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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中村藤吉二楼的靠窗位置,正对着波光粼粼的宇治川,只需稍稍抬眼便能把种满了樱花树的河流一览无余。
雾泽沙希着重介绍了远山和叶当时见义勇为的场面,再附赠一次夸夸。要是钱包真被偷走了,可想而知这次旅行有多灾难。
“小事啦。”远山和叶摆手。
黑羽快斗把排了许久才买到的冰淇淋递给旁边坐着的少女,在视线触及到对方手臂时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后把它传给另一只手。
“远山小姐是从大阪来的吗?”
清冽的微苦和奶香的柔软,极好地中和在一起,尾调带着些许淡淡的回甘,绵密的口感徘徊在齿间,凉丝丝的,沁入舌尖。
好像并不全是苦的,
有点甜。
雾泽沙希脑中不免分析起里面的配料和制作方法。
银汤匙触碰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震荡出几道浅浅的波纹。
马尾少女瞪大了眼睛:“好准!”
“这个御守是宇治上神社那边的款式吧,加上樱花季,最近游客很多……”黑羽快斗示意她手里握着的东西。
这副头头是道的模样让两个女孩听得更加入神。
“哈哈,开玩笑的。因为远山进店时不小心掉了这张招待劵,所以我碰巧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以蓝白为底色绘制而成的图画,一颗硕大而耀眼的宝石镶嵌在剑格处,一串黑字赫然印在纸面。
「全国高等学校剑道大会关西分赛!!!」
尾末是举办的地址和时间。
用了三个感叹号足矣体现这个比赛的重要程度。
远山和叶往兜里一摸,果然不见了。她连忙接过道谢。
“黑羽推理的时候吓了我一跳,那种感觉和平次好像。”
雾泽沙希眨眨眼:“平次是指——那位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吗?”
“咦?那家伙的名号居然响到关东了!”
因为兰说他似乎总喜欢找柯南君玩,而且案发现场出现的频率也不低。不过这些话还是默默咽回肚子好了。
“有幸在报纸上见过几次。”
她观察到远山和叶的态度和时不时检查一遍御守的动作,斟酌道:
“难不成服部君正是参赛者之一?”
“谁、谁专门为他求的啦!”
少女垂着眼睫,耳尖通红。
“……”
雾泽沙希抿了一口茶。
黑羽快斗淡定地望向窗外。
意识到已经自爆的远山和叶音量弱了几分,象征性地弥补一句,
“因为家父的工作性质所以才来祈福保平安,刚好碰上平次比赛,看在青梅竹马的面子上顺便帮他求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尤其把“顺便”两个字加了重音。
工作性质。黑羽快斗没由得想到中森银三那张抓不到他而气急败坏的怒容,干笑着。
“你父亲不会也是警察吧。”
远山和叶惊讶点头,
“沙希,你男朋友真不是侦探吗?”
“不是哦。虽然他很聪明,但其实是一位超厉害的魔术师。”
雾泽沙希想了想,还是补上了后面那句话,
“未来能成为世界级的那种。”
她浅色的瞳仁颤动,清亮如星。这不单是他们的约定,更是她对他的信任。
一股暖流涌入心口,一点一点地,流淌过发麻的四肢。黑羽快斗透过她的眸光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点由于工作而埋藏在深处的烦恼都消散了,心绪不自觉蹁跹、上扬不止。
这段话她好像说过——
“我还期待他以后给我塞几张世界巡演的门票。”
-
混合着水果的金杏蜜,抹茶栗子芭菲,还有色彩鲜艳生茶果冻,都由侍应生端了过来。
“看上去好好吃!但有点担心晚上会睡不着哎。”
侍应生的领结打得一丝不苟,腰间围裙系得紧实利落,手里的托盘端得稳当,步伐轻快却不急促。他听见远山和叶的话后,弯眼一笑,声音柔软得像春日暖阳。
“可以在睡前一小时喝温牛奶或者气泡水加速代谢,不过最好的方案是在下午三点之后就不要再吃抹茶了。”
侍应生浅金色的头发微微晃动,眸子里平铺着细碎的光泽,温和俯身。
雾泽沙希愣住。
谁能告诉她这位耐心提供建议的侍应生是安室透啊!
……就算是店长,知道他大老远跑来关西出差的目的是为了去别的地方打工,大概也会哭出来的吧。
安室透与她对上目光后,露出了一个清爽而礼貌的微笑,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从容地将他们点好的甜点放在桌子上。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在雾泽沙希僵硬地想要说些什么时,他却眨了一下眼睛,随后不带一丝牵挂转身走了。
他肯定是不希望被认出来的,那个态度就按住了后面要说的内容。
难道说,安室先生遭遇了什么需要靠打两份工才能挺过去的变故?所以是希望她保密,不要告诉店长这件事?
毕竟以安室先生的性格,或许真的遇到什么难事也不愿意说出口。
雾泽沙希的视野里又出现一个苍老的背影,正面看才认出是那位不小心在大阪站撞倒的老太太。
她拎着一个光看外观就十分昂贵的手提包,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发型后,优雅入座。
看到老太太精神头十足的模样,雾泽沙希也安下心。她有回去查过,骨折和骨裂的痛感都很轻,她很怕人家是由于没及时感知到疼痛才说没大碍的。
老太太刚坐下,安室透就走到她旁边。两人看上去单纯地在点单。
吸引雾泽沙希注意的是,老太太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安室透,眉目含笑,水绿色的眸子传达着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信息。
“平次应该后天上场,他一直念叨着要和京都泉心高中那位冲田君一决高下来着。”
“获胜者奖品就是那把印在招待劵上的剑啊,好像还镶嵌着一颗被称之为「绯刃之星」的宝石?”
“是的,好像是一颗鸽血红宝石,想不到黑羽对这个比赛也有了解。这次全国总决赛放在关西,等优胜者确定后,奖品就会展示出来。”
“哈哈,我之前有学过一点剑术。”
“这么一说,感觉黑羽和那位冲田君长得好像……”
这边聊着的黑羽快斗发现雾泽沙希掉了一会线,于是喊她回神,
“怎么了?”
“就是前几天撞到的那位妇人,她也来这吃抹茶。”
远山和叶:“给侍应生先生的礼盒,好像是个手表的牌子?”
“确实是。”
黑羽快斗拿出手机搜,然后把出售界面的价格放在她们面前。
那一串不知加了多少个0的数字格外刺眼,让雾泽沙希的下巴快要掉下来,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庞大的一个数字。
“九、九九九……”
甚至不敢完全念出来。
“但光从那位妇人的衣着就能看出来了,她的确很有钱。”远山和叶补充。
老太太把盒子打开,里面果真躺着一副带着细腻纹理的手表,表盘是深邃的墨蓝色,罗马数字刻度哑光,18k玫瑰金表壳打磨得锃亮,指针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沉稳的“咔哒”声。
雾泽沙希仿佛看到这副手表在光线下折射出金钱的璀璨光晕,每一次眨眼都能感受到它的硬朗。
老太太连着盒子放到安室透手上,嘴唇开合,说了点听不清的话。
“她说这个是特地买给你的。”
“快斗你会唇语?”
“嘿嘿,偶尔有用得上的时候。”
“那后面说了什么?”
“她还说别一天天泡你那咖啡了,昨天晚上不是说好见一面吗?”
“……”
“沙希?”
“在的,侍应生先生怎么说?”
“他倒是没说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明不明白的。安室先生居然急于用钱到这个地步吗,不惜当一个小白、咳,小黑脸。
“侍应生先生收下那块手表了。”
“嗯。我看见了。”
“……”
“为什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们说了什么?”
“我猜,我们动作是不是太明显了?他们好像注意到我们了。”
雾泽沙希听后立即收回几乎趴到桌子外边的身子,用勺子舀起金杏蜜,僵硬地如机器人般送入口中。
兴许是存在那么一点对同事感情生活的八卦,只是她没想到安室透浓眉大眼的,竟然能带给比她想象中还要劲爆十倍的消息。
仔细看,他也确实是富婆们喜欢的类型。
或许安室先生真的有难言之隐需要帮助。啧,但他应该算得上一个上进……啊,从旷工次数来说好像也不是很上进。
再次宛如闪电的思绪让她一震,回想起来那个承载了恐怖记忆的花店。平心而论,她那副诡异的表现是个人再次见她都会退避三舍,她自己也会。而安室透倒没任何恐惧的神情,她起初以为那是礼貌。
难道说,在安室先生看来不过寻常尔尔!
雾泽沙希颤颤巍巍地吃完了,却味同嚼蜡。
她懂了,怪不得安室透不想打招呼,事实很难以启齿啊。
意识到这既非道德却也不好解释他为何如此的理由,雾泽沙希眺望远处。
远山和叶敏锐发问:“沙希,侍应生先生他……”
她即答:“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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