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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鬼王拿出了一个翎上碎片,那碎片从轿子里缓缓移动到冬忆翎的身前,冬忆翎用手接住它,碎片很快与她融为了一体,她想起了一段记忆里。
记忆里是她异化之初,她还是个懵懂的女孩,即便总有些二十几岁的容颜,却抵不住心理的年龄只有十几岁,她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在走出那片森林时她见到了那个男人,三千年前的闻屿白,准确来说是寒屿。
当时他向她伸出了手:“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冬忆翎伸出了手,略带迟疑:“妹妹?”
寒屿没说话,他的头发很长很长,额头前有些碎发,长而卷的头发与周围人都不一样,她与寒屿相处的记忆碎片闪过,却被她的理智生生掐断。
鬼王有些意外:“这不是你苦苦追寻的记忆吗?”
冬忆翎嗤笑:“我要追寻的是当年北山异族覆灭,唯独我活下来的真相,而不是我被人当成血库的过往。”
鬼王闷声不响,周围的阴森之气渐渐退去,鬼王的轿子驶向看不清的黑夜。
冬忆翎带着修言回了翎上大学,冬忆翎一个人去了大钟表前吹着冷风,却突然感应到了她与翟停的主随契约亮了起来,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就是翟停出事了。
她闪现去了审判庭,对着守卫说:“我找翟停。”
守卫一脸不屑:“翟停自身难保,见什么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也见不了。”
冬忆翎打晕了守卫,进去了审判庭的监狱,顺着主随契约的指引找到了翟停,翟停看到冬忆翎的那一刻情绪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忆翎小姐。”
“翟停,怎么回事?”冬忆翎直接问。
翟停脸色有些难堪:“忆翎小姐,有人想把手插进审判庭,不止是我,还有其他判官都一起被送了进来,审判庭前几天举行一年一次的判官考试,所有参与考试的人莫名自杀,我们这些判官就被扣押了。”
自杀?还是在审判庭,这势必会引起很大的舆论和不稳。
“我带你走。”
翟停摇头:“你带不走我的,你快走。”
翟停刚说完审判庭的监狱里就出现了很多人,他们举着枪对准冬忆翎的位置,冬忆翎并不害怕:“以为这些玩意就能对付我了?”
张霖从后面走了出来:“忆翎小姐,我知道你可能并非寻常人,甚至身份高贵,但是审判庭的职责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得罪了。”
张霖路过翟停停了下来,他似乎很为难:“翟停,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但是错了就是错了,纵使是我,也不能包庇你所犯下的错。”
冬忆翎就站在那里,他们只敢围观,不敢上前,直到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张庭长,得罪了,我未婚妻给你添麻烦了。”
张霖抬手示意手下把枪放下,他就知道闻屿白会来,所以才没敢让人动手,见到闻屿白他伸出手去和他问好:“闻公子来了。”
闻屿白无视了他伸出的手,搂住了冬忆翎的肩膀,任凭冬忆翎怎么扭动他都无动于衷,他在她的耳边轻语:“想救他就听我的。”
冬忆翎知道,在人族她不能无视人族的规矩,不然审判庭也有资格对她提起反对,神婆那边不好交代,她忍下了。
闻屿白笑的纯粹:“张庭长,有机会再见了。”
出来的时候冬忆翎有些后悔了:“我刚刚应该把那些人都打晕,然后把人带走。”
她都忘记了她和闻屿白还处在一个冷战的状态,闻屿白轻笑:“你是生灵者,来人族可是不能插手跟你无关的事情,无论是惊天冤案,还是离奇怪案,不然神婆可是会请差使来暂封你的力量的,好歹是生灵者,行事这么粗鲁做什么,再说你不救他有的是人救他。”
冬忆翎疑惑,除了她,还能有什么人直接从审判庭把人带走呢?想到这儿她反应过来她和闻屿白的事情,她推开了他。
闻屿白呵了一声:“还生气呢?那藏书阁都是那些人乱写的,我已经让人一把火烧了,说实话我也不记得过去的事情,我只知道你我之间有一段爱情,再的我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冬忆翎半信半疑:“你不记得了?”
“血族人说我从一场大火里九死一生活了下来,后面我只记得我和你在皇宫的日久生情,再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之前是我骗了你,我不是怕真告诉你我活了三千年,你一气之下杀了我怎么办?”闻屿白说的惟妙惟俏,冬忆翎勉强信了五六分吧。
她与他还是刻意保持距离,反复确认:“你都记得什么?”
“我记得某天宫殿里多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说她是我妹妹,我们一起在宫殿花园里荡秋千,一起在晚上看星星,一起吃蛋糕,在宫殿里嬉笑打闹,当然,我还记得”在说这话的时候闻屿白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有就是我和她无数个日日夜夜在chuang上缠绵悱恻……”
闻屿白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冬忆翎就让他闭嘴:“你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你这个活了几千年的血族怪物。”
闻屿白乖乖闭了嘴,又忍不住张嘴解释:“尊贵的生灵者大人,三千年于我而言就是昙花一现,不值一提,什么怪物,这是人族梦寐以求的长生。”
冬忆翎眼神警告他:“你最好别做出过分的事情,别让人族发现你是血族,不然就等着被杀死烧死。”
这也是冬忆翎不在人族面前轻易暴露身份的原因之一,无论是血族还是异族,只要他们现身于人族,被有心之人发现就难逃一死。
人族近些年兴起了一种术法,被一些人所掌控,只要是有灵力或者血力的人被发现就会被杀死,一百年前冬忆翎遇到的人就是一批术士,她当时丢了心头血,只是露出了一点破绽,无奈之下就被压制。
如果说血族被人族所不容,那异族就是被世间所不容,这种异化的怪物是人族畏惧,血族想要探索的存在,不然当时她刚异化寒屿也就是过去的闻屿白就不会找到她,把她藏了那么久,让她与异族脱离,断了联系。
她想要在人间查案就需要闻屿白的势力,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说:“闻屿白,我要救出翟停。”
闻屿白转动着手里的魔方,手指着一个方向,冬忆翎看见了一行车和人,闻屿白解释:“你以为翟停是一个普通的判官吗?不,他的背后是B洲有名的贵族,他的身上还流着不太纯正的血族人的血。”
“不太纯正?”
“他的父亲把他死去的母亲转化成了吸血鬼,然后生下了他。”
冬忆翎皱眉,转化?到底是有多相爱才会让一个人族变成血族,只是为了长相守?
闻屿白牵起了她的手:“总之后面的事情就是审判庭自己的事情了,翟停不会出事,而所谓的自杀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翟停回B洲而已,张霖那个老头陪着翟停的父亲和哥哥演的一场戏而已。”
冬忆翎这才放心下来,如今修门的碎片已经找到,她的下一个目标是闻家,她试探闻屿白:“马上我就要去闻家了,你说那里又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闻屿白迟钝了几秒,随即故作轻松:“见不得人到了你这里不就都云开雾散了吗?毕竟什么能瞒得过你的慧眼。”
冬忆翎懒得理他:“我告诉你,我和你的账后面会一笔一笔算清楚的。”
冬忆翎到现在还是没能想起全部的记忆,比如她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是神婆做的还是说她自己做的。
她回了那处院子,夜里坐在床前沉思:“我是不是被人族奉的太高了,所以现在这么难过,如果我的过去那么难堪痛苦,那我当如何自处。”
闻屿白就守在门口,他的心底发出震耳欲聋的自我嘲笑:原来你会怕你的过去难堪,我与你的过往就当真如此难堪吗?
第二日,他们去了纤水城,闻家的老家,沪宁晚感叹:“本来以为苍鹤家已经够有钱的了,你们闻家简直是太奢侈了。”
纤水城的建筑偏中式庭院风,有一种雨落江南的烟雨蒙蒙感,冬忆翎本来是不想太招摇的,可就在他们刚到闻家,就有人来请他们了,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人,他就真的好像从城堡里走出来的管家:“家主说请忆翎小姐一叙。”
冬忆翎让他们寻个落脚地,她跟着那位管家走了,闻屿白想要跟随的时候被管家拦下了:“公子,家主说她后面会见你,但是现在她只想见忆翎小姐一个人。”
冬忆翎在管家的带领下见到了那个人,闻家现任家主,也就是闻屿白的母亲,闻玲珑。
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冬忆翎有些意外之喜,却又好像意料之中:“当时我在想,是什么让苍鹤生那么执着的追求长生,现在看到你我终于明白了,是你的长生引起了他的野心,今日我不问你的罪,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血族的,为什么在一千年前的当时我没有察觉到你身上的血族气息?”
冬忆翎找了个椅子做了下来,闻玲珑跪了下来,冬忆翎意外之余却并没有阻拦她:“你跪我做什么?难不成你的长生也是用命累积起来的。”
闻玲珑摇头,她的容貌经过几千年甚至没有一点变化,看着跟二十几岁的姑娘没什么区别:“忆翎小姐,我是人族的罪人,我在三千多年前爱上了血族,可是我的转化并非我所愿,我是被人逼的,血王看中了我人族强大的血统,所以她逼我如果不转化就要杀死我的爱人,我为此没有办法,只能被迫转化,然后生下了寒屿,为了人族,我在生子后把孩子丢给了B洲他的父亲,嫁给了人族当时最有威望的人皇,人皇死后恰逢B洲宫殿起火,我就带回了重伤的寒屿,给他改名闻屿白,接受了你的馈赠。”
冬忆翎的衣衫随着风摆动,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低着的眉眼,她说话有种不威自怒的感觉:“玲珑,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和欺骗了,我选了血族人进入生灵七门,如果被人知道了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血族追杀了我千百年,我却给了你无上权利与金钱,凭什么?”
闻玲珑不敢抬头,她甚至动都不敢动,她太了解冬忆翎这个人了,一个能操控生灵之力,这样的人就绝对不会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
冬忆翎注意到了她颤抖的身子,她把手轻扶在闻玲珑的胳膊上:“玲珑,你在怕我,为什么?”
“我,忆翎小姐,你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闻玲珑的眼泪无声滴落,嗓音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般沙哑,“如果我不答应被转化,我和他都会死,甚至包括当时还在腹中的孩子,我是一个母亲,我不能看着我的孩子去死,我不能让他出生就举目无亲。”
冬忆翎心软了,她在想如果自己的母亲还在的话,或许她也会像闻玲珑保护她的孩子一样保护她,冬忆翎不再为难她:“玲珑,你能告诉我,我和血族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冬忆翎扶起了闻玲珑,闻玲珑坐了下来,她像是在回忆般:“三千年前,我被人族选中,做了人族圣女,我不想遵从命运,就私自出逃去了B洲,我认识了小寒屿的父亲寒敖,与他相爱,被血王发现后我就被逼着转化成了吸血鬼,生下了小寒屿,人皇找到了我,他带着我回了人族,人族求我与人皇孕育一个孩子才能离开,三十年后,我在人皇宫里听闻有陨石坠落于B洲北山,那里一整片森林都被异化,异族从此诞生,人皇曾经派人去打探过,只可惜异族已经不见了,再到后来他死了,B洲王宫起火,我救了小寒屿,带回来后给他改名闻屿白,再到最后就是您选中了当时是人后的我,赐予了我们纤水城,人族水域,我就在此待了一千年……”
冬忆翎问:“那闻屿白坏血的事情你知道吗?”
闻玲珑点头:“知道,他当时在我腹中时我被转化成了吸血鬼,他的体内不是纯正的血族血统,又算不上人族血统,他从出生起就自带坏血,听闻异化的碧落月藤的血能够缓解稀释他的坏血,可惜异化的碧落月藤没能再现世,他就只能依靠血力扛过坏血的疼痛。”
冬忆翎心里在骂闻屿白,真是一个坏种,连身世都一次又一次骗了她。
她斟了杯茶,良久没有说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问:“你与人皇可有孩子?”
冬忆翎明显察觉到了闻玲珑的闪躲:“那就是有了?”
闻玲珑眼中是藏不住的悲凉:“在千年前的人族,圣女与人皇孕育子嗣是逃不过的宿命,他们以为有了这个孩子人族就能保人族太平,我怎么能逃的过宿命呢?”
冬忆翎同情她:“那孩子可活着?你如今算是血族,你与人皇的孩子应当有一半的血族血统,他也是坏血?”
“是的,他性格沉闷,不喜外客,就一直待在他的房间里。”
“罢了,我来此是为了寻翎上碎片,找到了我就会走,你们不必在意。”
“我已经备好了房间,忆翎小姐请。”
冬忆翎轻捻着自己的手指:“麻烦了。”
管家带她去了一个房间,并介绍说:“这是屿白公子的房间,他说其他房间忆翎小姐可能住不习惯,他去找家主了,去去就回。”
冬忆翎有些累了,也懒得计较他的这些小心思,闻屿白的房间确实足够豪华舒适,每一帧都是追求到极致的完美,跟冬忆翎的喜好倒是不谋而合了。
冬忆翎躺在床上躺了很久,突然耳后的血契和胳膊上的风铃印传来刺痛,预感到是闻屿白出事了,冬忆翎刚准备去找他,在推门的时候就撞见了他。
“闻屿白,你没事吧?”
闻屿白跟往常一样温柔:“没事,你做噩梦了?”
冬忆翎下意识去看他的胳膊,袒露出来的那截胳膊上有风铃印,在他往进走的时候冬忆翎看清了他耳后的血契印,她放下了起疑的心,随意说:“刚刚血契和风铃印有了反应,我以为你出事了。”
闻屿白背对着冬忆翎倒了杯水:“哦,我刚刚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可能是因为那吧,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冬忆翎却没了睡意,她坐在窗边看了一晚上月亮……
第二日一早,冬忆翎被闻屿白叫醒,闻屿白坏血复发,他求冬忆翎能赐血给他,冬忆翎犹豫了下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冬忆翎被他咬的生疼,下意识皱眉:“闻屿白,你今天怎么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闻屿白停下了他吮吸血的嘴,嘴边还有血迹:“我这次坏血疼的厉害,弄疼你了?”
“有一点。”冬忆翎刚刚手腕的伤口竟然没有愈合,闻屿白去找纱布给她包扎好,冬忆翎从这儿开始就起了疑心,“你不是闻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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