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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澈哥……”赵澈放下杯子，听见李柔柔叫了他一声，以为是在求夸：“不错啊，调的挺好喝。”
“不是……”李柔柔小声地否定了一句，面对着赵澈询问的目光，尴尬地开口，“这杯是喻哥的，他刚喝过了。”
赵澈看了眼已经一滴不剩的纸杯，又偏头看向旁边的人，咳了一声，不自在地解释道：“啊，我看着里面是满的，以为没人喝过……”
顾喻动了一下，伸手抽了张纸巾。但赵澈却以为顾喻要走，下意识就拉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很细，赵澈一只手掌就能轻松地包裹住。耳边的DJ音乐断断续续，要不是声音足够吵闹，赵澈都怀疑顾喻离这么近会听见他“砰砰”的心跳声。
“你俩咋不说话了？”从李柔柔的那个角度看过去，两人几乎是腿贴着腿，但由于赵澈侧着身，所以也看不太清到底在干什么，只是能感觉到气氛凝固了，“哎呀，一杯酒而已，我又调了两杯，快试试！”
顾喻扫了眼桌上满满的两杯饮品，甩开了赵澈的束缚，把纸塞在他手心里，语气比十六度空调屋还冷：“擦擦你嘴上。”
果然任何降温的方法都不如顾喻一句话来得有用，赵澈默默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渍，端起一杯浅黄色的液体喝了一口，想平复心情。这口下去，不光没有任何解渴的作用，反倒是让他刚凉下去一半的心情一下子又燃了起来。
他又连着喝了三杯，直到再找李柔柔要的时候，她也无奈道：“伏特加没了呀，喝点果汁吧。”
赵澈没说话，自然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目光里只剩下那个单薄的背脊对着他，耳朵隐约能听见李常林嫌弃的叫骂声、周未的反驳声和李柔柔甜美的歌声。
过了不知多久，那个单薄的背脊转了过来，正对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回家。”
简单的两个字在赵澈的脑子里重复了一遍后，他才缓缓吐出一个音节，人却迟迟没动：“哦。”
“澈哥这是怎么了？”李常林恋恋不舍地放下游戏手柄，走了过来。
周未看了眼沙发上的赵澈说：“醉了吧？柔柔不是调了好几杯酒，我就喝了一杯，确实有点晕。”
魏俊杰老实说：“没有吧，我怎么觉得挺好喝的，一点酒味都没尝出来呢？”
“因为你是猪呗。”周未没好气地怼他。
“澈哥喝的那几杯加起来得有半瓶伏特加。”李柔柔拿起桌上的玻璃空瓶，“现在应该是后劲上来了。”
话音落下后，众人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赵澈，又扭头看向站在赵澈旁边的顾喻。周未开口：“喻哥，你一个人能行的吧？”
顾喻轻轻蹙眉，刚想弯腰去拉人，结果那人竟突然站了起来，差点撞到顾喻的鼻骨。赵澈抬眼笑了下，一点都不像醉了的样子，嗓音沙哑道：“走吧，回家。”
周未把大家送到楼下，嘱咐魏俊杰骑电动车把李柔柔送回去，让李常林坐公交。好在李常林也比较懂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说路上正好能和学委做个伴。
“我们打上车了，你上楼吧。”赵澈说话的声音受酒精影响有些含糊，见周未还是满脸担心，安慰道，“放心，这不是还有顾喻呢，你快回去吧，楼下全是蚊子。”
周未确实被叮得一会儿挠这一会儿挠那的：“行吧，我回去了，到家后群里说声哈。”
“嗯。”这声是顾喻回的。
时间刚过十点，两个人在上车点附近等着，除了偶尔骑电动车呼啸而过的下班族，几乎没什么人了。
赵澈坐在路边的石墩上，捡了片叶子，没头没脑地咕哝了句：“跟枫叶真像，这是什么啊。”
顾喻看了眼司机的预计接驾时间后，合上手机，朝赵澈走了过来，鬼使神差地从他手中拿过那片被虫子蛀了好几个洞的叶子说：“梧桐。”
“哦。”赵澈仰着头，盯着那片叶愣愣地点了下头，“这叶子太大了，做书签不好看。”
顾喻静静听着，没有插话，果然又听见赵澈喃喃：“之前家门口老是飘枫叶，我一回家就会捡一片夹在书里，可是做了好些书签，都不如最初的那片形状最好看，颜色最红艳。”
沉默了十几秒，赵澈突然站起来，跟顾喻面对面站着，他温热的、带着酒味的气息随着呼吸流露出来：“顾喻，教教我你是怎么做的好吗？”
顾喻说：“多捡几片。”
赵澈无奈道：“不管捡多少片，只要是我捡的，都不会比那片好看。”
顾喻的指尖在身侧蜷了蜷，喉结动了动，没接话。
赵澈竟没忍住揽住了顾喻，然后轻轻地贴着顾喻泛粉的耳朵问：“你以后会不会留下来？”
顾喻浑身猛地僵住了，不过也只是愣了三秒而已，就把人推开了。
顾喻垂着眼，尽量不去看那双炽热的眼睛，今天晚上赵澈已经不正常太多次了：“车快到了。”
赵澈见顾喻对他的话避而不答，声音里终于带了点绷不住的颤：“顾喻，别走好吗？”
车这时已经开到了两人的面前，顾喻拉开车门之前，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滚。别说些要走不走的话了，我走哪去？”
上车后，赵澈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胡扯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现在他在顾喻眼里可能是一个喝多了的醉鬼吧。
日子还是照常过着，回到学校后，每天的作业卷子多到堆积成山。顾喻和赵澈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那天晚上醉酒后的事，只不过赵澈发现顾喻好像有点……躲着他？
赵澈不确定，也不敢问，默默准备着期末考试。毕竟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发挥到上一世的学习水平。
“澈哥，明天就期末了，紧张死了。”自习课上，周未转着笔，哀愁道，“真羡慕你们这些学霸，干什么都临危不惧。”
赵澈回过头来跟周未搭话，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旁边低头刷题的顾喻：“不完全，也有不临危不惧的时候。”
比如面对顾喻。
周未说：“唉，那也跟我们不一样，咋办啊，我英语考不上145分辣子姐会弄死我吗？”
赵澈随口安慰道：“不知道，反正你还有黑林作伴呢，没事。”
“唉，他肯定是废了，不过我觉得我还能挣扎一下。”
“那你上次英语考了多少分？”
“130分。”
“那你这次先放弃吧，下次继续努力。”赵澈语气悲哀地摇摇头。
周未见他这样，更加慌了：“哎呀，澈哥，你给我说点做题技巧呗。”
赵澈并不打算跟周未说，于是用后脑勺拒绝了他。
结果周未还没安静五分钟，又开始在后面小声地叫顾喻。
“说。”顾喻头也没回，就扔给他一个字。
“英语，求求了，帮帮我吧！”周未五官扭在一起，模样属实好笑。
顾喻看到他这个样子，拒绝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从书包里翻出个本子扔给了他。本子里面是梳理过的笔记，整齐明了。
顾喻淡淡地说：“剩下看你造化。”
“感谢喻哥，我爱你！”
赵澈本已经转回去的头，又转回来，见那本笔记被周未捧在手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后悔刚才没给周未分享做题技巧了。
期末考试连考三天，年级所有考生打乱顺序，考场和座位号都是随机的。顾喻分到了四班，赵澈分到了三班，跟前世一模一样。
赵澈进了三班后，光是坐在那里，就引来不少女生的关注。他目不斜视，等待着监考老师来发卷子。
第一场是语文，赵澈看着卷子，大体翻了一遍，虽说他的记忆力并不差，但是像这种普通的期末考试题，他实在是没有太多印象，全当一张空白卷子重新做。
接下来是一场又一场的考试，赵澈也渐渐投入到里面，除了中午吃饭和下午放学时会去找顾喻，剩下的时间他几乎都坐在考场的位置上。
考试很快就结束了，赵澈大体觉得成绩和前世不会有太大起伏，他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是比较自信的，顶多就是顾喻第一，他第二。
除了顾喻，他也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能排在他前面了。
“回来啦，阿澈、阿喻，考试辛苦了。”王雪笑着迎接门口的两个一米八的男生。
“嗯，雪姨。”顾喻礼貌地回复了一句。
“妈，做什么好吃的了？”赵澈习惯性地把书包丢在沙发上，问。
王雪从厨房端了两杯果汁：“等你爸回来出去吃。”
赵澈给走过来的顾喻让了个空，应道：“哦。”
王雪也坐下，面对着两个人说：“有件事正好跟你们商量一下。咱公司明年可能会忙一点，正赶上你们高考，所以我和国伟考虑了一下，你俩高三开学后，在学校附近租房住吧。”
“怎么这么突然？”赵澈问，“公司出问题了？”
要是真是公司出问题了，赵澈还能帮帮忙，毕竟他前世的公司仅用了两年就上市了。
王雪表情严肃了一下，骂他：“你就不能盼点好？你爸那是要开发新项目，要经常出差，我也得跟着去帮衬着。”
顾喻说的话比起某人来说正经多了：“雪姨，我们学校可以住校。”
却没想到此话一出，王雪和赵澈两人都异口同声地拒绝了：“不行。”
赵澈见顾喻有些怔愣，率先解释：“住宿舍太挤了，我想住外面。”
他哪是怕挤，分明就是想和顾喻单独住一起罢了。虽说赵澈是这么想，不过关于王雪的提议他还是有些意外。
王雪也软下声音：“阿澈说的没错，给你们在附近租个房子，不仅宽敞还方便，主要是不影响学习。”
顾喻听后点点头：“嗯，那就听雪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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