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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乌云覆盖的天空下，总是让人觉得闷热，像是被包在了一个巨大的罩子下面。
哪怕时凉爽地早晨，也被隔绝在了盖子外面。
苏昭昭坐在书房，有些烦躁的将自己眼前的书扔在一边。
对于她来说，重复他的道路，复刻他的爱好时，总是差一点，差一点点，她拼命的将一切做到极致，力求完美。
可越执着，越像是走上了一条打死结的绳子上。
或许时太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眼底的乌青越发的明显，头像是被无数针扎了一样。
猛地站起来，感觉像是天地在旋转一样，扶着桌子缓了一会。
漫步走在陆星湛房间门口，抬手敲门。
“哥，走了，到点了，要去学校了。”
苏昭昭等了一会，原本以为又要自己一个人去上学，有些失落地看着他的门口，叹了口气。
刚转身，就听见了身后的门打开，她有些惊喜的看着陆星湛。
发现他有些疲惫的在揉着自己的眼睛，就知道他也没休息好。
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哥，你。”
“还好吗？”
陆星湛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点了点头。
车上的两人都默契的看着窗外，苏昭昭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在车上偷偷看他，她有些怕，怕自己的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眼神将他推的更远。
到先门口的时候，司机让苏昭昭从陆星湛的这一侧下。
苏昭昭跟在陆星湛身后，原本想说些什么，可她明显感觉到了陆星湛的停顿，她顺着陆星湛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了宋今禾。
她想现在没有多少事情能引起他注意，如果有，她算一样吧。
指甲用力的掐在了指尖上，一阵疼痛感袭来，苏昭昭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发现宋今禾刚好也在看这边，她靠陆星湛又近了一些。
打断了两人的注视，笑着对陆星湛说:“我们走吧。”
陆星湛像是没听见一样往宋今禾的方向走了几步，直到看到她摇头的动作才停下了脚步。
苏昭昭看着他停下的脚步，原本笔直的背脊像是瞬间倾塌了一样，像是一直被人抛弃的小狗，一直在原地等主人回来。
原本伤心的心被愤怒占的满满的。
她不想他这样，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站在了他们的中间，用力拉着陆星湛的手往前走。
她的手在经过宋今禾的时候越来越用力，这场情绪的漩涡她不希望陆星湛越陷越深，她要把他拉出来。
到后来，苏昭昭越走越快，像是急着要摆脱什么。
直到她感觉到身后的人在渐渐撤回自己的手，刚才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缓好，她有些发懵的看着陆星湛。
陆星湛沉着声音说：“你快把哥哥手拽断了。”
苏昭昭看着两人拉着的手，慢慢的松开了，轻声说：“哥，我。”
他打断她的话，微笑的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哥没事。”
又笑着补了一句：“哥的妹妹长大了，会关心哥哥了，没白疼你。”
看似玩笑的话，苏昭昭却从里面听出了敲打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她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的窗户纸没有碎，但又摇摇欲坠。
她想在等等，等她追上他的步伐，和他步调一致又或者她想在等等，等宋今禾在他心中不是那么重要的时候。
她努力把一切做好，可回过头来，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她在他这里始终没有前进一步，还是妹妹，甚至她想他如果拒绝了她，她还是承担不起被拒绝的后果。
她又觉得这样的她很别扭，她是心疼自己的，怕被拒绝后，自己的身份尴尬，没办法在面对他们，那些认识他和他的人，爱护她的人。
说到头来，自己都有些想嘲笑自己。
进一步好像又没有勇气，退一步自己是不可能退的，她想不到没有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沉沉的叹了口气，看着桌面上的数学大题，有些无力的捏了捏眉心，原本演算了一半的题，她突然想放一放。
温以灵看着停笔的苏昭昭，又看了看自己抄了一半的数学题：“干嘛，答案算不出来？”
苏昭昭摇摇头。
温以灵以为她是卡住了，她说：“我听他们讨论，说这题有两个答案，你要不再试试。”
温以灵清澈的眼神看着苏昭昭，渴望她从中获得灵感。
苏昭昭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知道了。”
可刚拿起笔，上课铃声就响起，苏昭昭最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可又没办法，这道题只能被放下，有时间再写。
高考在即，他们的晚自习也延长到了十点半，陆星湛在快下晚自习的时候，走过来和苏昭昭说：“下课你直接坐车回就行，不用等我。”
苏昭昭想要拒绝的话再看见他神情的那一刻又咽了回去，他眼里像是有了光，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可能猜到了他要去干什么，她有时候宁愿自己迟钝一点，这样或许伤心的事情就会变少。
出了校园，苏昭昭感觉到有一阵凉爽的微风拂过她的脸颊。
“昭昭，等等我，等等我。”温以灵喊住她。
苏昭昭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她，反问：“怎么了？”
温以灵搂住她的脖子，我妈刚说不来接我了，我趁你的车回，你顺路把我放路边就行。
说完笑嘻嘻的搂着她，问她想不想和奶茶。
苏昭昭点了点头，跟着她先去买喝的。
她抬头看着前面的路，一眼就看见了陆星湛，与其说她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他，倒不如说，他太闪亮了，在她心目中他一直都是那个明亮的月亮。
陆星湛并没有看见她，和她擦肩而过。
只是苏昭昭看到了他唇角不在紧绷，多了几分散漫，又看见走在他前面的宋今禾。
苏昭昭不在意的看了眼宋今禾，视线又回到陆星湛身上，苦涩的笑了笑，算了，起码他今天回去应该能睡个好觉。
时间越来越紧，窗外夏天的蝉鸣像是在为他们助力，不停歇的叫着。
苏昭昭看着旁边低头写题的陆星湛，也动力满满，
距离高考倒计时10天。
“几点了，别写了，快睡吧，两个人跟着了魔一样，一个比一个不要命的写。”安晴碎碎念的端着牛奶，走进了两人的书房。
苏昭昭笑着看着她：“知道了。”
陆星湛没说说话也没回头，引起了安晴的强烈不满：“你小子，老妈说话，你是屏蔽了，理都不理。”
陆星湛感受到肩膀被推了一下又一下：“我可没说你老，自己到承认了。”
安晴气急败坏的说：“哎，你小子。”说着手就要打到他头上去。
陆星湛像没骨头一般靠在桌子上：“妈，你刚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个皱纹 ，特别深。”
安晴的巴掌直接拍到了他头上。
苏昭昭看着故意气安晴，没正形的陆星湛，知道这场大战没人介入，一时半会停不了，有些无奈的扶额。
随手拿起一张试卷，问陆星湛怎么写，陆星湛挑了挑眉伸手借过：“全校第二还有不会写的题？”
安晴一听更气：“你给我好好教你妹妹。”
多亏了安晴的出现，原本紧张沉闷的氛围的到了缓解，多了几分轻松愉快。
第二天一大早，温以灵就晃动着苏昭昭的胳膊，有些担忧的说：“你说我万一不和江逾白一个大学，他是不是就忘了我了。”
温以灵和江逾白两人像两条恶狗，见面就掐，嘴一个比一个毒。
苏昭昭没想到两人的发展方向是这样的，用温以灵的话来说：“先当最好的朋友，然后接着在看。”
苏昭昭笑着说：“不会的，他应该忘记不了你，因为你昨天刚把他揍了一顿，眼眶都青了，能揍他的好像还没几个人。”
温以灵有些尴尬的朝江逾白的方向看过去，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对视，然后又互相给对方一个白眼。
温以灵不在理他，视线回到苏昭昭身上：“你呢？”
苏昭昭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说：“什么？”
温以灵摸了摸她的头，又朝她身后使了使眼色，苏昭昭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陆星湛。
温和的小脸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认真的说：“我们不会分开。”
说完像是怕她不信，又重复了一遍。
温以灵了然，又说：“那你和他...”
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有些纠结的思考措辞。
苏昭昭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摇了摇头，有些无力的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和他分开，也不满足现在这样。”
苏昭昭觉得自己好贪心。
温以灵看着她难得板起的小脸，有些发笑。
左右看了看似乎没人注意她们，靠近她耳边，低声说：“我和你说个事，是江逾白告诉我的，消息可靠。”
“江逾白和我说，就之前宋今禾她妈不是想让她去南方吗，但是她不想去，其实也就是不想听她妈的安排，然后她答应你哥一起在北京，但是在北京他妈也在，她还不想和她妈在一个城市，就是你能看出来吧，她妈掌控欲有点强。”
说完又看了看周围，接着说：“然后他两好像一起上大学有点困难，现在他们正愁呢。”
苏昭昭听后一愣，有些担忧的看着陆星湛。
这样的结果说实话她不意外，可她担心陆星湛会伤心，也有点不死心的想知道，陆星湛会怎么选择。
会坚守他从前规划好的道路，还是为了一个半路出来的人改变。
她想知道宋今禾在他心目中是什么位置。
放学后，陆星湛难得的和几人一起回家。
路上赵清凡说：“我怎么闻到离别的氛围。”
闻时：“你是狗？”
赵清凡没反驳他，而是说：”我不管，别想丢下我，你们去潇洒。”
说完还假装掩面哭泣。
闻时看着他假惺惺的样子，顺便还把眼泪擦自己身上，连忙多远，顺便给了他一脚，毒嘴的他说了句正常话：“所以到底去哪。”
苏昭昭看着陆星湛，好像也在等他说这句话的答案。
陆星湛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江逾白说：“管他呢，咋们可是从小光屁股一起在一个被窝睡觉的，没分开过，一个考试就能把咋们分开？考完估分在看吧。”
闻时有些嫌弃的说：“谁和你一个被窝。”
江逾白一听，不乐意了：“时时，你好狠的心，你忘记那年，那天，那晚，我们一起在被窝里睡，彻夜畅谈了吗，你忘记我温暖的怀抱了吗？”
赵清凡补充的说：“渣男。”
几人瞬间互怼了起来。
苏昭昭没在意身后，只是一直视线锁定的看着陆星湛的背影。
他的沉默，让她不由得心慌。
等了很久他都不说话，一时间忘记收起别的情绪，有些慌张地抓着他的衣袖：“你答应过我的，我们不分开，我害怕。”
陆星湛低头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从十一岁开始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安慰的笑了一下：“放心，哥不会丢下你的。”
苏昭昭在听到后，还是没有安心，她突然好希望时间在慢点，让她想想该怎么办。
可她忘记，时间不会因为谁而停留，时间从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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