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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来挑衅
众人上一秒还在甜蜜梦乡,下一秒就被一阵高昂的唢呐声惊醒,惊魂未定的瞬间,错以为是黑白无常来上门索命。
正准备闭上眼缓会儿神,那穿透灵魂的唢呐声再次响起。
众人不得不耷拉着睡眼惺忪的眼,如行尸走肉一般出现在罪魁祸首的面前。
与众人颇为狼狈的模样不同,项行这位阔少打扮得光鲜亮丽,似是要去赴一场重要的邀约,见没人对他的这身打扮感到好奇,轻咳了一声试图吸引大家的注意。
“你们没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祝听星以唢呐声代替回答,用魔法打败魔法,让项行强行的结束接下来要表演的单人贯口,余光扫过萎靡不振的众人,在发现一处空缺不自然的眯了一下眼睛,将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正在打哈欠的朗野身上。
无需她开口询问,朗野秒懂目光的含义,张口就为裴寒迟未出席的原因作解释。
“老大接了个活,天微微亮就走了,没个三年五载大概是不会回来的。”
三年五载吗?祝听星垂下眼睫,落叶从她的脚边掠过,随风飘得很远很远,脑海里回想起昨晚分别时,裴寒迟看向她的眼眸。
那里面似有流光滑落,又似乎只是倒映的烛火。
他学着她的模样躺在院内的草坪上,天上的星星有很多,可他却偏偏只盯着她一个。听着她说了一大堆毫无逻辑的话,最后还得说出一千多字夸赞她的话。
明明无理取闹的人是她,羞赧却悄悄爬上了他的耳边,在夜色的掩盖下毫不显眼。
一千字的赞美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先被院子里的虫子咬了几口。
如今来看这一千字的赞美,终是成为裴寒迟一人所知的秘密。
祝听星摇头将无关的思绪敛下,换上一副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打扰各位的睡眠并非我本意,我在此先说一声抱歉。”先礼后兵是祝听星常用的套路,下一瞬安静了许久的唢呐再次派上用场,“在下一声唢呐响起之前,我希望能在这里看见做好了准备的你们。”
其他的人或许还有一些疑问,但身为祝听星完全肯定的方岁和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一马当先的跑回房间,三两下的吃完一大碗粥,最后矜持的用手帕擦了一下嘴,才出现在了祝听星的面前。
像一只做了好事等着主人夸奖的好狗狗,前提是忽略他眼眸里的算计。
“姐姐,我小弟跑了,你就不担心他吗?要是他接的活不好干,或者路上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这话乍一听会觉得方岁和确确实实是在为裴寒迟担心,可早已熟知他这个黑心汤圆的祝听星才不会被这迷昏汤药倒,眼睛一转故意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
故作慌张的攥住方岁和的衣袖,抬头望天假装眼眶中含有眼泪,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做作的颤音。
“那……你说我该如何?”
怕祝听星看出他的高兴,方岁和低头挡住唇间溢出来的笑意,心中有多快活,说出来的话就有多么的虚情假意。虽然认了裴寒迟当小弟,可他还是不会放弃与祝听星相处的机遇。
“我觉得你可以把他当作一个陌生人了,毕竟谁的人生没有几个擦肩而过的人呢。况且你还有我陪你不是吗?”
收拾好准备来报道的朗野,一听到这要挖墙脚的话,脑袋中的警铃顿时大作,凝滞的思路开始运转,瞧见一旁浇花的水缸,抬手就是一勺,毫不留情地就往方岁和所在的方向泼。
边泼边说,“这花多好看啊,可千万别因为缺水而干枯了。”
在路过祝听星时,背对着方岁和将一封信递到了祝听星的手中,做完还帅气地挑了一下眉。
“老大让我亲手转交给你的,不需要三年五载,他下个月就会回来。”
方岁和刚还在暗自开朗,能独自陪在祝听星身边,一听到裴寒迟不久后就会回来,一张小脸立刻皱成了苦瓜。
郁闷化为反抗的勇气,他拿起另一个空闲的瓢和朗野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战斗。
顾不上两个又开始闹腾的少年,祝听星捏着写有“祝听星亲启”五个字的信封,滞涩的心口悠悠灌进了暖风,让紧抿的唇角再次拥有了上扬的弧度。
不想惊扰到这份美好,楚悦音慢慢踱步至祝听星的身边,挽上她的手腕,逐渐向下滑落,手掌贴合之际,顺势十指交握。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这样开心的你。”
我?开心吗?
祝听星偏头看向楚悦音,眼眸都是对她说的话所产生的迷惑。
楚悦音放开交握的手,在祝听星的注视下抬起指尖触碰到她翘起的嘴角,在自己的面上复刻出同样的弧度。
“学得有些不像,但角度应该是差不多的。”
晨光熹微,散落在满园的各处间隙,连带着那颗躲在心间,封闭起来的幽潭都开始发出无声回应,荡起层层涟漪。
还没等祝听星吹响唢呐,准备好的众人已经归来,甚至还排好了队形。
似是从未见到过这样积极的祝听星,印夏干劲十足,拍开想要和她说小话的逢秋,看向祝听星的眼里满是幸福。
如同向夫子提问的孩童一般,高高举起了右手提问。
“小姐,我们今天要去做什么。”
将唢呐收进随身的小包里,祝听星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不怀好意地轻笑了一声,随之掏出记录了酒水坛数的账本。
“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将多余的酒水全部出售,不卖完不准回家。”
除去对此早有预料的楚悦音,其他人的面上都不免有些担忧,一个是酒水的数量确实过多,再者也不会有冤大头会买这些无名的酒。
鬼点子最多的方岁和,两手一拍,立马就想出来一个绝佳的坏主意。
“卖不完也没关系,我一声令下面具人保准喝得一滴都不剩。至于酒水的价钱,我按照最高价给,这样大家不仅不用受累,姐姐你也可以早点休息。”
“姐姐,我这个主意你觉得如何?”
烂透了,面具人虽是傀儡,但也抵不住当酒囊用。
懒得再理会天马行空的方岁和,祝听星安排好众人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向客栈所在的方向奔去,路上颠簸不断,心却雀跃非凡。
没有急着拆裴寒迟留下来的信件,祝听星和楚悦音讨论着最近酒水的行价,在得知有人在背后故意哄抬物价之后,她就知晓今天这场买卖必将不安稳。
在面具人的帮助之下,藏在地窖里的部分酒水终究是见到了天光,祝听星正想给他们送上一碗凉茶致谢,就见离她最近的面具人对她摆了摆手。
是不需要的意思。
既然行动上无法感谢,那就只能用上最朴素的语言。
祝听星朝方岁和求助,学了一句面具人专属的感谢语言,每路过一位在旁边休息的面具人,就会送上一份专属的谢谢。
她知面具人虽非善类,但此刻帮助她是真。
做完这一番感谢后,酒水的清点工作也差不多到了尾声,祝听星带着众人在客栈门口支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坛子,摆上了几坛酒水后,就开始坐在一旁发呆。
见证了这一幕的项行,也算是体会到了庸人自扰的感觉。祝听星越是无所事事,他心里就越着急,越着急就想去街上用银针胁迫几个百姓买酒回家。
在这个念头愈发如疯草狂长的时候,甩手掌柜祝听星在他期待的视线之下换了一个发呆的姿势。
现在坐马车回宅子换项询这家伙来这里干着急能不能行。
这句话在项行脑袋里不断循环播放,最后卡带死机,两眼一闭学着祝听星的模样开始不闻不问。
就在众人以为今天就要这样草草结束的时候,一阵慌忙的脚步声打断了小摊暂时的平静。
领头者膀大腰圆,衣着考究,每根手指上都戴着金镶玉的戒指,腰间坠着的钱袋鼓鼓囊囊,一看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主。站在他后头的两个瘦高个也是相似的打扮,却少了那份独有的暴发户气息,一下就能看出来谁才是真正的头儿。
方岁和仿佛是被这样的穿搭给辣了眼睛,躲在祝听星的背后一语不发,眼光里满是对来人衣品的嫌弃。站在最前面的项行也没好到哪去,这三人身上的烟酒气快给他这个嗅觉灵敏的大夫给送到阎王殿投胎去。
领头者的视线越过项行,直愣愣对上祝听星的视线后,笑得像是一只穿着伪装想要吃人的大尾巴狼,他挥了下手,身后的侍从就从身上掏出了一沓银票。
“你的酒我全买了。”
“我的酒不卖给你。”
祝听星的声音与领头者的声音一同响起,话音落下的瞬间,领头者暴怒而起拿起手边的酒坛就往地上摔,酒水顺着地面缓缓流走,晕湿的痕迹不断蔓延,停在祝听星的脚边。
瞧着祝听星一动不动的样子,领头者自以为是恐吓起到了作用,大马金刀地往摊位上一坐,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以三长两短的节奏敲响桌面。
“现在你还敢不卖给我吗?”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祝听星将袖子折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以及握拳的手,向一旁早就在等着出手的朗野递了一个眼神后,毫不留情地对着领头者的脸就是一记前踢。
在领头者身体震颤的瞬间,项行适时地送上了几根能令人秒睡的银针,朗野将两个慌不择路的侍从一一捉回。
祝听星用桌边的扇子拍了拍领头者的脸,学着他刚才轻蔑的语气,似笑非笑。
“我还就是敢不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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