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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七罪:抗旨不从(3)
一路平静,无南燕民兵干扰,在第五日,大虞铁骑抵达南燕王城三里之外,敲锣打鼓的声音拦住前行的队伍,一群穿着红衣的人载歌载舞,裴景和抬手,让军队停下,派一小队人马拿着长枪探视。
派去的人还未靠近,舞姬往左右移开,拉出一条红色横幅,上面白字写着“恭迎公主”。
去武疆时,就遇到一小队人马阻拦,裴景和担心有诈,下令逮捕舞姬。
横幅挑开,一位梳着彼时流行的双鬓单髻的男子站在舞姬跟前,一身白蓝色的衣服修饰出他瘦长的身体,裴景和脸色瞬变。
队伍一直停着不走,李拓云担心耽误进城时间,下车,借了匹马赶到队伍面前,看见面前的男人同样垮着一张脸,与裴景和不同,她的眼里没有憎恨。
眼前的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谢苦去,比起初见时干瘦的模样,谢苦去长胖了一些,脸上抹了白色的胭脂,遮盖晒得发黑的皮肤,连头发尖儿也精心梳理过,李拓云记得他的尸体前不久刚被发现,也许那具尸体不是他。
“谢家第四代世孙谢运来在此恭迎公主。”谢运来眼里只有李拓云,没有裴景和。
谢家与裴家一样,都是大虞世家,相比裴家,谢家出人头地的子孙少,在朝中的分量比不上裴家,李拓云记得世家大部分人名,唯独没听过这谢运来,他是哪里钻出来的。
世家养不出傻子,全是唯利是图的人,谢运来肯定是有是其他目的,李拓云不敢贸然接受他的恭维,“大虞军队进入南燕的最佳时辰是在巳时三刻,若你耽误军队进入南燕的时辰,致使我军霉运,不论你姓什么,赐腰斩之刑。”
谢运来言语里充满谄媚:“公主放心,奴不敢耽误时辰,奴来这里,是为了迎接公主,城中万事具备,百姓欢呼雀跃,迫不及待面见公主,请公主入城。”
“裴爱将,护送本宫进城。”李拓云头也不回,稳住气势,抓紧缰绳,驭马进城。
“是。”裴景和一扫不快,嘴角带着笑,驭马跟在身后。
南燕王城城门大开,地上铺满鲜花,两侧的百姓脸上死气沉沉,有气无力的洒着篮里的鲜花,看样子就知是被逼迫的。李拓云、裴景和并未派人提前来南燕王城教化百姓,这事是谢运来干的。
看样子没少用酷刑,谢运来这颗老鼠屎,完全打乱李拓云的计划。收复人心全用酷刑并不长久,还会物极必反。
前方百米处,一个身着华贵,杵着拐杖的男人一瘸一拐走来,李拓云勒住马,等他走近。
腿脚不便,杵着拐,这位就是她那未过门的夫婿,让一个王室杵着拐公然在其子民面前暴露缺点,这种损招亏谢运来想得出来,南燕子民只会将罪行一并推到李拓云身上,日后在南燕推行政策,只会寸步难行,李拓云小气,有仇当场报。
“裴爱将,现在是什么时辰?”
裴景和望天估计时辰:“已过巳时。”
李拓云:“出发时,本宫请钦天师推测进城时辰,巳时为最佳,错过时辰,日后我军便会触霉头。裴爱将,你说该如何是好?”
“奴军中有一位老天师,奴去请他来为公主解忧。”裴景和陪着演戏,让人请来老师父。
三言两语,老师夫便知道这两人是在演戏,他就是被骗过来做陪演。老师父是大虞人,心里虽不喜欢李拓云,但还是要维护公主颜面,伸出右手装模作样掐指一算,“禀公主,这事有解,只需要让延误时辰的人挨上四十军棍便可。”
李拓云给裴景和递去眼色,裴景和跳下马,带人走到谢运来面前,逮住他,剥去他的衣衫。
谢运来茫然,慌乱喊叫,“公主,奴不知犯了何罪,公主要如此惩戒奴。”
裴景和带着私仇,用力扯开谢运来的外衣,边扯边解释,“我军要在巳时进入南燕,你和一众舞姬在城门大肆跳舞,耽误我军进城时间,我军因此走霉运,老天师已经算过,要杖责闹事之人,以平霉运。”
“裴景和,你这是公报私仇。”谢运来被人架着,衣服被撕成破布条,“我要面见公主。”
这事儿本就是李拓云授意,裴景和才不给他这个机会,扯开他的裤子,拔走车驾旁的木棍,用力打下去,以报剜颈之仇。
李拓云听得见他的喊声,连自己错在哪儿都不知道,四十军棍不算白挨。
姞没骨快要走近,李拓云跳下马,快步走到他面前,扶着他握拐杖的手,“夫君受累了,快去为夫君搬轮椅来。”
姞没骨身躯一震,此前大虞使臣进入南燕,要南燕王室在城门迎接,即便是双腿不能行走的他也要迎接,李拓云突如其来的恩惠,让姞没骨头皮发麻。
不远处的孟常生快步送上轮椅,李拓云扶着姞没骨坐下,让孟常生引路,往王宫里走。
李拓云感觉到姞没骨在害怕,她放轻语气,“夫君莫要害怕,我即已答应不伤害南燕子民,便不会违背诺言,不论此前来的大虞人是如何威胁夫君,并非我授意,夫君身在王城,想必也知道其中弯弯绕绕,那些话不是我说的,夫君当不得真。”
姞没骨身在王室,怎能不懂李拓云话里的意思,不过,李拓云是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让他对大虞改观,她的目的昭然若揭,姞没骨没必要反驳。
“夫君不说话也好。”李拓云推着轮椅跟着孟常生走,赶来的姜又春、姞如烈跟在身侧,金舟、春刀跟在十步之外,“夫君听我说就行。”
“南燕已并入大虞,加上此前的武疆、祝其,合并为州,我近来一直在为名字烦忧,是叫南燕?还是叫武疆,或者是叫祝其,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我的名字叫李拓云,我出塞百日,拿下三国,我觉得应叫拓云州。”
姞没骨打断李拓云,“妻的母家有四大世家,十七位皇叔,拓云州肉大骨少,百官争夺,妻要小心。”
看来姞没骨花了些心思了解大虞,李拓云乐意和聪明人说话,“夫君觉得,我最应该小心的是谁?”
姞没骨:“裴家升无可升,其他三姓势必会争,刀光剑影,乱刀不认王储,妻要有所准备。”
李拓云:“夫君不想乱刀砍死我?”
姞没骨:“奴为囚,嫁予妻,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妻死了,奴和奴的家人并不会比现在更好,奴会永尊妻命。”
“你比姞如英重诺。”想到姞如英,李拓云就会想起惨死的平瑶等人。
“南燕人皆知三王言而无信,妻没必要拿他与奴比较。”姞没骨声音柔柔的,皮肤也白,让人产生想欺负他的念头。
李拓云把声音放得更软:“夫君和他有仇?”
姞没骨:“天家每一位皇子之间都有仇,或大或小而已。”
身体虽弱,却有些脾气。男人真是矫情。姞没骨不想说,李拓云也懒得问,日后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
南燕王室都跑了,只剩下个两个人,现在已经见到了一个,还有一个。
王城门口见不到人,就只有去王宫了。比起姞没骨,李拓云更想见到姞如厌,她想跑起来,奈何满城百姓围着两边,李拓云还得装一装,跟着孟常生慢慢走。
临近午时,太阳挂在头顶,热得是在受不了了,李拓云停下脚,“烈日灼灼,子民晒在太阳底下,本宫心疼万分,各位散了吧。”
之前收到的消息是等到李拓云进入王宫,这儿离王宫还远,南燕人悄悄看李拓云,担心她变卦。
李拓云深吸一口气,松开轮椅,提高音量,“所有人立即回到家中,否则……”
李拓云话还没说完,南燕百姓一窝蜂跑了。
“……”跑得倒是挺快的,我没说要罚你们呀。
姞没骨偷笑。
李拓云伸过头来,问他,“夫君在笑什么?”
姞没骨收起笑容:“烈日当空,王宫还远,妻还是乘车驾比较好。”
“不用。”李拓云贴着姞没骨耳朵说,“晚些时候我再来看夫君。”
姞没骨脸颊瞬间蹿起一团红晕,低着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抓紧膝上的衣袍。
李拓云起身对姜又春说:“又春,找裴爱将借两匹马,我们送妹妹回家。”
闻言,姞没骨回头,看向李拓云身后的侍女,从姞如烈身上找出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姞如烈不看他,等着姜又春借来马,跟随李拓云一起赶往王宫,
听见马蹄声,裴景和心急如焚,吾妻胆子真大,真叫人担心。
他把木棍丢给手下,叮嘱继续打,疾跑到马前,翻上马,追赶过去,身后跟着一队将士。
姞如烈来过王宫,多年不来,南燕王宫没多大变化,她在前引路,领着李拓云穿行数条街道,停在王宫前。
远远看见一个半大的小孩儿跪在太阳底下,李拓云其他赶过去,停在她面前,“小妹妹,你的家人呢?”
“南燕府尹姞如厌恭迎公主。”地上的小女孩儿双手平行抬起,手里放着一道圣旨,声音洪亮。
李拓云上下打量她。
姞如厌最多十二岁,她是先前代表南燕和谈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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