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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丝 (四)
林晚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猜测,“难道他知道我们会来?”
“可能是忘了锁门。” 我也猜一下,引来了贺临川的轻笑。
刘卫东轻轻地推开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仓库内部的景象,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
仓库的两侧,一排排木偶整齐地排列着,其中几个的脸庞与新闻中的植物人罪犯一模一样,眼神空洞,嘴角挂着那抹诡异的似笑非笑。在这些木偶中间,还散落着一些尚未完工的木偶,它们的头颅、四肢被随意地摆放着,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仓库的正中央,是一张巨大而狭长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雕刻工具,还有一堆堆雕刻了一半的木块。空气中弥漫着木屑与朱砂的气味,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让人感到极度不适。
我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张老旧照片吸引了,那是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像是民国时期的。照片里有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穿着旧式的长袍马褂。
坐着的那个男人,长相斯文清俊,眉眼间竟与林晚有八九分的相似。而他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目光冷峻,唇线淡薄,那种阴郁的气质,即便是在黑白照片中也无法掩饰。
林晚也看到了那张照片,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个站着的男人,声音嘶哑:“这人就是沈行舟!”
我与贺临川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
就在我们正在看着那张旧照片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仓库深处传来,”几位客人是想修木偶,还是想新做一个?”
我们猛地转过头,只见一个男人从一旁的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简洁的黑色外套,身形颀长,面容冷峻,眼神里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正是照片上那个站着的男人,沈行舟。
刘卫东没有丝毫犹豫,他向前一步,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沈行舟先生,我们是市局的警察,我们怀疑你跟最近几起植物人案件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刘卫东的语气严肃而充满威严。
沈行舟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他的警官证,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
“警察?” 他微微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我不过是个手艺人,能有什么嫌疑?”
刘卫东没有被他的话所干扰,继续追问道: “我们发现那些人都曾与你有过接触,你能解释一下吗?”
沈行舟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个未完成的木偶,轻轻抚摸着。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木偶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近乎病态的温柔。 “或许是因为,他们欣赏我的手艺,所以在某些场合聊过一两句吧!”
刘卫东再次逼问道: “那为什么,所有受害者的症状都一模一样?而且,我们还发现,你的木偶与受害者的面容完全吻合。这难道是巧合吗?”
沈行舟将手中的木偶放回原位,转过身,目光直视着刘卫东, “刘警官,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巧合。雕刻木偶是我的工作,我刚好觉得他们的神态,让我有了创作的灵感,所以便雕刻了跟他们很像的木偶。你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这样闯入一个公民的私人领地,只怕不太合适。”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让刘卫东一时间也难以反驳。
就在刘卫东与沈行舟僵持不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贺临川开口了。
他的声音轻而缓,语气带着探究和戏谑, “既然沈先生这样说,那我们可以带几个木偶回去看看吗?”
沈行舟的目光缓缓地从刘卫东身上移开,转向贺临川,他的眼神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我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兴致。
“居然是紫微笔……” 他轻声低语。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目光又回到了贺临川身上。
“可以呀,” 沈行舟说道,脸上重新挂上那抹淡然的笑容, “这里的东西,只要你能拿得动,随便拿。”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举起右手,然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林晚,语气轻柔得像是情人间的告别。
“小晚,我们下回再见,要想我喔!”
他说完,身形便如同烟雾般,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我耳边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那声音来自仓库两侧。
我惊恐地看去,只见那些原本静止的木偶,竟然缓缓地动了起来。它们的手臂、脚掌、头颅,发出骨头摩擦般的声音,向我们缓缓地逼近。
“小心!” 刘卫东大喝一声,掏出佩枪,对准其中一个木偶射击,子弹准确地击中了木偶的胸口,发出一声金属般的脆响,却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这些木偶坚硬得超乎想象。
“快出去!” 贺临川的声音传来,他手中结印,扔出铜钱,将一个冲过来的木偶砍成两半。
他们两个边打边挡在我和林晚前面,我们四人拼命地向门口退去。
然而,木偶的数量太多了,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完全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一个木偶挥舞着坚硬的拳头,朝着林晚砸来。我下意识地用右手去挡,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耳边响起,我的右手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被震得后退几步。
我踉跄着,扶住墙壁,只见那木偶的拳头依然向我砸来。我闭上眼睛,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听见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贺临川已经站在我面前,把一张符纸贴在木偶头上,大喝一声, “定!”
木偶便定住了。
他拉着我们,退出门外,然后关上门。
在关上门的一刻,我看到木偶都停止了行动,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刘卫东喘着气,仍忍不住问道,“我们不带木偶走吗?”
贺临川看看我, “先去医院吧!小宋骨折了。”
“而且,我拿了更有用的东西。” 他贼笑兮兮地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那正是我们在墙上看到的那张老旧照片。他居然在刚才那场混战中,还有闲工夫去把那张照片给拿下来。
真有你的!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用佩服的目光看向他。
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林晚不停地向我道谢。我只能一边痛得冒着冷汗,一边安慰他。
其实我心里只想着治疗时别太痛就好…..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我坐在急诊室的椅子上,右手传来阵阵钝痛,医生正仔细地帮我检查。
“右手桡骨骨折,需要打石膏固定。”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用纱布和石膏将我的手臂包扎起来。
刘卫东在一旁看着,脸上写满了歉意。“对不起,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这不怪你,” 我摇了摇头,忍着疼痛笑道, “这都是意外。”
林晚站在一旁,他看着我被包扎起来的手臂,脸上满是愧疚。“宋辞,真的谢谢你。”
“行了,别说了。” 我打断他, “你都道歉了两小时了。”
包扎完毕,痛是肯定的,但除了有点僵硬,倒也没有大碍。
刘卫东看我没事了,把我和贺临川送回天师馆后,便说要先回局里,这案子有了新线索,他得马上回去汇报。
“我先回去看看,” 刘卫东看着贺临川,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信任的表情, “要是有需要你们帮忙的事,我再跟你们说。”
贺临川点了点头。他将那张照片递给林晚,眼神示意他收好。 “照片中有一个跟你很像的人,你先拿回去看看。”
林晚把照片收好,和刘卫东一起回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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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折了,之後有很多不方便吧!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