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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栾月眼睁睁看着程暮的脸色变红，从脖子到额头无一幸免。

　　这什么反应？

　　她刚想起身不干了，下一秒，程暮身体先于语言系统，径直靠了过来。

　　嘴唇覆上温热柔软的触感。

　　明栾月心跳快了许多，感官被柠檬薄荷味包围，整个人浸入冰凉的柠檬水，一时丧失了思考能力。

　　“这样可以吗？”程暮稍稍离开了几厘米，气息扑在下颌上，震得她产生密密麻麻的痒意。

　　明栾月抬起眼睑，撞进了对方的眼眸，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她咽了咽口水，掐住手心朝前倾，主动吻向程暮的唇。

　　下一步该干什么？

　　明栾月仔细回想之前做的功课，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程暮也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宛如一具健美的石膏雕塑。

　　两个接吻生手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动作。

　　笑声突然从程暮的口中溢了出来，唇瓣被震颤，明栾月忍不住跟着笑。

　　下一秒，两人分开了距离，看着对方齐齐笑出了声。

　　明栾月的手扶在程暮的手臂上，感受到衣料下肱二头肌的鼓动，忍不住捏了捏。

　　程暮停住了笑，双眼明亮地盯着她。

　　明栾月渐渐收起了笑，松手朝身后藏。

　　程暮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掌牢牢包裹住，大拇指摩挲着手背的肌肤。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问道。

　　什么关系？

　　老实说，明栾月也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刚刚那一刻很想吻他，于是就这样做了，至于吻过之后是否要在一起，她并未考虑过。

　　氛围在明栾月的沉默中逐渐冷凝。

　　“嗯？”程暮捏了捏她的手，“你不知道吗？”

　　明栾月无辜又认真地回望他。

　　“那我给你几个选项好不好？”程暮换了条腿后撤，身子离她近了些，“一、情侣；二、异性好友；三、暧昧对象。”

　　明栾月缓缓回道：“我选四，可以亲吻的关系。”

　　程暮沉默了。

　　明栾月拽着他的手站起来，男人高大的身材顿时在眼前升起一座山，牢牢堵住她的视线。

　　她挣开他的手，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嗯......

　　腰果然很细。

　　明栾月甚是满意地搂紧，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你喜欢我。”

　　“是，”程暮看着胸前毛茸茸的小脑袋，垂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攥，意识还没从被她抱住的喜悦中脱离，下意识地抬手回搂她的腰。

　　明栾月抬头望他，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扬起笑：“好巧，我也喜欢你。”

　　程暮脑袋顿时“嗡”了一声，体内的肾上腺素飙升，这五个字的刺激程度绝不低于决赛赛点接住快要落地的球。

　　他双眼发直地追问道：“真的吗？你喜欢我什么？”

　　明栾月愣是没料到他会问原因，顿时表情一尬，想了想决定破罐子破摔，假如他无法接受自己在感情方面的庸俗，那她俩也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你的皮囊，和你的身体。”

　　程暮的耳尖红到可以滴血。

　　靠。

　　太棒了。

　　感谢他那一对看脸结婚的父母，赐给他一副明栾月喜欢的外貌。

　　程暮恨不得立刻趴下来做100个俯卧撑让她摸到充血的腹肌和胸肌。

　　明栾月歪了歪头：“你喜欢我什么？”

　　清亮平静的问题霎时如一盆冷水把他从头浇了个遍。

　　程暮说不清原因。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只知道她一出现，注意力就不自觉落到她身上，没有变化的心情也会生出兴奋的曲折，然后疯狂地引起她的注意，她的目光只能落在自己身上，绝不许偏移一寸。

　　沈岐川说他这是痴汉行为。

　　程暮不敢说实话，只得笼统回答：“你的全部。”

　　明栾月的注意力早就飞到工地上去了，还在苦苦思索究竟如何划分年代断层，此刻被他打断，不禁一愣。

　　“什么？”

　　程暮耐心重复：“你的全部，我都喜欢。”

　　他又细细说道：“你的声音很清亮、干净，你的外表漂亮，皮肤洁白，你有一颗聪明的大脑，里面储存了我这辈子都无法读懂的知识，我喜欢你的野心、冷傲，你坦荡说出欲望的样子很有魅力。”

　　“明栾月，你的一切令我着迷。”

　　明栾月很满意这个答案。

　　她如此优秀的一个人，程暮有什么理由会不喜欢？

　　她把程暮抱得更紧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程暮紧接着追问，“可以是情侣关系吗？”

　　明栾月做事情一向追求效率，只不过感情上的事还是第一次实践，她仔细思考了今年的计划和预计空闲时间，缓缓给他答案。

　　“程暮，你应该知道，我今年是研三吧？”

　　程暮愣怔了一下：“当然。”

　　站得腿累，明栾月松开他，拿掉环在背上的胳膊，在书桌后坐下。

　　她打开电脑上的“学业计划”文件夹，在里面找到了“研三规划”的excel表格，当着程暮的面打开，光标定位在九月末。

　　程暮扯过另一把凳子坐在她身旁，认真看她的动作。

　　“目前完成到这一步了，”明栾月点了点“进驻基地”的表格框，光标移到下一行，“下一步，我需要回到学校认真准备毕业论文和明年春天的博士招生考试。”

　　表格里的计划从年到季度再到月，密密麻麻地塞满了每个空白。

　　“这两项是我研三的重点任务，每一个的难度都不小，你应该听过那句话吧？”

　　程暮扭头看她，直觉她会说出一些不好的话。

　　“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明栾月支着下巴看他，表情无辜。

　　程暮：……

　　两分钟前的欣喜若狂此刻全部化成了泡沫。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他问。

　　明栾月疑惑：“什么？”

　　“被渣女伤害后心碎的声音，”程暮面无表情，但又咬牙切齿，“噼里啪啦。”

　　明栾月表情一僵，拉开抽屉在里面一顿翻找，最后把一个小物件放他手里。

　　“我这里有502胶水，不要害怕，心碎了就给你粘起来。”

　　“我谢谢你啊，”程暮皮笑肉不笑。

　　明栾月忍不住弯起嘴角：“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程暮感觉心跳像是在坐过山车，一上一下晃的厉害，但他甘之如饴。

　　“有一项国际研究表明，经常看帅哥对心血管有利，恰好你长的很合我胃口，烦恼时多看看你那张脸压力也会变小。”

　　程暮没有压住上翘的嘴角，握住她的手：“你说的很对。”

　　“所以就让我们保持最纯洁的亲吻关系吧。”明栾月真诚提议道。

　　程暮彻底被说服了。

　　看着明栾月那双明亮的眼睛，他很难说不。

　　不要贪心。

　　他拿出运动员与生俱来的耐力，对藏在灵魂深处的渴望进行抑制。

　　“好的，”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我保证做好你的压力调节器。”

　　明栾月骤然松了口气。

　　“你能有这个觉悟我非常开心，”她回得平淡，“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那现在可以吗？”程暮问道。

　　福至心灵，明栾月一手拽住他的衣袖，探身吻上了他的侧脸。

　　“运动员的皮肤真好。”明栾月上手细细抚摸他的脸颊。

　　程暮满头问号，怎么也没明白她会把话题突然跳脱到这个地方。

　　不过，她夸我了。

　　程暮由衷感谢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累，此刻都化为被她夸奖的胜利果实。

　　他弓起背，拉低了两人的身高差，让她摸得不那么累。

　　可惜明栾月触碰了几下就收回了手。

　　“好了，”她拍了拍他大腿，“我要看书了，你自便。”

　　下一秒，程暮眼睁睁看着她转身打开笔记本，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一个优秀的贤内助必得支持伴侣的事业。

　　他只得悄悄起身，拎起凳子放回原位，把瓜盘放在不碍事又能伸手够到的地方，站在书桌旁犹豫了几秒，转身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房门再次被敲响。

　　“学姐，吃午饭了。”程暮在门外说道。

　　明栾月合起本子，抓起钥匙和手机，开门走了出去。

　　程暮正靠在门侧的墙面旁，手上提着个黑色登山包，见她走出来，立马直起身子：“你们平时吃午饭都这么晚吗？”

　　明栾月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二点半了。

　　“平时会早半个小时，”明栾月率先朝楼梯口走，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给我五分钟时间，好不好？”程暮晃了晃手里的包，“给你带了点物资。”

　　明栾月一愣，推开门：“可以。”

　　“这几包米线可以常温储存，”程暮从包里掏出六包速食米线，明栾月一看，不是泡椒就是麻辣，“没有胃口时可以换它们开胃。”

　　把米线放桌上后，又从包里掏出一口小电锅：“用它煮。”

　　明栾月暗暗咂舌，本想吐槽该行为有添麻烦之嫌，但理智提醒她最好不要打击别人的善意行为。

　　程暮又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摆在桌子上：“里面是必需品，这里没有超市，囤货用完时可以靠它们应急。”

　　明栾月撑开袋口一看，里面是四包卫生巾，两包暖宝宝和一袋红糖。

　　卫生巾甚至还细心地区分了日用、夜用和安睡裤。

　　“程暮。”她说。

　　程暮抬头，看过来的目光温柔：“怎么了？”

　　“你会为普通朋友买卫生巾吗？”

　　明栾月的占有欲发酵，举着纸袋不爽道。

　　程暮耳尖发红：“我的异性朋友只有你，不论如何，我都会为你准备你需要的。”

　　“至于卫生巾的品类，我按照网上的功课购买了这三款，后续会根据你的喜好进行更换。”

　　程暮并没有给她沉溺于尴尬的机会，紧接着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速干收纳袋：“这附近去医院很麻烦，里面备有基础的药物，可以救急，但严重时一定要及时就医。”

　　拉开收纳袋的拉锁，随手一翻，里面塞着感冒药、肠胃药、布洛芬、碘伏棉签、创可贴以及好几包膏药。

　　“膏药是从队医那儿买的，”程暮见她提起膏药袋子观察，解释道，“缓解肌肉疼痛的效果很好，万哥说干你们这行的容易脖颈疼、腰疼，我想你会需要它的。”

　　明栾月放下膏药，看他从包里掏出健康的小零食、维C补剂、鱼油、防晒霜，以及一件全新的冲锋衣，说不感动是假的，看着程暮认真的侧脸，心头有暖流涌过。

　　“这里的物质条件简陋，好在可以通快递，”程暮边从他那个26升的黑色登山包里掏东西，边交代，“学姐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下午我就得归队了，听说你前几天摔伤了腿？严不严重？今天换药了吗？在队里我经常帮别人和自己换药，可以的话我能这样对你做吗？”

　　明栾月在他絮絮叨叨的声音里平静地看着他，许久后抱臂靠墙道：“程暮，你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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