀錄在螢幕上的數據軌跡，陳豪彥摸著下巴沉思。他和白理的戰鬥模式大致相似——能避殭屍就避開，優先尋找核心。但也因為要避免與殭屍正面交鋒，時間消耗始終偏高。

　　白理走到他身旁，目光同樣落在那些數據上，他當然清楚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時間。

　　根據陳豪彥先前的說明，「殭末」會在 24 小時後刷新。即使兩人配合默契、能有效壓縮攻略時間，但光靠默契還不夠，他們需要的是一套完整、有規劃且能熟練執行的行動流程。

　　思考片刻「殭末的世界長什麼樣子？」

　　陳豪彥淡淡的回覆白理的問題「外面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殘破的大樓、混亂的街道……那殭屍的密集度呢？」

　　「站在馬路中央，會有五十隻同時朝你撲過來。」

　　喔嚄

　　「裡頭的人類是成群結隊還是零零散散的？」

　　「散的，殭末的氛圍比較像末日初期，人類還沒意識到要團結合作還在搶劫掠食的階段。」陳豪彥回答得很確定，他原本以為白理只是隨口問問，結果青年問得越來越細，讓他不由得有些意外，但仍如實回答。

　　末日初期…白理胸口微緊，那段混亂如噩夢般的記憶仍清晰。

　　他甩開嘈雜的回憶，把心中已經逐漸成形的計劃緩緩說了出來。

　　陳豪彥聽完，沉默許久。眼裡是震撼和不忍，那確實是一個能大幅縮短攻略時間的方式，但殘忍得讓他從沒想過…會由一個十八歲的青年親口提出。

　　他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身邊的青年，暗暗下定決心只要一發現青年有誤入歧途的跡象就要竭盡所能的將人倒回正軌。

　　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重點觀察對象的白理在說完大致的策略後，又開始推敲更細部的行動方案。

　　「或許……兩個人分頭——」他低聲自語，腦中正迅速勾勒各種可能性。

　　兩人的討論直到天色近晚才告一段落。陳豪彥覺得青年不斷地在給他驚喜，與白理共同擬定作戰時，幾乎沒有那種老鳥帶菜鳥的教學感；相反的，白理提出的那些細節、那些末日老手才會注意到的盲點與節奏，讓他一次又一次地驚艷。

　　白理把門打開的瞬間——又「碰」地把門關回去，自己明明已經在訓練場待了一段時間才對，怎麼外面人還是這麼多？他們都沒事做嗎？

　　陳豪彥看著這反應，嘴角不由自主上揚。剛剛還在擬界裡殺人不眨眼的青年，現在竟然害怕人潮？

　　彷彿知道陳豪彥在想什麼，白理小聲辯解「我不是害怕，是不擅長對人。」

　　這叫內向！！白理只差沒把”我討厭社交”寫在臉上了。

　　陳豪彥失笑，往前一步擋在白理前面替他開門。
　　門外的情況映入眼簾：有些人正拿著小面板反覆播放剛才的擬界紀錄，有些人則在低聲討論兩人的戰鬥方式。對於一群整日被丟進各種世界磨練的孩子來說，白理簡直像個活生生的傳奇。

　　儘管還是看得出來有些孩子被血腥畫面嚇到臉色發白，但——他們眼裡的光，沒有畏懼，也沒有排斥、只有純粹的崇拜與嚮往。

　　陳豪彥清了清喉嚨，刻意出聲，替白理擋下那些幾乎要把人燒出洞的灼熱目光。

　　「殭屍末日是比較特殊的世界。」他的語氣沉穩，帶著長輩特有的提醒與保護意味。

　　「因為需要大量殺戮……甚至還需要解剖…這也是為什麼我不讓你們這些在庇護國內部長大的孩子一起去。」

　　孩子們安靜下來，有些人眼裡還殘留著激動，有些則露出迷惑。

　　陳豪彥緩緩補上最後一句，像是替他們蓋上一層保護的薄被——

　　「我希望你們不用學會那樣的技巧，也能好好活下去，現在已經不是末日了。」

　　在場的年輕人們望著這位對他們而言亦師亦父的長輩，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意。聽完陳豪彥那番話，他們的神情悄然變化——感激、安心，以及被守護著的溫暖一一浮現。

　　仿佛只因他站在那裡，他們便覺得世界依然有光。

　　平常也不擅長講這些矯情話的陳豪彥像是想遮掩什麼再度板起臉孔「都滾去吃飯，不准擠在這邊浪費空氣。」

　　大家都知道陳豪彥是什麼樣的人，氣氛回到輕鬆愉快，眾人嘻嘻笑笑的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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