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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嫁
一夜之间,中原商贾世家凌家的主心骨没了。
凌涛在西域遭劫遇害,凌家在西域这些年积累的所有财富都落入了沙匪的口袋里。
若只是如此,那恐怕还有得转圜余地。
可偏偏凌家的二少爷凌枫还在沙匪的手里,唐晚姝刚得知夫君被害的噩耗便一病不起,她与凌落母女俩无依无靠,家中唯一的男丁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赘婿,更是扛不起大梁。
沙匪给凌家开下了夸张到可怕的赎金,为了赎回凌枫,凌家遗孀只得变卖了铺子和家当。
原本是骆尘这个赘婿带着赎金独自赶去西域赎人,后来唐晚姝病刚好点儿,便要追着去。
哪怕只是骨灰,她也要亲自带着夫君的骨灰回来,让夫君魂归故里。
庞大的商贾世家就此走向落寞。
凌落与骆尘二人下了马,将马拴在了湖边的矮树上,让马自己吃草喝水,二人就在一旁坐着。
凌落从包袱里翻出一块皱巴巴的饼,掰开了递了一半给骆尘,逗弄道:“怎的还是如此闷闷不乐的,难得出京城一次,全当玩了。”
“娘子,如今父亲遇害,你让我怎么笑得出来。”
骆尘将饼递了回去,这些天凌落看着瘦了一圈,憔悴得很,他实在心疼得紧,哪怕是自己饿着肚子,他也巴不得让她多吃点。
凌落半开玩笑地说着:“你就没想过,自己把这些钱全都卷走?反正我们孤儿寡母的也做不了什么,你日后带着这些钱逍遥快活,想纳几个小妾就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岂不是更好?”
骆尘听了这话,原本柔和的面色瞬间沉了几分,他一把抓住凌落纤细的手腕,将人带到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一般:“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我父母没得早,一直是岳父岳母照顾我,我又怎么会趁人之危?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堪的人吗?”
“够了,骆尘,你弄疼我了。”凌落开始挣扎起来。
“不够,我早已是非你不可,不管是商贾仕途,抑或是平民乞丐,我都只要你一人,不要再说那些话试探我了,好吗?”
他说是不够,可手上力道却是放轻了,仿佛呵护着珍宝一般地轻轻给凌落顺着背,小心翼翼地哄着她。
“能与你做夫妻,是我十世修来的福分,但我比你想的贪心很多,我想生生世世都与你做夫妻,落落,你呢?”
“嗯,自然也是想的。”
他的甜言蜜语让凌落轻而易举地沦陷其中,可偏偏此人的每一句甜言蜜语,又是他的真实所想。
凌落更是招架不住。
骆尘见着四下无人,胆子也大了几分,他渐渐凑近了,有意无意的向凌落索求着吻。
凌落却偏过了头,抬手挡住了他的唇,“尘郎,我们也离开京城好几日了,我想与你说点儿事,之后到了驿站我们再……可以吗?”
“好。”
原来从一开始,什么沙匪与绑架,全都只是凌落设计的一出戏,为的只是将凌家的财富全须全尾地保下来。
几个月前,户部侍郎风大人便找到了凌落,神秘兮兮地要让她出钱买一家人的命。
凌落还只当这老王八只是缺钱了,来找她打秋风,便随便给了他点儿赶紧打发他走,没想到风大人还真说出了些东西。
知道凌家被盯上后,凌落便一直在暗中安排着保全身家,只是没想到竟然来得那么快。
弟弟凌枫的信刚送出不久,风侍郎便再次提点了凌落,天家已经坐不住了。
此番计划,只有骆尘一个人被瞒得最久。
得知真相的骆尘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当天夜里,他好一顿折腾,才心满意足地消了气。
凌落在西域一呆就是一个月,总算是把凌家在中原的产业几乎都转移到了西域。
明日,她便随着骆尘一同回京。
这些日子以来北方战事就未曾断过,蛮族军队剽悍,在蛮族弯刀之下中原军溃不成军,一连失守了十来座城池,眼看着就要一路长驱直入到京城。
恰逢冬日,往北边运粮的时候车队又遇上了雪崩,折了几千斤粮食进去,眼见着北边数十万将士们就要饿着肚子过冬。
连天家都只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偏偏这个时候,京城又传出了百年一遇的贪腐重案。
户部侍郎风汐虽说清清白白,并未贪墨,却也受了影响,被革了职,回了老家。
现在新上任的户部侍郎凌落并不熟识,可从他上任后颁布的一系列律法条例来看,是个激进的。
他刚上任,一个律法下来,便让京城几个经商大家的产业都充了公。
这些商人可又岂是柔弱可欺之辈?头天才被充公了家产,第二天他们的御状便告到了金銮殿前。
但如此大刀阔斧的改革,尤其是仅凭一个新任户部侍郎就能做到的?
他背后撑腰之人,自然不言而喻。
于是那些商人的御状也是没泛起水花。
凌落光是听到波云诡谲,便头脑已经开始发痛了。
可最让她闹心的,还是骆尘的身体。
也不知为何,自从出了关,骆尘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大夫也看过了,药也用了,可偏偏不见好,看着心上人日渐瘦削的面颊,凌落除了发愁,也没有别的法子。
“娘子,不要担心,过几日等回京了,养一养身子自然就会好起来了。”骆尘枕在凌落的腿上,轻轻哄道。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凌落知道他是在忍着不要咳出声来,顿时心痛得紧了,她挪了挪位置,想让他枕得更舒服些。
“尘郎,你好好睡吧,我让车夫再慢些。”凌落给骆尘顺了顺背,好一会儿才把人哄得睡着了。
西域回京路途遥远,现在骆尘身体不好,只能乘马车,还需得慢些,不然他受不住颠簸。
骆尘在这路上病了好几次,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月有余,才勉强拖着回了京。
不过果真如骆尘所说,二人回到京城后,他身子就渐渐好了,也有精神缠着凌落了。
凌落洗漱完,一身暖呼呼地刚钻进了被窝,骆尘便缠了上来,软声撒娇道:“落落,我……”
“你?你想干嘛?睡觉。”凌落板着脸将骆尘不安分的爪子扒拉开,又把被子捂严实了,“你身子才好,安分些。”
骆尘也是个不容易放弃的,受阻一次算不得什么,转瞬又抱了上去:“我只是想问,你今日去见了周掌柜的,可有商量出什么?”
凌落心一软,轻轻在骆尘唇边啄了一口,道:“你怎么又担心起来了,周掌柜同我自小一起长大,我们可是一起学算盘玩算盘的交情,我信得过他。”
“你倒是信得过他,也是,他比我可信。”骆尘酸溜溜道,“之前娘子还那样试探我,现在换成他,倒是截然不同了。”
“你又在吃什么醋?我只是信他,但是我爱的是你呀。”凌落渣言渣语道,“现在周掌柜早已将凌家的产业包了出去,户部想查也查不到,等再过些时日,便能一起转到还在西域的父亲手底下。”
现在凌落手底下还有些铺子和产业,都已经归到了天家的名下,这些对于凌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凌落也不觉得有多可惜。
这些日子中原军节节败退,西边也有几个小国集结了不少军队,凌落只觉得国破家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幸好父亲早已在西域稳住了脚跟,巴结上了那边的贵族。
西域民风与中原不同,那边不讲究什么士农工商高低贵贱这一套,只要有钱,便是有了地位,前些日子父亲传信,似乎他已混成了个爵士。
难得说些正事,可骆尘却不安分得很,片刻后凌落便招架不住败下阵来,任由他予求予取。
“你究竟给她设下了何种幻境?为何她从方才开始,就有些不太对劲。”
秘境中的骆尘再一次将凌落勾到他肩膀上的手拉了下来,索性使了个术法将她的手固定住了,免得老是在他身上不老实地游走。
那黑皮炎兽少年转过了头,有些不自在地哼哼道:“还能是什么,不过就是凡人的生老病死一生呗,本兽这是考验她与那个姓魏之人的心性和悟性,你不要想太多啊。”
骆尘:“……”
凡人的生老病死中,必定涉及到婚丧嫁娶,联想到方才凌落方才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手,骆尘不用多想也知道了她此刻在秘境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再次拿出了剑,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那剑尖便已然顶在了少年的心脏处。
哪怕先前毒发,骆尘的面色也不曾有现在这般难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冷然道:“停下。”
只是单单两个字,便让少年吓得一个哆嗦,他知道他惹到这疯子了,可幻境中的走向,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黑皮少年壮着胆子,挺胸道:“我怎么停下,你如果想让她永远困在幻境里醒不过来,那你就刺下去啊。”
果然,此言一出,骆尘的剑往后退了几寸:“幻境中发生的事,你都能看见?”
少年:“那是自然,我可是编制幻境的主人。”
骆尘的剑又往上移了几分,直指少年双目:“那你这眼睛,便废了吧。”
少年:“?”
天杀的,他又怎么惹到这疯子了?
愣神片刻后,少年的面色从迷茫转为恼怒,连古铜色的皮肤都透出一丝血色来,若他肤色再白皙一些,恐怕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本兽才没去看!你当本兽有什么癖好,你以为本兽有兴趣看人类……看人类繁衍的过程?你怎么那么恶心啊你,你自己心里肮脏,就觉得本兽也肮脏吗?可恶,可恶,气死本兽了……”
“……?”
肮脏的骆尘先是一愣,片刻后才从这少年的诸如繁衍与肮脏之类的只言片语中,反应过来少年究竟所言为何意。
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也是对凌落有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可现在他只想一剑崩了这倒霉的秘境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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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落: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吗?有点爽到了。
骆尘:可恶,我要穿到她的幻境里把那个人鲨了!
黑皮崽:那个人是你。
骆尘:什么,她居然对我有这种想法(羞),只要我现在穿进幻境里鲨了那个人,不就能名正言顺和她贴贴了?
黑皮崽:……我没那么神通广大,不过,要是做梦能让你好过一点,那你就再多梦一会儿吧。
ooc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