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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怪你了
“没什么的,”她说,“反正你在我心目中就是第一啦?”
小姑娘欢快的晃着脚,和他叽叽喳喳:“唐昊那小子超级臭屁,没有你魅力大,人缘好,臭屁小子没人喜欢呢!”
“不过,唐昊现在是队长啦,他的风格和你之前不一样,打法也是,就是可能,方锐前辈……”
沈溪溪欲言又止:“哎,方锐前辈可能会比较难受。”
“他会想你的吧。”
“想我,”应该是想的吧,方锐在他走后就一直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每一任队长会有不同的风格,俱乐部上层也会根据队长意见来进行人员调动。
唐昊变成队长,最难受的估计是方锐。
这他也想到过,可是盗贼本来在大家潜意识当中就不是什么好词,流氓也只是稍微比盗贼高一点而已。
“他会想,也可能是在夜深人静吧。”
表面上是绝对不会流露出来的。
“嗯!”
“打球和做战术分析是一样的,”叶修点评:“我们布置每一个环节都要考虑到对方的做法,然后根据对面的行动进行诱导或者反击。”
“都是运动,”喻文州道,“电子竞技,球类运动,都大差不差。”
“需要用到的身体部位不一样而已。”
“像她就接不了扣杀,能接也是擦网。”
“羽毛球还好一点,网球本来就重,加上球拍。”
“多挥几下就会陷入体力快速耗尽的局面。”王杰希淡淡的。
“所以。”
“不能打消耗战。”
张新杰代替战术大师总结:“肖时钦肯定也知道。”
肖时钦也是战术大师之一,当然会得出一样的结论。
“好的,双方加快了攻势,好像不约而同的……”
戴妍琦喘着粗气,手臂好像变成了花椒,在太阳底下一晒就变成辣味,密密麻麻的炸出酸痛的泡泡。
泡泡顺着风飘啊飘。
她差点开始眼冒金星了。
太难为她了吧。
雷霆对于女孩子还是比较看重的,舍不得让她去干一些粗活,她上次最累的时候大概也就是把自己行李搬到宿舍。
对面的也太认真了。
不是说兴欣都是要跑圈的吗,为什么要和沈溪溪打啊。
这个林敬言前辈的眼镜为什么不掉啊,牢牢的焊死在了他眼睛上面吗?
他的眼镜还会反光啊?
肖时钦同样感到不妙,他的近视程度有点深,挥拍会和实际情况差那么一点点距离,正是因为这些距离,导致轮到他接球时会漏掉或者打不到而落地。
小戴也迅速发现了,她一直在努力试图帮忙,接过几个本来是他负责的球。
再这么下去。
肖时钦想,自己毕竟是男性,不能老是让女孩子帮他。
而且小戴明显开始体力不支了。
“还好吗?”
林敬言游刃有余。
毕竟因为体力不行而被轮回打败后,他们四个都开始了体力特训。
效果是有的。
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挺,林敬言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词语,挺会玩。
开合战术是只适用于没什么战术策略,没有什么默契的情况,打到一半,她开始换战术,让林敬言守在前。
正手反手都打的不错啊。
正手接球比较简单,反手接球更加要考虑力度和角度了。
“还行。”
加快攻势的后果就是,戴妍琦率先跟不上了。
她还在颤颤着双腿要去接球,被肖时钦喊了。
于是两个人很轻松的拿下了比赛。
等到比赛已结束,沈溪溪腿一软。
直接坐到场地上,其他人怎么喊都起不来。
对面的戴妍琦也是一样。
戴妍琦脸都被晒红了:“没想到……”
“啊啊太累了!”
两个人同时抱怨,“哪个家伙把网球塞进去的!你还真报名了!”
“我是疯了吗要拿着这么重的网球拍在这里挥啊挥,”
“怪我,队长,早知道我就不抱着好玩的心态报名了,还连累你。”
“没事的。”
肖时钦想把她拉起来,“地上脏。”
“不过,你真是一点情面也没给我留啊?”戴妍琦摆摆手,肖时钦只能根据太阳的方向,拿自己身体给她遮阳。
“说好的一起防水呢,你放的是马里亚纳大海沟吗?”
地上的沈溪溪委屈:“我放了啊!”
“不能多放放吗!”
“我本来都跑不动了,”沈溪溪说,“我看你还在那边跑,我说那我也加快跑一跑。”
“那你也,好吧,”戴妍琦揉揉鼻子,感觉喉咙里有股血腥味。
“主要是林前辈,谁知道他这厉害啊?”
他转过头去,“我和你说,不是叫你稍微,松松劲儿吗?”
林敬言很无辜的:“我也不知道对面的体力情况呀。”
打完一场球的青年只是胸膛微微有起伏,微微发汗,打比赛需要手速时不时的提升,打球运动只需要步伐配合,手臂用力,手指不让拍子甩出去就行了。
手速上升到一定阶段会让指头麻木,这个不会。
“我猜到对面是新手组合,小戴又是女孩子。”
戴妍琦大叫:“直接说我们是菜鸟就好了。”
“啊。”他抱着对凡事对手都要尊重的态度:“我没有手下留情,也没有你们女孩子的事先说好什么放水。”
“没有大比分落后。”
肖时钦苦笑了一下。
同样是戴着眼镜,肖时钦就没有林敬言那种书读多了浑身散发出来的润感,他度数高,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有些呆呆的。
不过林敬言可能也是读书读多了,说话偶尔有些不接地气。
“还要坐吗?”
他问,“不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吗?不然会更加腰酸背痛。”
“哎呦,我,”
她叫,“戴戴能起来吗,起来的话扶我一下。”
戴妍琦没好气的:“起不来。”
“还是我来吧。”
楚云秀和唐柔自觉的,一个拉起一个。
两个姑娘还在碰面时伸手打了对方一下。
“晚上吃饭见!”
“赛场见,啊对哦,晚上还要吃饭。”
“姐妹局,敢不来?”
“我之前和大家说好了,我晚上有事……戴戴你忘了吗?”
戴妍琦一拍脑门,“忘掉了。”
“挺可以啊。”
回到兴欣那边的沈溪溪一屁股坐下。
难得叶修夸她,“不会喊哎呦哎呦我好累,手好酸。”
“我那是运动,不是船夫喊号子。”
“过去那么少的船夫都能让船动起来。”
“人家们卖的那是苦力活,我干不来。”
“不过怎么会想起老林的啊?”
小姑娘说,“很简单啊,咱队里是什么情况我摸的比谁都门清,会打网球的根本不在咱队伍里,然后问一圈就只有林前辈了。”
“哦,大孙前辈也会,但是他手臂那样,我不忍心让他过来陪我参加这么,好吧,”她转移话题,“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来运动会。”
“大孙前辈。”
“嗯!”
“有没有小孙后辈?”
“叶修你明知故问吗?”那孙翔不就在那边吗?
“要叫队长。”
“好的队长,没事我就先回去了队长。”
————
回去之前,沈溪溪还去了趟厕所。
叶修逼着她喝了一点点补充盐分的水,她喝了。
没一会儿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让人听见怪不好意思的。
她还要顺便去厕所看看自己哪里有没有被晒伤,苏沐秋千叮咛万嘱咐叫她要抹好防晒,还要妹妹监督。
抹是抹了,汗水在脖子上一滴下去,又痒又奇怪。
这防晒是防水的,效果应该很好。
不管了,先去厕所先。
拿着一大包纸,穿着队服的沈溪溪开始冲刺。
坏了,越跑肚子越痛。
于是小姑娘改成了快走。
这么一路努力夹着屁股,总算是到了厕所。
“拉,肚子……”
这两天本来就体力耗费巨大,还要在这里。
感觉肚子和大脑同时被掏空了。
沈溪溪迈着酸软无力的腿,一点点挪动到了门口的镜子前。
镜子前就是洗手池。
等她洗好手,顺便低头洗把脸的时候。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在背后说,“你,这么多天,在躲我?”
她的背脊下意识的抖了几抖。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张佳乐。
张佳乐对她应该是很失望。
沈溪溪想。
一个铁杆粉丝,最后被发现和自己最好的兄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个渣女还在不断挑拨离间。
带入一下,沈溪溪觉得自己真的是该打啊,本来就应该是刚刚好的距离,她非要搞暧昧,暧昧就算了,还和他最好的朋友搞。
一个人跳着舞,在众多人之间转来转去,要是不被发现还好说,被发现了,那不就是每个人都给她一个推力,叫她倒在地上,跳不了舞,调不了情,榨不了钱?
张佳乐这么有钱应该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等着回答。
盯着她的脖子,那是他能观察到,她唯一能露得出来的皮肤部分了。
上面还有细细的绒毛,不知道是受到了惊吓,还是本来就害怕他,竖的比电线杆还直。
部分洗脸的水珠撒到后面,浸湿了一点点皮肤,将这些绒毛部分的粘连在一起,让他莫名想到了海边的涨潮。
水珠是大海。
皮肤是礁石。
绒毛就是长在礁石上的海草。
能引起她这么大的感情波动。
他窃喜又得意。
“你,你不是说,”纤细的身体和声音一起在抖,“说我对你很失望?”
“啊。”张佳乐说,“那是我,心情极度差的瞬间脱口而出的。”
“不是不理我了?”
“等会,我说我不理你了?”
沈溪溪把水龙头关掉,“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自生自灭,我不会和你说话……?”
“没有。”
张佳乐继续说,“我一开始是很失望,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太好了,我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啊。”她干巴巴的,不敢回头。
“我在你心里形象这么好?”
“但是,差距很大。”
“地位不平衡。”
生气是自然的。
“我又是被动的性子,你,犟得很。”
于是将近一个月两个人都没有过聊天。
张佳乐还怀疑过自己微信是不是被删掉了。
“嗯……”
可是这家伙能当着他的面跳海,跳海都能做出来了,比起生命安全问题,感情也,就和海水里面的海草那样,顺着水波,水波到哪里,他就到哪里。
黄少天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黄少天那时候的表情堪称是目眦欲裂。
所以。
我不怪你了。
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是那么全心全意为了我好。
要怪就怪自己太认真,不坚定。
栽在别人手上就栽了。
“你给我的那个纸条,是空的。”他喃喃自语。
“你要表达什么意思?”
沈溪溪开口:“我要你,做你自己,空的纸条,所以随便乱画……?线条无所谓,颜色无所谓,想画什么画什么。”
“好啊,那你也要做你自己。”
“我承认之前我的话是有些重。”
张佳乐上前一步。
“但是,我,我……”
她的肩膀一下子卸了力气:“你这么好,我。”
“我这么坏。”
“不,你很好。”
“不,我骗你。”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不,”
她哭了。
泪水滴答滴答掉在水池里,“对你不公平,我这样……”
“你那么好。”沈溪溪又一次重复。
张佳乐哑然。
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父母给他讲鳄鱼的眼泪。
“哪怕鳄鱼哭的再伤心,它也是为了要吃东西。”
“也会长着血盆大口,一边吃人一边流眼泪。”
后来他知道,流泪就是鳄鱼的生理反应。
“人是不一样的。”
眼泪对鳄鱼来说,就是盐分过大,想要排除体外。
眼泪对人来说,就是起到润滑眼球的作用。
“你转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她不敢面对。
怕再次叫他失望,怕那双漂亮眼睛生出仇恨的刺,怕他的嘴唇吐出心寒的言语。
“你把她,惹哭了?”
半不确信的第三个人插入话题。
“这样不好。”第四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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