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又争又抢哪里会有老婆

　　从那之后，秦暮寒和方明霁的日子过得像浸在蜜里。晨起时总有温好的牛奶，加班晚归会看到亮着的玄关灯，偶尔拌嘴也总以方明霁笑着顺毛收尾，连肖砚舟他们都打趣说，再看这俩腻歪下去，怕是要把狗粮当主食吃。

　　转眼就到了年根，窗外的雪下得绵密，秦暮寒正窝在沙发上看文献，方明霁的手机忽然“叮”地响了一声。他拿起看了眼，指尖顿了顿，随即凑到秦暮寒身边，把屏幕递过去，是方母发来的消息：“年三十回来过吧，让小秦也一起来。”

　　秦暮寒的睫毛颤了颤，抬头看向方明霁时，眼里带着点不确定的慌张。方明霁捏了捏他的后颈，声音放得柔：“我妈主动说的，放心，有我在。”

　　年三十那天，车刚停在方家别墅门口，秦暮寒攥着礼盒的手指就有些发白。方明霁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帮他理了理围巾：“别紧张，就当来吃顿家常饭。我爸妈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嘴硬心软，他们要是说什么不好听的，我来挡。”

　　秦暮寒“嗯”了一声，推开车门时，手心还是沁出了薄汗。

　　进门时，方父正坐在客厅看财金新闻，方母在厨房和保姆忙着摆盘。看到他们进来，方父抬了抬眼皮，没说话，却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了位置；方母从厨房探出头，说了句“来了”，语气算不上热络，却把手里的草莓递了过来，“刚洗的，吃点。”

　　这态度比四年前秦暮寒第一次上门时好太多。那时方父直接摔了杯子，方母红着眼圈让他“离明霁远点”，如今虽依旧带着疏离，却没了当初的剑拔弩张。

　　席间，方母给方明霁夹了块排骨，余光扫过秦暮寒面前几乎没动的碗筷，顿了顿，又夹了个清蒸鱼丸放在他碗边，没说话，转身去盛汤了。

　　秦暮寒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抬头时撞上方明霁的目光，对方朝他眨了眨眼，悄悄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他心里那点紧绷的弦，松了半截。

　　方父喝了两杯酒，忽然开口问秦暮寒：“回来后，工作都安顿好了？”

　　秦暮寒愣了一下，连忙应声：“嗯，在原来的研究所，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方父点点头，没再多问，却把面前的一盘酱牛肉往他那边推了推。

　　春晚开始时，客厅里暖融融的。方母削了盘苹果，先递给秦暮寒一块，指尖碰到他手背时，两人都顿了一下，方母很快收回手，转身去给方明霁找毯子。

　　秦暮寒捏着那块苹果，果肉的清甜漫开来，心里忽然酸酸软软的。他知道，方家父母从未真正松口说过接纳，可这些细微的举动，递来的草莓、碗里的鱼丸、主动搭话的关心，都像冬日里透进窗的阳光，不炽烈，却足够把坚冰融出一道缝。

　　守岁时，方明霁靠在沙发上打盹，头歪在秦暮寒肩上。秦暮寒低头看他，睫毛在暖光里投下浅浅的影。方母端来两杯水，放杯子时动作很轻，轻声说：“他从小就这样，一到后半夜就犯困。”

　　秦暮寒“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哑：“谢谢您。”

　　方母没接话，转身回了房间，走前却替他们把客厅的落地灯调亮了些。

　　窗外忽然响起烟花声，炸开的光点映在窗帘上，明明灭灭。方明霁醒了，迷迷糊糊地凑过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在想什么？”

　　秦暮寒摇摇头，回抱住他，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在想，今年的年，过得很好。”

　　方明霁笑了，收紧手臂把他圈在怀里：“以后每年，都这么过。”

　　远处的烟花还在放，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和着窗外的喧闹，在这新年的夜里，温柔得像一首没写完的诗。那些没说出口的歉意，没宣之于口的认可，都藏在沉默的体谅里，慢慢来，总有一天，会像春天的花一样，大大方方地开出来。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