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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丛林7
就在这一瞬间,楚来幡然醒悟,尽力隐藏压抑的情感,一直没有消失,从遇见到分开,五年积攒的心动与爱意,一年里消散不完。
她仍然喜欢着顾惜,仍然会心动,本以为之前产生的心疼是习惯,却没想到是喜欢残留下的生理反应。
楚来勾头看着顾惜的手,以此隐藏泛着红的眼睛,心里隔着山还是纱,她现在开始分辨不清。
或许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独自消化。
楚来将黏在顾惜手上的叶碎小心拾起,眨了几下眼睛,收敛起红意,表情恢复平常,抬头说:“这几天小心一点,别沾水也别再二次受伤。”
顾惜表情无辜:“可是要洗澡怎么办?”
楚来眼睛看向顾惜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一只手举起,另一只手清洗。”
“啊,那好麻烦,“一脸不情愿地凑到楚来耳边,咬着嘴唇,弹奏着嗓子,发出琵琶般挑拨人耳朵的嗓音:“或许可以有三只手。”
楚来耳朵霎时间被染上野花般的淡粉,一路延伸到脖颈,变成了荔枝玫瑰。
她看了顾惜一眼,脑海里出现一幕幕以前共浴的场景,心生燥意。
在这方面楚来并不输于顾惜,她们互为初恋,两人都是好学的主,第一次的生疏打消不了两人热情,反而激起学习的劲。
顾惜凭着感觉自我摸索,寻找出了最舒服的方式,于是一遍遍适用在楚来身上,边实行边询问着感受。
楚来难耐,但顾惜也没放过她,总是一遍遍询问,直到问出感受,在下一次又长进一些。
楚来则是学习理论经验,书籍电影,就连医学教育相关的影像都研究了个遍,又因为是中医学生,充分了解人体穴位,轻轻一按,顾惜立马缴械躺好。
中西结合,楚来怎样都比顾惜更胜一筹。
嘴上功夫比不过顾惜,但脑袋转得快,也不会落于下风,楚来清了清嗓,淡淡地说:“可以有五只手。”
顾惜没反应过来:“五只手?”
“小乖借你四只。”
顾惜听后一脸嫌弃,放声哀怨道:“我才不要。”
楚来隐着笑意,朝顾惜扬扬下巴:“到了,这就是分界线。”
顾惜俏哼了楚来一声,扭头看向溪流,分界线不愧是分界线,有很明显的过渡痕迹。
在分界的地方,有一个很明显的陡降的坡度,水道在坡上还有些狭窄,到了坡下在原来基础上明显宽了一米。
重力落差给水流制造扩音器,三人距离拉近才能听得清楚互相的话。
楚来说:“下方有一个弯道,时间久了,流水侵蚀作用明显,弯道被截断,直接拉通,渐渐地河道就宽了。”
“这个形成需要很多年的时间。”许念回应。
楚来敛了敛嘴唇说,声音平静:“当时古寨开放那段时间,我父亲和一位地质学老师一起观察出来的。”
再次听到敏感词父亲,顾惜悄悄地用余光打量着楚来,这次比前几次表情都平静,也多了一分淡然。
顾惜松了一口气,多提两次可能心里的痛会少一些。
挂在嘴边,就好像还一直在身边。
没见过楚来父亲,但顾惜从她的话里大致描绘出了一个常伴家庭,桃李满园,知识渊博的父亲形象。
顾惜答道:“真好。”
陡坡旁有阶梯,不用再做绳索,三人顺着阶梯走下去,到了下游。
顾惜环顾一圈,观察着植被的长势,下游的地势明显更平坦,在这处地方植被长势也挺好,不逊色于上游。
不远处看见了一片野花,五颜六色挤在一起,顾惜举起相机走了过去。
靠近野花丛,在旁边的一个大石块后面发现了好几只兔子,略显肥润。
可惜兔子太警觉,察觉到顾惜靠近就四处逃窜,她立马按下快门,拍到了白绒绒的胖屁股。
她举起相机递给楚来看,声音带着庆幸还藏着惋惜:“胖胖的很可爱,幸好它们生活在这里。”
其余两人都是医学生,听懂了顾惜的言外之意,但她们的情理心比不过顾惜天生的共情,小时候顾惜曾因为心疼动物而食素一段时间最终因为营养不良而放弃,又抱着对人体生命的好奇学了医学。
初进校园听过动物实验,顾惜心里做好准备,但第一次做临床实验,摆在她面前就是一只兔子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手抖,不是紧张而是心疼。
以为做了实验会归还兔子自由。
所以注射麻醉,用足够的剂量保证它不会疼,剪去毛发,插气管,分辨神经与血管,注射药物每一步都细致入微,生怕一不小心,监测器上的波动变平。
最后得到数据,撰写报告,得到小组第一。
满心欢喜的时候,老师淡淡地说了一句:“空气栓塞吧。”
顾惜在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心脏骤停。
所以她尽力维持兔子的生命体征,只为它之后能活得更好,最后要亲手结束它的生命。
她做不到。
但老师一句话,她还是下了手。
“它醒过来会更痛。”
醒过来会更痛,这个痛是她亲手造成的,顾惜红着眼注射进了空气。
之后好一阵时间她都没缓过来,直到遇到楚来,有人倾诉,一吐而尽。
楚来轻声安慰了她,说了一句话一直伴着她的学习生涯。
“你用发光的数据延续了它的生命,十年,百年甚至更久。”
由此她珍重每一次实验,保证足量麻醉不让动物感受到一点疼痛,充分准备后再进行试验,让它们的每一次献身都有意义。
楚来接过顾惜的相机,将照片放大,观察照片中不大的白影。
“今天早上那个男人手上好像提着的是兔子。”
顾惜头凑过去,与楚来紧贴着,看着相机:“好像是哎,看见他手上提着白晃晃的东西,大抵是兔子。”
“抓回家吃吗?”
楚来点头:“应该是,以前也有家庭会抓野味兔来吃。”
“要好的猎手才能抓到,数量比较少。”
顾惜迟疑了一会儿问楚来:“你吃过吗?”
“没有,我家里没猎手。”
顾惜立马借花献佛:“我家阿姨是川省人,我爸妈说她做的辣子兔好吃,我没吃过,你下次来我家吃。”
楚来顿了几秒,将相机还给顾惜,风吹过她的头发,一缕扬起盖住脸颊,眼睛被风吹得迷了眼,微眯了起来,及时挡住了泄出的悲伤。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楚来只知道顾惜家庭条件好,生活在父母恩爱的家庭,但也没有过多了解,她幻想过两人的未来,但顾惜没有,她活的是当下。
现在的邀请又算什么,去顾惜家,回城市,再次去融入那紧凑的生活,一切太遥远,楚来失去了幻想的能力,她现在好像垂暮的老者,失去了憧憬,待在寨子日复一日,无所盼无所求。
但楚来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她在等,等一个宣泄的机会。
楚来无声的回应,就是一种拒绝,顾惜预料得到,也不觉伤心,总会等到楚来点头的那天。
她们继续沿着河流走,没走一会儿,远远地就看见古寨门,又到了初进寨时的那段溪流。
楚来越靠近,眉头越紧皱。
顾惜和许念见过此番场景,已经不觉震惊,楚来的反应比两人大。
顾惜手轻抚过楚来的眉头:“你以前没见过吗?”
“封闭管理得厉害,所以在我回寨这段时间,很少出寨门。”
顾惜走到植被旁边:“我们上次见也是这般景象。”
楚来蹲下身体,注视着河流说道:“溪水差别不大,但植被已经死了。”
“死了?本以为是长得没活力,结果是死了。”
顾惜蹲下用手抚摸着垂下身子的草,双手合十将其盖在掌心中央。
许念站在她身后:“你在给它们做悼念会吗?”
顾惜双手使劲摩擦然后站起身:“你觉得我有这么无聊吗?”
她摊开双手,绿色中夹杂着黑,很明显有黑灰附着,她扬扬眉头,嘴唇不自然地上翘。
许念拖着顾惜的手,凑到鼻子间闻了闻,摇头道:“没有第一天的那个味道。”
顾惜拍了拍手上的灰,挑挑下巴,声音故作深沉,模仿着电视机上科教频道沉稳的声音:“所以……不是火药,是碳颗粒,火把燃烧过树干,碳元素无法完全转化成二氧化碳,最终形成的碳颗粒。”
“就是你说的,那晚那些男人带着火把进了丛林。”
顾惜点头:“下过雨,丛林湿度大,树干内部还储有水,但外部风吹过已经风干,所以外层能燃烧,但烧到里面火就灭了。”
“就像那晚的纸巾一样。”
“但那个异味如何解释?”
顾惜放低声音:“之前我们的猜测不能排除,两者也可能同时存在。”
许念微眯着眼睛点头,欣赏的目光看向顾惜:“智商回来了?”
“一直都在好不好!”
顾惜不愿理会许念,举着双手走向楚来,又是一副叼礼物献主人的模样。
楚来蹲在溪流边发呆沉思,视线里突然进入一双黑不溜秋的手,视觉冲击大,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一睁开眼,又带着怒意:“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吗?”
顾惜眼睛瞪大,楞在原地。
什么话,什么耳旁风。
视线跟随着楚来,落在了自己乌黑但不发亮的手上,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立马将手背在身后:“哎呀,这个我……没当成耳旁风,是枕边风。”
楚来眼神清冷,刚才好不容易积攒的柔情瞬间又消失。
顾惜扭扭捏捏把手伸出来,楚来牵着她的手走到溪边,打湿纸巾擦拭顾惜的手。
顾惜来不及缩回,纸巾已经挨着皮肤,她惊叹一声:“谋杀亲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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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期待两人复合,顾大小姐该有多按耐不住自己!
小 tip:
之后走剧情会出来更多的角色,如果宝宝们记不住名字,可以告诉我,我设置一些有记忆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