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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人院里的心理医生?
成功的窃取行动之后,时间仿佛在B7区凝滞了,将格温困在一种令人不安的真空里。那四壁冰冷的金属,起初只是物理上的隔绝,如今却仿佛拥有了生命,正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地向内收缩,无声地挤压着她的呼吸空间,蚕食着她本就所剩无几的安全感。数据中继站里,那个无名老勤杂工惊恐万状、写满求生欲的眼神,如同最灼热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日夜不休地与她记忆中闪点宇宙崩塌时,那些在金色能量风暴中无声尖叫、继而湮灭的无数面孔重叠、交织、循环播放。每一次闭眼,都是新一轮的煎熬。
而布鲁斯的沉默,则比这幽闭的空间更具压迫性。他没有对任务的成功流露出丝毫赞许,甚至没有一句关于数据价值的评价,只是如同处理日常信息流一样,沉默地接收、分析着她用巨大风险和道德煎熬换来的成果。在他眼中,她似乎真的只是一件刚刚完成了一次基础测试的工具,被暂时搁置在角落,等待下一次不知何时、何种性质的启用。这种彻底的、非人化的漠然,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让人窒息,仿佛她所有的努力和内心的挣扎,在这个男人衡量世界的天平上,轻如尘埃。
她感觉自己像一颗被随意抛入这个绝望宇宙的石子,最初的涟漪过后,便缓缓沉入冰冷漆黑的泥沼。胸前那枚托马斯·韦恩的黄铜戒指,触手依旧冰凉,但那份曾给予她方向和力量的沉重感,在此刻死寂的真空里,却更像是一种无言的嘲讽——托马斯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残破之躯为希望铺路,而她呢?似乎只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像个胆战心惊的小偷,完成一些微不足道、甚至自身都怀疑其意义的情报窃取,然后在这金属囚笼里苟延残喘。
在这片令人发疯的真空里,哈莉·奎茵成了唯一不稳定的、却也是唯一鲜活、带着病态生机的气息。她像一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猫,对格温产生了某种难以理解的、持续的兴趣,用她特有的、在疯狂边缘翩翩起舞的方式,不断骚扰、试探着格温那根已经绷紧到极限的神经。
她的出现总是毫无征兆。有时,她会像一道色彩刺目的幽灵,突然溜进B7区,随手丢给格温一块颜色鲜艳到诡异、味道难以形容的压缩“营养膏”,宣称这是“庆祝菜鸟首次任务成功的特供甜品,吃了能长出小丑一样的笑容哦!”。有时,她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视格温的沉默,自顾自地、绘声绘色地讲述起她和“J先生”过去的种种“浪漫冒险”。
她用这个略带戏谑、仿佛在谈论一位行事莫测的导师或麻烦搭档的称呼时,眼神会变得飘忽不定,语气在极端的甜蜜眷恋与刻骨蚀心的怨恨之间无缝切换,那些充满了荒诞暴力、混乱无序和黑色幽默的故事,让格温听得脊背发凉,却又诡异地从中窥见到这个疯癫女人灵魂深处那些纵横交错、从未真正愈合的、溃烂的创伤。
更让格温感到不适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是,哈莉似乎拥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总能精准无比地戳中她试图隐藏的最痛处。
“嘿,粉白条纹,”有一次,哈莉歪着头,色彩斑斓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格温那无意识间反复摩挲着胸前戒指的手指,突然用一种天真又残忍的语气开口,“你老是摸那个小圈圈,是不是因为它让你想起某个……‘砰’一下!就没了的家伙?”她猛地用手比划了一个夸张的爆炸动作,脸上的笑容灿烂却毫无温度,“就像我的布丁,有时候我也会摸摸他留下的……呃,一些‘纪念品’?虽然大部分都弄得脏兮兮、黏糊糊的啦,嘻嘻。” 她用“布丁”这个甜腻到令人反胃的昵称时,声音里缠绕着一种病态而执拗的眷恋,仿佛通过这种方式,就能将那个将她拖入深渊的男人永远留在身边。
格温像被电流击中般猛地缩回手,指尖仿佛真的被那虚幻的爆炸灼伤。哈莉的话如同一根淬了毒的冰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她心底最柔软、最不敢触碰的伤口。她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只能僵硬地转过头,面对冰冷的金属墙壁,努力掩饰瞬间涌上眼眶的酸涩和温热。
这种古怪的、若即若离、时而荒诞无厘头时而尖锐如手术刀的关系,让格温对哈莉的感觉复杂到了极点。她本能地厌恶着哈莉的疯癫、暴力和不可预测性,但奇怪的是,在哈莉面前,她反而会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放松。因为哈莉本身就是混乱的具象化,在她面前,任何符合常理的反应都显得多余,任何精心维持的镇定伪装都脆弱得可笑,仿佛卸下所有面具,展现出最真实的惶恐与无助,才是与这个疯狂世界唯一的相处之道。
真正的转机——或者说,是导向更深层内心折磨的契机——发生在一个看似平静无波的下午。布鲁斯交给她们一项新的侦察任务:前往一个已被政权部分废弃、但仍有巡逻队定期巡查的旧码头仓库区,确认一批据信与内务部黑市交易有关的敏感物资是否已经转移。任务性质更偏向于远距离观察和信息核实,理论上风险等级不高。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掷出骰子。当格温和哈莉潜伏在仓库区边缘一栋废弃办公楼的顶层,透过布满蛛网和灰尘的破碎窗户,小心翼翼地用望远镜观察下方空旷的码头时,意外发生了。一队原本沿着固定路线巡逻的类魔士兵,不知是接收到了错误的指令,还是出于机械心智固有的偏执与多疑,突然毫无征兆地偏离了预定路线,开始有条不紊地搜查这栋本不在他们日常巡查清单上的废弃建筑。
格温和哈莉被迫迅速放弃观察点,沿着布满垃圾和碎石的楼梯向更高的楼顶撤退,试图寻找其他撤离路径。在穿过一条光线昏暗、堆满废弃办公家具和发霉文件的走廊时,惊变陡生!格温脚下看似坚实的地板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紧接着猛地塌陷下去!她半个身子瞬间跌入了一个被腐朽木质地板巧妙掩盖的、黑洞洞的旧通风井缺口!失重感猛地攫住了她!
“哎哟!”哈莉反应快得惊人,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死死抓住了格温的手臂,阻止了她继续下坠。但就在这身体悬空、命悬一线的短暂瞬间,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周围因塌陷而扬起的呛人灰尘、以及类魔士兵那沉重、整齐、如同催命符般由远及近的军靴脚步声和武器装甲摩擦的冰冷声响……
多种因素叠加,如同钥匙般,猛地打开了格温潜意识深处那个紧锁的潘多拉魔盒。
并非对眼前物理危险的恐惧,而是一种更深层、更原始、早已刻入灵魂的创伤性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脆弱的意识防线。
闪点宇宙最终时刻那毁天灭地的景象,以无可抗拒的力量在她脑海中爆发——托马斯·韦恩用尽最后力气握住她手时的那份冰冷与沉重、巴里·艾伦化作一道绝望的金色闪电义无反顾地冲入崩溃的能量核心时发出的、撕裂灵魂的无声呐喊、整个宇宙如同沙画般被无形巨手轻易抹去、连存在本身都被彻底否定的、那种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崩解的虚无感……这所有的一切,比她此刻悬在半空的物理危险,要恐怖一万倍!
“不……不要……托马斯……巴里……停下来……”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破碎不堪,身体在哈莉的拉扯下僵硬得如同大理石雕塑,瞳孔涣散失焦,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作战服的内衬,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类魔士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仿佛不是踏在残破的地板上,而是直接踩踏在她疯狂跳动、几近碎裂的心脏上,与闪点宇宙崩塌时那淹没一切的轰鸣声完美地重叠在一起,将她拖入了更深的地狱。
“喂!闪亮妞!醒醒!给点反应!”哈莉的声音似乎从极其遥远的水下传来,模糊不清,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不耐烦和焦急,“现在可不是躺下来做噩梦的时候!下面那些铁罐头可不会给你唱摇篮曲!他们只会给你来个免费的穿孔手术!”
但格温已经完全陷入了创伤应激的漩涡,对外界的感知变得模糊而扭曲,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满裂纹的毛玻璃。她只是凭借本能,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攥着胸前的戒指,仿佛那是汹涌怒海中唯一能证明她尚且“存在”的脆弱浮木。
哈莉啧了一声,低声骂了句含糊的脏话,双臂爆发出与她纤细身材不符的强大力量,硬生生地将格温从那个危险的缺口中拽了出来。然后几乎是半拖半抱地,踉跄着躲进旁边一个堆满清洁工具和破损箱子的狭小储物间,反手用力关上了门,并用一根铁棍卡住了门把手。门外,类魔士兵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徘徊、停顿,金属头盔转动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近在咫尺,令人心脏紧缩。幸运的是,它们似乎并未发现这个隐蔽的角落,脚步声最终渐渐远去,消失在楼梯口。
狭小的储物间里顿时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浓重的灰尘味和霉味扑面而来。只有格温压抑不住的、带着明显哭腔和恐惧的急促喘息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她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闪点宇宙的噩梦依旧如同无形的巨蟒,牢牢地攫住她的心神,将她拖拽在崩溃的边缘。
哈莉没有尝试打开任何光源,也没有像常人那样上前安慰或轻拍她的后背。她只是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静静地站了片刻,仿佛在调整呼吸,也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陷入崩溃的“变量”。然后,她开口了,用一种与平日里疯癫戏谑截然不同的、带着一种奇异冷静甚至可以说是专业洞察力的语调。那声音里依旧盘旋着疯狂的余韵,却奇异地掺杂了一种属于前阿卡姆首席心理医生的、锐利如手术刀般的精准。
“你知道吗,甜心,”哈莉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飘荡,像毒蛇在草丛中吐信,带着一种冰冷的黏腻感,“在阿卡姆那会儿,我‘治疗’过很多……很多像你这样的‘小可怜’。”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记忆中搜寻合适的案例,“他们表面上五花八门,但心里头都藏着个怪物。有的是张牙舞爪、吵吵闹闹的大家伙,有的呢……就像你这样,安安静静的,不声不响,但憋着劲,准备把自个儿连同周围一切都吞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格温没有回应,只是把身体蜷缩得更紧,额头抵在冰冷的膝盖上,试图抵御那彻骨的寒意和内心翻涌的恐惧。
哈莉似乎又靠近了一些,格温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呼出的、带着糖果甜腻气息的热气拂过自己汗湿的鬓角。“你怀里那个闪亮亮的小圈圈,”哈莉的语调变得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一把精致的小锤子,不轻不重地敲打在格温最脆弱的神经上,“我观察你好久好久了。你抱着它,抚摸它,那样子……不像是在怀念,倒像是在抱着一颗已经拔掉了保险栓的手榴弹。”
她再次停顿,这一次,语气里染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嘲和某种更深沉的疯狂,“我的布丁……J先生,他就最喜欢这种玩意儿了,他说……适度的紧张感能让枯燥的生活变得刺激!当然啦,他最后也‘砰’地一下!刺激过头了,把自己也给玩进去啦……”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轻笑,似乎想要把这突然涌上的回忆甩掉,重新将注意力聚焦在眼前的格温身上。
格温猛地一颤,仿佛被这句话刺痛。
哈莉继续用那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声线剖析着,甚至带上了一丝她口中“J先生”式的、蛊惑人心又充满嘲讽的口吻:“你生怕它炸了,把你炸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所以你就把它捂得紧紧的,死死地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住它。可另一方面呢,你又死活舍不得扔掉它,因为它是你的……‘宝贝疙瘩’,对不对?证明你曾经活过?证明在那个见鬼的闪点世界里,真的有人在乎过你?把你当回事?嘻嘻……”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刀切断,语气陡然变得无比尖锐,甚至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可是亲爱的,手榴弹这玩意儿,生来就是为了爆炸的!它的命就是这样!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就鼓起你那点可怜的勇气,让它‘砰’地一声炸个痛快!炸死那些让你难受、让你痛苦的混蛋!把一切都他妈的了结掉!要么……你就得一直这么提心吊胆地抱着它,战战兢兢,寝食难安,直到它那该死的重量和引信滴答作响的声音,把你自个儿的精神和血肉都一点点耗干、榨瘪!你以为紧紧抱着、缩成一团就能安全?放屁!那只会让你变成一颗可悲的、懦弱的、随时可能殃及池鱼的行走炸弹!”
她的声音忽然又压低,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分享人生哲理的腔调:“我的布丁,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疯子,但他有句屁话倒是没说错:如果你没法摆脱一个该死的笑话,那你就得想办法,让自己成为那个最响亮的 punchline! ”
这番扭曲、疯狂、逻辑混乱却又像淬毒匕首般精准无比的“诊断”,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惨白闪电,猛地劈开了格温那被恐惧和悲伤填满的混沌脑海。哈莉没有给予她丝毫世俗意义上的安慰或鼓励,而是用一种最赤裸、最残酷的方式,血淋淋地剖开了她一直试图掩盖的最深层次矛盾——对过去的执念与对未来的恐惧,并将那个将她拖入深渊的男人的“箴言”作为扭曲的解决方案抛给了她。
“炸个痛快……或者……用它去炸别人……成为punchline……”格温无意识地、喃喃地重复着哈莉话语中最刺耳的片段,涣散的目光在绝对的黑暗中开始慢慢地、艰难地重新聚焦。哈莉的疯话,像一把锈迹斑斑却异常锋利的匕首,粗暴地撬开了她紧紧封闭、早已化脓的心壳,让里面积郁的黑色脓血和腐烂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这过程痛苦至极,仿佛灵魂被撕裂,但奇怪的是,伴随着这极致的痛苦,却有一种异样的、近乎堕落的……释然感,从心底最深处悄然升起。
是啊,她一直在害怕。害怕回忆起闪点宇宙最终的惨状,害怕辜负托马斯·韦恩以生命为代价的嘱托,害怕在这个更加黑暗残酷的不义宇宙里再次经历无能为力的失败。她把那枚戒指当成了连接过去的护身符,却也无形中将它变成了束缚自己、不断提醒自己创伤的沉重枷锁。哈莉说得对,她不能永远这样抱着“炸弹”蜷缩在角落里。她必须做出选择。
她依然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但原本濒临崩溃的、急促的呼吸逐渐开始变得深长、平稳下来。黑暗中,她看不到哈莉此刻脸上究竟是何种表情,是惯常的疯癫嘲弄,还是偶尔闪现的、属于哈利奎泽尔医生的犀利洞察,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双色彩斑斓的、仿佛能看透人心最隐秘角落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锐利地注视着自己,观察着她的每一丝反应。
“啧,看来脑子里的水终于倒掉了一些?不再咕噜咕噜冒泡了?”哈莉的声音又瞬间切换回了那种熟悉的、玩世不恭的轻快调调,她伸出手,不算轻柔地拍了拍格温仍然有些发抖的肩膀,“要是能自己走了,就麻利点儿,我的‘小炸弹’?咱们还得回去跟那位阴沉沉的Batsy汇报工作呢,虽然这次屁都没侦察到,还差点折进去一个,算不上啥好消息就是了。”
格温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地、借助背后冰冷粗糙的墙壁支撑,一点点地站了起来。双腿依然有些发软,踏在地面上感觉虚浮不定,但那种被噩梦彻底吞噬、无力挣扎的溺水感正在缓缓退潮。她再次抬起手,指尖轻轻触摸胸前的戒指。这一次,黄铜的触感不再仅仅是记忆的冰冷和责任的沉重,还隐隐多了一丝……灼热的、带着破坏与重生意味的决绝温度。
哈莉没有用温情安慰她,却用一种近乎残忍的、离经叛道的方式,强行塞给了她一份直面创伤、与痛苦共存的畸形勇气。这个从阿卡姆疯人院走出来的、最不合格的心理医生,或许才是这个地狱般的世界里,最精通如何带着满身伤痕和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继续癫狂起舞、努力“活下去”的专家。
当她们最终有惊无险地返回那座深埋地下的阴暗据点时,格温沉默地走向属于自己的B7区囚笼。在经过那片笼罩在无数屏幕冷光下的主控区域时,她的脚步几不可查地停顿了半秒。仿佛有所感应,布鲁斯那如同磐石般的背影微动,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与她的视线有了一瞬间短暂的交汇。
这一次,格温没有像往常那样,如同受惊的小兽般迅速移开视线,垂下眼眸。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梗塞感,迎着他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审视,微微地、但清晰地点了点头。
布鲁斯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如同戴着一副永恒的面具,他很快就重新将目光投回那奔流不息的数据海洋,仿佛刚才的交集从未发生。
但格温知道,有些东西,就在那个昏暗的储物间里,在哈莉那番疯狂而尖锐的“治疗”之后,已经悄然改变了。哈莉在她干涸龟裂的心田里,种下了一颗危险的、带着剧毒和疯狂气息的种子——这颗种子并非单纯关于毁灭,更是关于如何带着无法愈合的伤痕和怀中那颗沉甸甸的“炸弹”,认清现实,然后,继续跌跌撞撞地向前行走,直至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punch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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