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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她上床?
早上天蒙蒙亮,沈笛被一阵鸟叫声吵醒,她动了动自己的胳膊,但想象中的酸痛感并没有传来,缓慢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并不是撑着头睡在床边,而是躺在了床上。
猛地坐起来,她发现裴钰不在房间内,而自己却躺在了他的床上。
沈笛下床穿好鞋,推门走了出去,刚好撞见了端着早饭走来的裴钰。
“我怎么……”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显得自己矜持一点。
裴钰眼神躲闪,并没有直视她的双眼,道:“哦……我半夜起来的时候看你睡在床边,我……怕你手麻,就抱……让你去床上睡了,不过你放心,我打的地铺……”
裴钰或许是也觉得自己的举动超过了兄妹或者是朋友的界限,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尤其是突然间的改口,使得沈笛也开始脸红心跳。
既期待他说出口,也害怕。
没来由的,令自己一阵心慌的感觉爬上心头。
算了,还是不问了,不问他是怎么让自己去床上的,也不问他为什么这样心虚。
都不问了。
“吃饭吧。”
裴钰绕过她,把托盘放在了阳台的桌子上。
随后看向了经过一夜暴雨后,花朵上带着的水珠在悄然滴落。
不自觉地又把目光移向正在吃饭的沈笛,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语:人比花娇。
她似乎确实比这些花要好看一些 ……
错觉吧……?
裴钰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慢慢将自己的腮帮子都塞满,像一只仓鼠。
怪可爱的。
“对了,期末成绩出来了,分班结果也公布了。”
班主任一大早就在班级群里发布了分班结果和成绩单。
“什么?!手机,快给我看看!”
沈笛激动地放下筷子,准备进屋去拿手机,裴钰就把手机递了过来。
还正开着那个信息页面。
沈笛慢慢划着手机,终于看完了分班信息。
她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因为周礼和郑琦擦着边,都考进了理科实验班。
而她和裴钰依旧是同桌。
不用分开了。
班主任效率还挺高,不仅把成绩改出来了,分班结果甚至是座位排列都整出来了。
她刚把手机还给裴钰,屋内手机就响了,她赶紧进屋,接通了周礼的电话。
那头传来一声尖叫,“啊!阿笛,我们不用分开了,这几天紧张死我了,还好还好,我们还在一个班,还坐在一起!”
大概是老师也想着沈笛和裴钰能带一带周礼和郑琦,依旧把他们安排在前后左右一起坐。
“是呀,不用分开啦。”
沈笛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以防耳朵被震聋。
裴钰在外面听着屋内的动静,也勾了勾唇角。
**
高二开学后,课业任务重。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覆盖了炎热的夏天,鸟鸣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落叶和风声。
恰逢周末,齐月言拉着裴钰和沈笛在客厅茶几上做手工。
“阿笛,帮我去房间拿一下笔。”
“哦。”
沈笛步伐散漫地走到了他的房间,随手抄起一支中性笔,但又猛地回头。
原因是她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事情。
她送给裴钰的胸针,怎么不见了?
送给他的第二天,分明看见他摆在了桌子上。
难不成……只是为了做戏,实际第二天就扔到了垃圾桶?
她情不自禁地去想,她为了不冤枉裴钰,还特地仔细环顾一周,确定没有看见。
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拿着笔,缓缓走出去,把笔扔到他怀里。
“你用吧,我困了,睡了。”
裴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这才……下午五点?
睡了?
好吧……
沈笛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门啪嗒一声紧闭,声响给客厅的二人吓了一跳。
“表哥,姐姐她怎么了?”
齐月言一脸懵,而裴钰也是感到疑惑,摇了摇头。
刚才沈笛差点就问出口,但奈何齐月言在场,不好驳他面子。
到晚饭的时候,齐月言见沈笛还不出来,就端着一碗面,敲响了她的门。
“姐姐,我进来了。”
“言言啊,你进来吧。”
齐月言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去又把门带上了,把碗平稳地放在桌子上。
“姐姐,你怎么了?”
“好言言,还是你懂事,不像他。”
“他?哦,你是说表哥?他很好啊。”
在她眼中,这个素未谋面的远方表哥,愿意收留自己,是莫大的恩情。
不敢再奢求其他。
沈笛哼了一声,“他好?你可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最是狡猾,狐狸!狐狸你知道吗,惯会用美色诱人。”
齐月言比他们小一岁,有些事情还不明白,于是撅着嘴,微微蹙眉,“那表哥他诱过你吗?”
沈笛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是否诱过她?
这个问题立刻让她联想到了那天误闯浴室,看见裴钰的腹肌……确实是诱人的。
可!可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非要看的,眼睛不清白了,还被裴钰怀疑是故意所为。
实在是亏啊。
“哎呀,我怎么可能让他用美色诱我呢?”
沈笛眼神躲闪,胡乱打了个哈哈过去。
“姐姐,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高兴啊?”
齐月言也是寄人篱下,好像往往这种孩子,总能及时地察言观色。
沈笛摸了摸她的头,回答道:“嗯……算是吧,我跟你讲,他竟然把我送的礼物给扔了!你说,是不是很可恶。”
齐月言思考了片刻,“不会吧,我觉得表哥不是那样的人。”
嘶……好像也是,但她就是没来由的生气,不会是因为生理期的激素作祟吧。
“就算是扔了,我觉得也是打扫桌子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说到这,齐月言顿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颤。
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言言,你怎么了?”
她好像……想到了一个问题……
就是,她前几天帮裴钰打扫过房间,记得桌子上有一团纸巾,当时她以为是垃圾,就给扫到垃圾桶里了,不会……
不可能吧,若是这样,她真的是要愧疚死了。
于是,她立刻冲到玄关,穿上鞋子,连外套都来不及穿。
“表哥,姐姐,我出去一趟!”
两人来不及问,齐月言就冲了出去,没了身影。
她拼了命地,用尽最快地速度跑到楼下的垃圾房,抓到刚好在捡瓶子的保洁阿姨,急切地问:“阿姨,请问三天前的垃圾还在不在?”
却得到了一个让她浑身血液倒流的答案:“今早刚送走。”
齐月言的胳膊顿时垂了下来,心脏碎裂开来。
她竟然把裴钰那么重要的东西给扔了,还害他被姐姐误会。
本就是寄人篱下,现在还……
在晚风地肆虐下,眼泪夺眶而出,她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现在完全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
有一种天要塌了的感觉,不禁抽泣起来。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沈笛拿着外套迎了上来。
“天呀,言言你去哪了,不冷吗?快穿上。”
齐月言尽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面色苍白地扯起嘴唇,“我不冷,姐姐 ,如果……如果我做了一件错事,但并非我故意的,你会原谅我吗?还有表哥。”
齐月言说完,又看向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裴钰。
裴钰没有回答,反倒是沈笛说:“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关系,怎么问这个啊?”
沈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
“好,我知道了。”
她没继续跟他们说话,转身回到房间。
一晚上,她都辗转反侧,半夜偷偷哭了好几次。
不是矫情,而是在命运不受自己掌控时,在受到别人恩惠时,却做出了错事时的自责和无措。
没人教过她,打碎了杯子不需要愧疚,也没人教过她,有些事情道歉就可以了,更没人教过她,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此时,在她看来,她就是犯了天大的过错,不可弥补。
仿佛只有以死谢罪才可以。
试问,谁没有在寄宿别人家时,晚上不敢起夜,不敢多吃,不敢多出一点举动呢?
更何况,她做的,远比这过分。
接下来几天,她除了上学,都处于失魂落魄、浑浑噩噩的状态,别人问她,她也不说。
直到有一天,她亲眼目睹了沈笛和裴钰大吵。
“东西不是我扔的……”
沈笛却反驳:“那你找,找出来。”
裴钰冲进卧室,翻箱倒柜,四处环顾,就是想找到证据,证明他有把她的心意好好保存。
沈笛见自己给他机会,却反而证明了,更加恼火。
“你不喜欢直说就是了……”
“我没有!”
沈笛委屈,裴钰冤枉,气氛可怖至极。
而齐月言则躲在自己的房间不敢出声。
捂着嘴巴,浑身颤抖。
口中只是反复念着:对不起……
可是,她本不需要为此感到天塌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一个对不起足矣。
可她不懂,她不懂……
她敏感自卑,像极了初来乍到的沈笛,正是因为这个,沈笛才会百般照顾她,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哪怕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
但,她是女孩子,是与齐月言同病相怜的人,本就有与生俱来的共情。
吵完一架后,沈笛摔门离开,回到卧室,裴钰继续翻箱倒柜。
齐月言就在自己的门后,坐了一夜,眼泪干了又流,脸颊都皴了起来。
最终,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那就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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