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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比武会
临行当天,二十七科新生又被召集在校场,一如上次除祟。
左游和吕放桃有些心虚,他们昨晚吹落了一地树叶子,还没来得及打扫完,时间实在太晚,便先回去休息了,完全忘了今早便会被抓个正着。
一位师兄不住地四处张望,疑惑道:“校场怎的一片狼藉,可是昨夜里发生什么了?”
“看这痕迹像是突发大风。”郝昂推测道,若有似无地朝吕放桃方向投了些眼神去。
这二人此时都不敢吱声,吕放桃更是心中有鬼,悄悄往众人视线不及之处一躲,取出在她袖中极不安分的扁扁,心中默想道:“这个大师兄太敏锐了,瞒不过他啊。”
“也无所谓吧,”左游回到,“人家那出了名的高情商,又不会供出你来。”
“也是。”吕放桃不再多问,又道,“连师兄为什么还不来,每次都让等,这些资历比较深的人都这么大牌吗?”
左游无言以对。
没等到连峭往,谈璧雨却施施然来了。
这位师姐提着篮子给众人发了些小甜点,掩唇笑曰自己不过来凑个热闹,顺便为众人送送行。
不过几人中只有吕放桃同她亲近,左游也算个相熟之人。
毕竟谈璧雨也是一位修为极其出色的师姐,在这种场合出现,颇有种过年时问期末考成绩如何的亲戚之感,场面实在有些许尴尬。
众人都拱手说几句漂亮话,郝昂又多垫几句,便看吕放桃凑上去,亲亲热热挽着她手臂说话,不禁如释重负。
左游则自己抠起手指来。
此时连峭往才姗姗来迟,此人眉目长得实在端正锋利,恰似古典画中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连颅顶发丝也蓬松得恰如其分。
“这种我也能吹出来,”吕放桃不知何时悠悠贴在左游身边道,“等我研究一下怎么把我的风加热就完事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左游苦笑,“就不要再深耕美容美发这个行业了好吗?”
自轸星间那日起,吕放桃便承包了左游发型的修理权,但也不曾有过什么大创新,不过剪个中分刘海。
左游不知她今日怎的突然燃起斗志,总不能是替他雄竞上了。
这边两人judge连峭往发型之时,那头连峭往和谈璧雨却热火朝天聊了起来。
左游提起神侧耳偷听,却发现这二人聊天仍是老一套场面话。
“二师兄此番得选首徒,当真是实至名归。”不知是左游把谈璧雨想坏了,还是她确有此意,这话里总觉透出几分焦虑,几分不甘。
连峭往嗓音温润,可那张正气十足的俊脸上笑意更是不到眼底:“三师妹哪里的话,若非大师兄不在,又怎么轮得到我呢?”
左游这才顿悟,原来你们同一科的也不熟啊!
那就别一直聊下去了,大家的时间也是时间,赶紧启程不好吗。
这两人越站越近,端的是和和美美,实则暗潮涌动,只轻松对话便把左吕二人几个月来一次次故作高雅的品茗衬得分外幼稚。
左游转念一想,却也明白几分:谈璧雨和连峭往都是向往吃公家饭之人,比武大会正是最能展现他们实力的时机,又怎会不向往。
嫉妒,人最基本的情绪罢了。正如这位一直对后辈温柔似水的前辈,在面对只比她强了一点同辈时,却也会产生这样微妙的恨意。
“那她可真狠,”吕放桃有些揪心,“是我的话,我肯定会避嫌,躲着不出来,她还偏要过来看看。”
左游漫不经心踢了个石子。
“哎,要是我当首徒,你会不会嫉妒?”吕放桃突然撞左游肩膀一下。
“我会买张票坐观众席看。”左游淡淡道,“他俩什么时候能聊完,我都有点困了。”
“我怎么知道,站在这的第一秒起我就困了。”
“你这是常态,我这是偶然。”
“困的话我这有提神丹。”柏审青突然插了一嘴。
“不吃,谢谢。”左游和吕放桃异口同声拒绝。
不等谈璧雨离开,掌门谷辛弋又翩然而至。
所有人站定行礼。
左游眼前一黑,真求求别再上人了,早说这流程跟校运会一样,校领导还要来讲两句,他就尿遁了。
肩上六六也恹恹叫起来,他细细拨弄几下小猫下巴,揪下来一坨猫,这几日换毛,这些小绒泛滥到可以戳小毛毡了。
“我现在最怕的是掌门还要过来一个个拍大家肩激励我们。”左游一激灵。
“那不会。”吕放桃笃定回道,“他是特别有边界感一老头,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
“不是因为你是女生才跟你保持距离吗?”
“不是,我是看他和我二师兄的互动发现的。”吕放桃突然一副忍笑模样,“你上次也看到二师兄是很不会读空气的一个人嘛,每次他要问师父点什么问题,也不知道是耳背还是怎样,就一定要凑人家特别近。谷辛弋就后退,何谋还要凑上去;谷辛弋再退,何谋就再进,俩人差点没走出二里地,我在边上看得都要笑死了。”
吕放桃讲得太过绘声绘色,左游没忍住多看谷辛弋一眼。
那位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此时负手站立,仍是严肃模样,可听过他与何谋互动,突然有了几分可怜老人的萧瑟之感。
谷辛弋环视一圈,最终还是面朝吕放桃道:“此去路远,为师把飞鸟带来了。”
吕放桃赶忙稽首一拜,小心问道:“师父,飞鸟是?”
谷辛弋遥遥朝上空方向一指,只见一只木质机关大鸟缓缓飞来,降落在校场空地,瞬间占据此地一半空间。
左游靠近一步去看,此鸟双翼是铁片与木片交杂锻造成的榫卯结构,翻飞便利;鸟背上是雕花的舱室,估摸着能搭载十几人。
他对此甚是满意。
本想着他和吕放桃不会御剑又不会骑马,此行怕不是又要坐马车,结果小飞鸡来了。
“这种类似设计,上次见还是在狄仁杰里,不过那个是特效,这个是真的。”左游上手抚摩打磨得极其光滑黑亮的双目,无不稀奇道。
吕放桃已经一脚踏进舱室,还淡淡回一句:“那你阅片量挺广的。”
左游连忙跟上去,挤到吕放桃边上坐下,见连峭往站在驾驶位前,垂眸听谷辛弋讲驾驶要领,二人之间确隔了点不近不远的距离。
飞鸟滑翔起飞之际,舱内左右晃动得厉害,面朝一个方向瞧外头风景,一眼仰视,一眼俯视。
连峭往半晌才摸清全部用法,刚把这飞鸟调成自动巡航模式想歇一会,已经有位师兄要晕船了。
柏审青此时眼疾手快取了些丹药出来给那位师兄,想来是缓解此般症状的药。
连峭往俊朗面容浮现一丝歉意,道:“抱歉,我还没掌握此物的关窍。”
没人会去苛责一个刚上手之人,此事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吕放桃又开始施展她一身无处安放的冷幽默:“刚刚是在坐大摆锤吗?我忘记付门票钱了。”
这话说得小声,只左游和她正后排的柏审青听到。
“纯的不能再纯的烂梗。”左游言简意赅道。
而这话不知是哪点正好对上柏审青思路,此人突然对着连峭往问道:“师兄,您可有道侣?”
左游吐操这位三师兄已经太过得心应手,几乎是不假思索道:“问这种问题不就是突然讽刺人家年纪大么?”
“他绝对想不到这一层,我来解读一下他的思路。”吕放桃煞有介事道,“提到大摆锤就想到郝昂,提到郝昂想起同为大师兄的绍悠尔,提到绍悠尔就想起他已婚,于是不过脑子便说出来了。”
“真要是这思路那也是神了。”
连峭往也是被问得一愣,但仍认真答道:“还不曾有。”
“原来如此,”柏审青点点头,“不知这次比武,金阙天宫的卞前辈会不会来。”
左游霎时手脚不知何处放,他和吕放桃都猜错了,柏审青居然是在八卦啊!
其他人立刻跟上,心知肚明地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欢呼声,听得左游都不敢抬头看连峭往脸色,只敢安静坐着,和这片喧闹割席。
吕放桃本有点逗乐心态,也被这男人味冲天的场面惊到,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偏头不语。
他们二人也都有副好皮囊,更是懂被人拿来同不相识之人做配是怎样惹人厌烦。
“我忏悔我之前还吃过一口这俩人的瓜。”吕放桃不情不愿道。
左游单手搂了她一下,扬起一抹爽朗笑容开脱道:“你就是私下随便说说而已,跟这可不一样。”
两人抬头见连峭往还是温和君子样,转头查看航线,靴子却不慎踢在椅腿上,发出“咚”一声巨响。
郝昂听此声响脸色一变,喊停众人七嘴八舌,才听连峭往缓缓道:“这我也不知,毕竟我和卞道友也不过一面之缘。”
这话说得委婉,却也是很清晰的意思表达了——我们不熟,别cue谢谢。
“不过他也挺有帅哥架子,一定要等别人说完才开口,其实也有点享受众星拱月的感觉吧。”吕放桃抱着扁扁,她的心声自然穿进左游脑海。
“很正常,现在想我这么质朴的帅哥也不多了。”
“你少来。”
连峭往丝滑切了个话题,道:“不过有一点我却知道,此番比武大会新科弟子共有三十三人,会三人一组分组。我们宗门有八人,恐怕有二人要与其他宗门的道友组队了。”
“不是,五年只有三十三个人,那两个人贩子在急什么?”左游无语道。
不等连峭往问谁有意向,左吕二人便举起手主动请缨。
“果然是七师弟和八师妹。”一位师兄毫不意外道,“他们俩整天待在一块,大家都意料之中。”
还要给他俩来一下,左游无奈,都说别起哄了,真相确实如此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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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谈璧雨加了一些比较负面的东西,但我还是想说,我不希望提起师姐这个词就想到温柔这个词,不管是好的情绪或是坏的情绪,女孩所有的情绪都再正常不过,她们首先要被看到,只希望这一段能让大家都记住谈璧雨这个角色。
包括之前的文心也是,都是在各自领域很出色的女性。
我一直在把男主往模糊性别的方向去写,希望这样能消解掉男主视角的凝视感,我始终认为一个好的男主不应该跟女主以外的女角色割席(不是烂黄瓜的意思),而应该跟男角色割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