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杀猪盘,有胆你就来

作者:姬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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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恨


      “徐凤台,”仇鸾镜面色凝重,再也不是平日里发疯发狂的状态,像突然被人打老实,开始冷却脑子,“梵榷要杀你,但我不想你死。”

      这世上总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如果不是修为最强的那一只顶级邪祟,那这辈子,永远都只能活在制衡当中,彼此牵制,不得畅快。

      仇鸾镜要的不是这样的人生,她要跟从前那样,一人就可呼风唤雨。

      谁敢忤逆就剁掉谁的脑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宛若邪祟堆里的土皇帝。

      “仇郎待我真好。”

      徐凤台凑过去,把仇鸾镜往边上挤了挤,跟她肩并肩坐在门槛上,“梦中身已经被梵榷逮住过一次,这一回,仇郎得一直守着我。”

      仇鸾镜看着怀里的徐凤台,脑海里不断回想起癞头和尚的话。

      因为男人管不住欲念,就让女人去当冤种,去填沟壑,她收了想要拥抱徐凤台的手。

      还是一手血,她不想这样脏兮兮碰徐凤台。

      “我从前一直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鲜少开口同人说你心里的事。”

      仇鸾镜对徐凤台的了解,就是跟随她的那些年里,一点点记下来的,徐凤台总是活得那么伟岸光明,春风化雨,待所有人都好。

      以至于她这样的邪门歪道,也厚着脸皮,朝她跟前挤。

      徐凤台完全不在乎,“仇郎想听什么,我便说什么,只一样,我们一家三口待在魔巢,过我们的小日子。”

      外面是是非非,徐凤台不想掺和,梦中身执着于庇护人间,其实是因果倒置,梵榷杀了徐白槐,她该想的是杀掉梵榷,而不是什么可怜那些跟她一样的人。

      “梵榷不会停手的,他会一直盯着你。”

      梵榷策反徐凤台不成,就想直接把徐凤台炼成傀儡,都一样的,只不过炼制成傀儡,修为会降一二等,稍微有些不划算。

      徐凤台靠在仇鸾镜怀里,没事人一样,“他爱盯着就盯着吧,看得着杀不了,不过我知道仇郎一定有办法杀掉他的。”

      徐凤台热衷给仇鸾镜捧场,但用混混堆里的话来说,徐凤台热衷怂恿加拨火,爱看仇鸾镜跟梵榷打成一团,她隔岸观火笑得拍掌。

      “徐凤台。”

      仇鸾镜低低喊了她一声,“我就是恨袁魁可以通过做恨,跟你绑定在一起,如果做恨就可以,那就做恨吧。”

      仇鸾镜甚至想过杀掉袁魁,取而代之,披着袁魁的脸跟徐凤台结为道侣。

      但是她又格外嫉妒袁魁,厌恶他的一切,何德何能的漂亮废物。

      没了家世跟外貌,袁魁什么都不是,如此浅薄的人,怎么配站在徐凤台身边。

      他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徐凤台揽住仇鸾镜的脖颈,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把血蹭到到处都是。

      “哦,我明白了,她们说小别胜新婚,仇郎是想跟我做恨?我理解的,不要不好意思。”

      徐凤台抱着仇鸾镜朝浴池去,这天香楼她再熟悉不过,连同娼寮主人的私人汤池在何处,她都一清二楚。

      唯独不记得这娼寮主人是谁。

      仇鸾镜泡在那汤池,探出一双眼睛,徐凤台又变回白骨相,一整具骷髅跳进汤池,跟玩似的,溅起一池浪花。

      徐凤台洗干净血渍,不患均一卷还傻傻泡在池子里的仇鸾镜,北疆少有的春日,徐凤台取了花瓶里插着的一株昙花压在枕边。

      她翻身压住仇鸾镜,变回血肉相,好玩地看着一动不动的仇鸾镜。

      “话本里,别人嘴里,那些典故里,总是在说做恨能解释一切不可解,我觉得是编故事的人懒得写了,干脆推给做恨。”

      仇鸾镜那张脸表情稀缺,没有什么热衷做恨的想法,甚至连暴怒这类常见情绪也稀少起来。

      徐凤台见了,揪着她脸颊,揉了揉,“你又不想做恨了,那也没关系,天时地利人和,今夜风景不好,不做也没关系。”

      她大咧咧躺在仇鸾镜身边,抓着仇鸾镜的头发在手里编辫子。

      仇鸾镜侧过来,把脑袋塞在她怀里,月色透过窗棂,打在那一双黑水晶似的眼球上,散出幽微光芒。

      “南疆那边作乱的邪祟很多,有个叫做混世魔王的男邪祟,逢年过节都要百姓上供,每年都要掳走一个青春正盛的少年。”

      这故事,徐凤台也听过,无外乎是少年一片真心感动了魔头,魔头痛哭流涕,发誓这辈子都不干坏事,决定洗心革面当个好人。

      仇鸾镜跟快要淹死的鬼那样,死死抓着徐凤台不放。

      “后来呢。”

      徐凤台看着心情不怎么美好的仇鸾镜。

      “少年砍掉了魔头的脑袋,当她们想要返回家中时,那脑袋就会燃烧毒火,需要时时刻刻抱在怀里,由着旁人朝她跟那颗脑袋浇水。”

      仇鸾镜仿佛要车度钻回少年时的躯壳里,她那双幽深的黑眼睛,盯着徐凤台。

      “师姐,你想回无情宗么 ,那是你的东西,他们一直在霸占。”

      徐凤台只觉得可爱,仇鸾镜许久没叫过她师姐,这会儿忽然喊一句,萌得徐凤台只想按着她脑袋疯狂撸一把,狂吸一口。

      仇鸾镜把她推开,低声嘀咕道:“我的脑袋可以借你用一次,等你飞升元婴期,把我的头当做胜利品,继续回去当你的大宗师。”

      自从复生,一切都在打乱秩序,强者不再惟一,弱者逐渐变强,就连只有北疆最北边才有的极夜,也跟行走的巨人一族那样,缓慢走到了北疆最南边的无情宗。

      一切都在变。

      仇鸾镜却想把徐凤台推回去,回她该去的地方。

      “仇郎太可爱了,一时之间舍不得。”

      徐凤台摸摸仇鸾镜的脖子,按常理说,砍头是最不划算的,一刀刺透心脏就该死了,砍头容易卡刀,不如按住脖颈,朝边上一扭,咔的一下,人照样死了。

      水月镜那法宝锻造出现世,整个现世围绕仇鸾镜而生,只要仇鸾镜能够获得幸福,魂魄被养好,梦中身就有办法复活她。

      说白了,现在的仇鸾镜还是死的。

      徐凤台也只是梦中身分离出去的一抹神魂,不是本尊,时间不对,记忆不对,本来该回溯到仇鸾镜刚出生那一会儿,连带仇客愁一块救下。

      用爱感化,在锻造出的现世继续执行梦中身的秩序。

      “爱其实感化不了什么,贱人就该杀,没什么好话可讲。”

      徐凤台很爱捏仇鸾镜身上那一点点肉,太瘦了,不用按,都能看见那瘦骨头,她脸贴脸,对着仇鸾镜。

      “你知道的,这人世间最怕的一句话不是找你借钱,是你跟她们不一样。”

      仇鸾镜忽然冒头:“我觉得借钱更恐怖一点。”

      “我就打个比方,有钱没钱横竖都不借,”徐凤台觉得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仇鸾镜更有意思的玩具了,给点阳光就灿烂,“孩子在姥姥家,她在带小孩。”

      徐凤台忽然解释道。

      “睡一会儿吧,总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都有白头发了。”

      仇鸾镜就蜷在她怀里,没说什么,但等次日清晨,徐凤台醒来时,仇鸾镜已经不见踪影。

      她倚在露台阑干,几声吵嚷声从底下飘来,依稀是两个少男在争执,彼此互不相让,吵的格外难听,各种骂爹。

      那两男一路从天香楼吵到贞洁牌坊那,几乎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是碍于没有兵器,左右抓着对方头发,扯着大块大块头皮随风而落。

      徐凤台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

      她失眠,几乎有记忆开始就失眠,整宿整宿夜不能寐,不管是吃药还是把自己打晕,都无济于事,跟夜猫子一样,只能是白天困意席卷而来时才略微补觉。

      昨夜不知什么,抱着仇鸾镜居然睡着了,也得亏仇鸾镜起得来,凌晨露珠还没干透,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徐凤台还打算心情好给她也绣一条鸾带看看。

      真是不给面子。

      徐凤台啧了一声,继续看那二男打架,都是标志无比的男人,漂亮魅惑,身量清瘦,宛若美人灯,纤细孱弱,其中有一个还面颊带着一些病态酡红,看着怪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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