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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对象总要见闺蜜
完全不出椿姜所料,一下车就被四面八方的视线问候,还不出两步,关切的视线就贴在她的身上,要是这些人的眼神是话筒,这会儿已经怼在她脸上了。
视线一偏,祝知礼顶着个泫然欲泣,跟个荷包蛋似的眼睛,一副受委屈但不说的架势。余东站在他边上,挤眉弄眼的。
椿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人又是在想写没营养的东西,企图从祝知礼这里套取些信息。
后者没理他,倒是有几个不明真相的女生,见余东信誓旦旦的样子,一边把视线黏在她身上,一边不动声色朝余东那边挪过去,竖起耳朵。
“听别人讲有什么意思,我这里有一手的,听不听?”椿姜一步上去,扬声道。
人群死寂片刻,作鸟兽散。
原本把手搭在门边随时准备下车,震撼出场的傅见青:……
【见手青:现在是什么情况?】
【生姜:你的出场泡汤了】
【见手青:你这么吓人吗?】
【椿姜:[黄豆微笑.jpg]】
【见手青:那什么时候到我出场?】
【生姜:等着】
【见手青:等到什么时候,千年等一回吗?】
椿姜没回他,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多分钟下午上班,她点开闲聊群。
【生姜:免费晚餐,想来十分钟内报名,过时不候】
这群里没有领导,椿姜的话几乎是第一时间被回复。
有不明所以说她是不是中彩票了的;有刚刚在现场的不敢说话发个表情包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使劲起哄的。
瞬间顶了几十条消息。
椿姜靠在车边,傅见青把车场降下来,熄了火看她手机。
“消息弹的这么快 ,你能记住吗?”他问。
椿姜拇指在屏幕上划拉:“不用记,到点了他们会自己跳脚问我去哪里吃的。”
傅见青若有所思点头:“所以我是要准备一个排的包厢了?”
“看你心情。”椿姜仰起脸笑。
“看我心情是什么意思,如果我只准备了一张桌子呢?”傅见青低头,四目相对,他眼底有些促狭。
椿姜笑容更大了:“没有位置,不知道站着吃吗?”
傅见青明白了。
她就是在逗他玩。
他不生气,只是垂下眼帘似笑非笑望着她。椿姜笑得明媚,冲他眨眨眼睛:“怎么了吗?”
还挺能装。
她就站在车边,车子底盘高,车窗也高,傅见青的视角看她脸小小的,笑起来可爱得像个团子。
他忍不住伸手去捏,被椿姜拍开。
傅见青看了眼发红的手背,嘴角一瘪:“怎么办椿姜,好痛。”
“截肢。”椿姜微笑。
说话间屏幕弹出最后一条消息;【祝知礼:是姐夫请客吗?】
霎那间屏幕陷入死寂。
这个聊天小群基本上都是工作里相互有交集的同事,大家明面关系都还不错,但也没有到有对象会请所有人吃饭的程度。
椿姜挑起嘴角:“可算是说话了。”
【生姜:是啊,不是爱吃吗?】
【生姜:说话啊。】
没人吭声。
傅见青手肘支在车窗边,半趴着看她发消息:“还凶啊——”
椿姜剜他一眼,低下头:“这种轻佻又不尊重的视线围观,没必要让你出现,这种不尊重我们的场合,也不需要去和他们正名。”
没必要和带着成见去解释和正名,徒费口舌而已。
傅见青搭在车窗边的指尖发白,他喉结动了一下:“你不在意?”
她没有抬头,颈后的碎发随着风细微摇晃:“我如果在意这么多,就不会有今天了。”
傅见青低声笑:“说得也是。”
差点忘了。
这可是一棵树。
“不过,”椿姜话锋一转,"还是要订包厢的。"
傅见青挑眉。
椿姜掰着手指算了算:“大概四五个人。”
她说着看了眼时间,头也不回走了。
直到她进入大楼里,傅见青才离开。
刚到公司楼下,齐季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你可快点吧,秦沉边那玩意儿出差了,两头缺人,合作商和下午的会议,你选一个。”
“选?”车钥匙扣在傅见青指尖转了个圈,“我选晚上和她吃饭。”
齐季伸出去迎接的手收回来,面上也缓缓收起神色,半晌,嗤了一声:“恶心。”
傅见青直接路过他:“让你助理把会议简纲发我。”
齐季刷得转身跟上,笑得见牙不见眼:“祝您爱情顺利!”
*
椿姜从工作里探出头透气的时候,天色薄暮。
五点多了,公司的灯陆续点亮。
五月多的天气已经有些热,她穿了件长袖,把袖口挽到手臂,边收拾东西边给几个朋友发消息。
这几个人都和她平时关系不错,除了王璐,还有一个大学同学,一个初代同事。
她下楼的时候,傅见青又靠在车边拍海报。
见她来了,推推眼镜,人站得板正。大概是刚结束工作,臂弯里的西装外套上,领口还插着一支签字笔。
椿姜走过去,弹了一下他的笔:“这是下班就过来了?”
傅见青点头:“刚签完合同就来了。”
她上车:“会赶吗?”
说的是叫几个朋友一起吃饭这件事。
傅见青系上安全带,神色平静:“等很久了。”
椿姜微笑:“你手别抖。”
傅见青挂档:“是车在抖。”
“那这车很烂了。”她接话。
傅见青点头:“嗯,明天换掉。”
还没开满一年的车,缓缓并入车流。
两人到了以后没等多久,就见王璐打头阵进门。
几个女孩子相互之间打个招呼,肩膀贴着肩膀坐下。椿姜坐在最左侧,傅见青就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
朋友在聊天的时候,椿姜抬头看他:“你干什么?”
“望风。”傅见青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椿姜扫了眼身边空荡荡、没有椅子的位置,叫了服务员。
原本人就不多,她这一声直接把余下几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
傅见青就在几人的注视下,面上带着点羞赫,扶着椅子的扶手坐下来。
然后推一下眼睛,斯文道:“我听她提过你们很多回。”
真心想法半句不说,这种客套寒暄张嘴就来。椿姜嘴角抽了一下:“别听他胡说八道。”
“真的假的?”她的大学同学挨过来,带着点兴味,“怎么说的?”
傅见青视线在她面上蜻蜓点水般掠过,落在椿姜的眼尾:“许希远,大学同学。她说她很庆幸能在大学时期遇见你,她天性敏感,和室友的相处也不好不坏,你算是她意外结交的朋友了。”
许希远眼里的兴味缓缓收起来,偏头看了眼椿姜。
椿姜脸上也是呆滞。
“还有,陈巧巧。”傅见青一手虚握,支在颊侧,望向最右边的人,“我们椿姜的初代同事,陪她一起和领导反抗不公,一起辞职。”
椿姜眨眼——好像就是因为她俩外包卡转正,一起把上司臭骂一顿然后辞职。怎么从他嘴里出来这么冠冕堂皇。
但是比起这些,更应该提心吊胆的是,她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椿姜拿起手边的水,放到他面前:“喝水。”
这是强行闭麦,傅见青从善如流,点点头拿起一指高的水杯,喝水的时候,视线缓缓从椿姜的眼尾滑到鬓边。
椿姜被他看得浑身刺挠,剜他一眼:“啧。”
陈巧巧挤眉弄眼:“哦哟,我们……”
她用肩膀碰碰王璐,然后王璐又推一下许希远,三个女生闹成一团。
傅见青放下水杯:“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王璐面色一凝,微微眯起眼睛。
许希远和陈巧巧见状也停下打闹的动作,转而看向他。
椿姜不解。
但获得她朋友的认可不是她的事情,这要看傅见青自己的本事。这个时候说任何一方的好赖话都不对,还不如喝热水。
傅见青提起水壶倒水:“她一向想法、情绪都不太外显,对很多事物的期待都很低。很容易满足,但也因为性格敏感很容易受到伤害。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她一定吃过苦头。”
许希远眼瞳动了一下,从傅见青泰然自若的脸上,到椿姜怔忪空白的神情,心下了然:“你调查她?”
“不用调查。”傅见青倒了三杯水,转到她们面前,“性格不是一蹴而就的,习惯不被等待,习惯嘴上说说不被实现,习惯有什么事情都为了自己冲在最前面。这些不是短期成型的。”
不管是椿姜的“不用等我”;还是她因为工作的不公故意闹得人尽皆知,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又或者是她对于向他求助的别扭,为他说话的自然而然。
都可以轻而易举看出来,她成为了自己的骑士。
没寄希望于任何人,也没祈求过任何人,什么麻烦辛苦都自己吞下去。
“估计这二十多年,你们和她真正交心也花了很长时间和耐心。”傅见青不知从哪儿拿出来几个小礼袋,放在圆桌上。
桌面缓缓转动,至三人面前,被傅见青摁住不动了。
许希远盯着礼袋,没有伸手:“这算什么,收买?”
傅见青轻笑:“见面礼。”
王璐倒是没客气,直接把礼袋拿下来拆开。她边上的陈巧巧一会儿看看袋子,一会儿看看傅见青。
好久,她忽然发问:“你知道她这么多,她对你还处于不怎么了解的状态吧,你不会不平衡?”
万一以后拿这个翻旧账可不行。
傅见青听到这话,毫不意外挑眉:“这难道不是好消息么?”
“好?”陈巧巧斜眼,她现在觉得这人有点问题。
傅见青莞尔:“她现在对我不了解,会对我有新鲜感,把注意力停在我身上,这不好么?”
“时间长了也会腻的吧,”许希远打断,“姜姜大学的时候不就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谈恋爱,才两个多月,都没一起待多久,就被分手了。”
王璐头也不抬:“你说这个我记得,她俩当时,刚牵上手呢,人男生就嫌她慢热,屁股拍拍找别人去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是要把椿姜塑造成情场老手。
说完了没人接话,再一抬头,就见傅见青揶揄的视线落在椿姜闪躲的眉眼,语气暧昧:“姜姜?”
声音压得有些低,和自然界求欢夹着嗓子的雄性没什么区别。
“许希远这么叫你的,”傅见青微微低头,神情瞧着无害无辜,“我可以这样吗?”
这是重点?
椿姜搓了下手指,总觉得现在回答不是好适合。
还没等她接话,陈巧巧惊讶的声音先脾过来:“我靠!”
礼袋里,是三根金条。
一人三根。
四双眼睛写满震惊,傅见青倒是宠辱不惊:“新对象总要见闺蜜的。”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傅见青。暗恋椿姜很多年,爱而不得很多年的傅见青。初次见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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