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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着迷(18)
深圳两家汽车旗舰店生意并不好,除去铺租,员工工资,各项支出费用,每个月都是在亏损,而且亏损金额数目不小,开弓没有回头箭,褚楚来深圳开分公司对他来说本就是试水,就算一直亏下去,他也亏得起,只是公司元老级管理层不明白,正旗何必非要去深圳立足,江浙沪一带钱都赚不完,跑到深圳做亏本生意,褚总钱多烧的人糊涂了。
抽着雪茄站在25楼办公室,俯瞰宝安区白天的风景,他不是没听到公司风声,他朝玻璃上吐了口烟雾,淡淡说:“以默,为了靠近你,我在做一件有损利益的事,不知是对是错,但是对你,我仿佛一直在做错的决策。”
芍药敲门进来,看见褚楚对着落地玻璃抽着雪茄,背对着她,她将煲好的参茶放在桌子上说:“褚总,趁热喝。”
褚楚突然问道:“你说我来深圳开分公司是对是错?花那么大一笔钱,就为了试水吗?”
芍药站在他身后说:“褚总每件事的决策总归都有自己的事出有因,总部天天有传言,也日日有八卦,老板本身就是员工茶余饭后的谈资,这说明褚总魅力过人,员工才会时时在嘴上提起。”
褚总手叼雪茄转过身笑道:“就数你会说话,不好的传闻到你嘴里都是天下奇闻了。”
芍药脸上呈现出浓厚的笑意说:“做党员跟着党走,做助理跟着老板的思路走,这样才不会走上歪路。”
褚楚被她这句话逗乐了,笑言:“你不仅光有能力,身体里还藏着个有趣的灵魂,人不能徒有其表,那样多无趣。”
老板的每一句夸赞,对于暗生情愫的芍药来说都是值得欣喜的,在老板开心的时候她试探性地问:“褚总来深圳开分公司是真的来开拓正旗的汽车市场的吗?”
褚楚抬头打量了几秒说:“聪明的助理不该知道的是不会开口问的,芍药,你是个极其聪明机智的女孩子,是女人都藏有自己的私心,但你不该表现出来。”
芍药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她不敢看向褚楚,低头低声说:“对不起,褚总,我越界了。”
褚楚摆摆手说:“参汤我会喝的,你先出去吧!”
芍药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心里憋的很久的那股委屈再也抑制不住,跑到卫生间低声哭泣了起来,几乎没声音的低泣,公司本就是个人多眼杂的是非之地,稍微听到点风吹草动就大张旗鼓的添油加醋宣扬,她将心底的委屈发泄完,对着镜子看了眼微红的眼睛,她太心急了,不该露出自己心里那些小九九的,老板多么精明的人怎会看不出来,她何必自讨没趣,幸好老板说了那句参汤我会喝的,这也就说明他原谅她这次的冲动之举。
芍药将西装裙整理了一下,对着镜子笑了又笑,却笑的有点差强人意,若想长久留在老板身边,就该收起那枝已出墙的红杏,留在他身边,远远的看着他,近近的守护他,默默的喜欢他,静静地帮他分担工作上的事,这份爱叫守护。
莫簪臣在香港一待就是一周,香港分公司都会给出差高管提供宿舍,因香港房价太高,楼房太拥挤,房子几乎面积都不大,莫簪臣住的是一室一厅,外带一个蚂蚁窝似的书房,他平时来香港都是在这里住的,里面家具应用都很全,这是公寓房,对面风景也不错,是一片海,晚上他站在狭小的阳台上,手里拿着一瓶轩尼诗xo,已经喝了一小半,他平时没有酗酒的习惯,如今躲在香港狭小的公寓里借酒消愁,他不是那种闹腾向女人讨爱的男人!自小就优秀的人,虽不是万众瞩目,也算混的风生水起,低声下气的对她说:“只要不离婚,任何他都能接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男人的自尊卑微是如此的可笑,就像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放在地上任由她踏践。
莫簪臣大口喝着酒,仿佛在嘲笑自己:“我该是有多爱你,才这般下贱去求你。”
本就没有什么酒量,硬生生喝了一瓶轩尼诗,半夜被紧急送到医院洗胃,是香港分公司另一名高管来找他商讨工作事宜,住在莫簪臣隔壁的公寓里,敲门没人应声,这才找管理员开门,就看见醉倒在阳台的莫簪臣,口吐白沫,吓得他赶快叫救护车送到医院。
“酒精中毒!”医生说完看了眼他问:“你是他什么人?”
高管回:“同事关系。”
医生说:“他喝酒之前,吃了布洛芬,所以才会酒精中毒。”
高管问:“人醒了吗?”
医生说:“刚洗完胃,这会估计醒了。”
香港的医生操着一口广东话,高管和莫簪臣常年在深圳香港来回奔波,广东话虽说的不太标准,但听和简单的答话尚且可以,不至于语言不通太尴尬。
高管坐在莫簪臣旁边的椅子上说:“要不要我给你家里人通个电话,从深圳过来一个人照顾你一下。”
“不用。”回答的干脆利落。
“医生说你喝酒前吃了布洛芬,导致的酒精中毒,且你怎么把轩尼诗当水喝,那酒精度数那么大,你不要命了。”
莫簪臣嘴角扯过牵强笑意:“这不没事了。”
高管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不该拿命玩,命丢了,就一次,不会重来的。”
两个人是同事,也算并肩作战的伙伴,偶尔工作苦闷压力大的时候会相约喝酒聊天,莫簪臣苦笑:“不是说布洛芬可以止痛吗?24小时那种,我心里难受,吃了四颗,原来药不是万能的,它只能止身体上的痛,却止不了心里的痛。”
高管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莫总,怎么说你也是读了这么多年书,知名学府毕业的,怎会做这般幼稚之举?”
“是啊!我何至于到这般地步!”
高管也不方便问太多,只是轻描淡写道:“今夜的事我就当没看见过,你不必顾虑。”
成熟男人之间不会像女人那般扭捏,该说的话该表的态,直言不讳的说出,莫簪臣看向他说:“谢谢,辛苦你了。”
刚洗完胃,整个人像掏空般难受,他拿起手机看着手机屏上的照片,她笑起来总是能令他心魂荡漾,她就像个勾魂的女鬼似的,第一次见到她,他的魂就被她勾走了,从此心甘情愿,万劫不复。
打开手机,却连一个信息都懦弱的不敢发,一个人以工作的名义来香港疗伤,如今躺在香港的医院里,刚经历生死,却没法告诉她,怕她因此更加瞧不起他的懦弱,莫簪臣现在怕极了她,怕她再次提离婚,怕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跟着褚楚离开,怕从此天涯海角,她是她,他是他,再无瓜葛。
他痛苦的闭起眼睛,脑子里满是凉以默和女儿莫默的影子来回穿梭,莫默可爱的小脸对着他喊:“爸爸,你就是我的超级飞侠……。”
中年男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除了酒精麻醉如何来发泄自己,上有老母不能说,下有女儿还是个稚童,唯一的精神支柱自己的妻子,还要跟他离婚,奔赴旧爱的怀抱,莫簪臣真的欲哭无泪,明知道布洛芬止心痛是骗人的,还是吞下四颗,喝了一瓶轩尼诗,是醉是死都由他去,一了百了。抢救过来他那颗死去的心仿佛复活般,他还有女儿莫默,那是他和凉以默婚姻里的最好证明,证明她真实的在他生命里存在过,和他生过一个孩子,莫簪臣发信息给保姆,让她多拍一些莫默的视频发他手机上,让保姆告诉女儿:“爸爸想她了。”
莫簪臣闭起眼睛想:女儿是自己的,这世上唯有女儿是真正属于他的,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却是他最大的精神支柱。
香港早上没有大陆那股烟火气,但在香港街头各个国家的人都能见到,医院是英国人投资的,医生和大陆相比更近人情味,早上查床的时候问东问西,仔细程度就像住进了私家医院,另外加钱护士会送来早餐,只要有钱不缺专人伺候陪床,医生让莫簪臣住三天,其实洗完胃没什么大碍,主要是观察一下,莫簪臣住一天一晚就要求办出院手续,医院很开明,一切尊重病人要求,出院手续立马签字放人。
从医院出来,莫簪臣没有打车,就是想在街头走走,香港的路都比大陆窄,却一堆人想挤进来,为钱奔波的人从天亮忙到天黑,这是个残酷的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食不果腹。
本以为休假三天的他,只休息了一天就去了分公司,送他去医院高管见他说:“要不要这么拼?趁机休息一下不好吗?”
莫簪臣笑道:“上有老下有小,休不起三天假。”
高管的工作不比员工,一天不上班一堆文件资料,电话会议,现场会议,通话汇报工作,大小会议……,不是休不起,而是休完要连续加班处理落下来的工作,实属一个头两个大。
高管也跟着感叹:“是啊!看着外表光鲜的我们,其实活的不如普通工人自由。”
莫簪臣笑道:“有所失就有所得,工资打到卡上那一刻,还是值得的。”
高管也跟着笑:“你净说大实话。”
莫簪臣这个人这一点很好,就算私人事情再如何烦恼不堪,一旦进入工作他可以做到专心,一心只扑在工作上,两耳不闻闹心事,这也是他为何四十不到,已做到高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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