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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爬墙逃跑这一块
人体的最大承受能力是多少呢?有人可以在荒野坚持两个月,风餐露宿,忍饥挨饿;有人可以在海上漂流一整年,自力更生,与鲨鱼搏斗。
但是坎迪不行。
他自认为从出生那刻起,就吃够了人生的苦头。而当他白手起家,靠自己挣到第一个四位数起,他就发誓没人可以再从他这里掠夺一分一毫。
尤其是没有价值的怯懦。
读书这么久,他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日月通过窄小的窗户,轮转了两次。坎迪估摸着,他被丢弃在这个破房子里已经整整两天了。
自赛狗离开,他就没有进食过。期间他试图央求看守的人给他一些食物,得到的除了谩骂就是恐吓。
渐渐的,他体力不支昏倒了过去。可能小卡拉米们也怕他就这么撅过去,到时候没办法交差。
今天早晨,他看到地上放着一袋水。也来不及顾忌什么,于是坎迪直接挣扎起身,捧起水袋往嘴里倒。
喝了个水饱,他仍感到两眼昏昏。
饿,好饿。胃里火辣辣地疼,烧得他心慌。他此时连呼救的力气也没有了。
“喂,你说他该不会死了吧。这都关三天了,也没给他吃的……”
“胡说!不是给他水了吗?谁叫他嘴这么硬,还不肯跟赛特少爷低头求饶?”
“只是怕他真的就这么饿死了,到时候赛特少爷怪罪下来,我俩恐怕没办法交差。你知道的,赛特少爷发起怒来……”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赛特少爷吩咐过不能给他吃的……”
“那把绳子给他解开吧,看他这样子,也跑不了。”
迷糊中,坎迪感觉眼前有重重人影,还伴随着苍蝇般烦人的声音。忽然手上一松,他们竟然把绳子给他解掉了。
应该是怕自己血液循环不足,直接挂在这里吧。坎迪恹恹地想。
他双手无力地放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若有若无的禁锢感仍然围绕在腕间。
夜晚降临,万籁俱寂。月光如凉水透过窄小的窗户洒在坎迪苍白的脸上。
突然,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睁开。
坎迪靠在墙上,冷静地观察着屋内。这是一间储物室,一些破旧的木板和柜子被随意堆放在墙角。
距地面两米多高的窗户虽然狭小,但是对于身材娇小的他,正好可以脱身。
他打定好主意,攀着墙壁缓缓起身。他先是将一个及腰高的柜子慢慢推至窗户前三步远,这花费了他极大的精力。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虚汗一片。
坎迪趴在柜子上喘着粗气,眼前一黑又一黑。但是时间也在一点一点地流去,如果再不尽快逃出去,等天亮,外面的人必然会发现他逃跑的意图。
到时候,再想找到合适的逃跑机会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坎迪暗自给自己打气,重振旗鼓,眨巴眨巴眼睛,忍着酸涩继续搬来一块木块。
他将木块斜靠在墙壁,正好和柜子形成一个斜坡。
太好了!成了!
坎迪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发现没有惊动到那两个守卫的家伙。
于是他放浅呼吸,弯着身,蹑手蹑脚慢慢爬上斜坡,直至扒拉到窗户上的木头。
坎迪透过窗户,看到茂密的树林,在月色下,依稀可以看到一条小路。
他舔舔干涩的嘴唇,双手使劲摇晃窗户的十字木条。好在这个木屋年岁已久,窗条没晃两下就被他成功弄松。
坎迪眼睛一亮,松了一口气。看着外面两米多高的距离,他心一横,放任自己向外跌落。
好在地面放着一捆草垛,给下降做了缓冲。虽然坎迪砸得龇牙咧嘴,眼冒金星,但是终于逃脱这个屋子了。
趁着夜色掩护,犹如硕鼠的家伙借着朦胧的月光,拖着沉重的身体,一路向小路深处走去。
木屋门前的两个士兵仿佛被这响动惊醒,但是看着拴好的门栓,以及平静的夜色,嘟囔两句,又靠着墙壁沉沉睡去。
坎迪沿着小路走了一个多钟头,终于扛不住,在一处灌木丛掩护的大树脚下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坎迪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上。他撑起酸疼的身体四处打量。
这件屋子相较于之前的木屋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墙壁上挂着一些不知名的甘草和花,散发出淡淡的药香和苦涩的味道。
“恩人,你醒啦?”
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拉回坎迪的视线。
“你是?”坎迪蹙眉,看着眼前瘦小但面容清秀的果人,警惕地问道。
“恩人,是我啊,上次多谢你搭救,我才从赛特手下捡回一条命。”
面色灰败的家伙激动地凑上前,四肢干瘦如柴,让坎迪心惊。
这个香蕉皮似的鞋拔子脸……
“是我的疏忽,竟未告知恩人姓名。我叫谢尔。恩人请放心,这是我家。您身上有伤,请在此修养几天吧。”
坎迪听此神色放松,手撑床板想起身,但只感觉身体酸软,手腕刺痛。
“嘶——”
“恩人你不要动,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快吃点东西。”
谢尔连忙扶住他,将他靠在墙壁上。然后急急忙忙拿来两根黄果,剥好皮才递到坎迪嘴边。
坎迪微微侧头,伸手接过谢尔手上的黄果。忍住胃里的灼烧,矜持地小口吃了起来。
谢尔亮晶晶的眼睛有一瞬黯淡,但是很快又恢复过来。
“我在东边的林子里采草药,正好看到恩人躺在树下,你怎么会在此?”
坎迪不慌不忙地吃光手里的两根黄果,揉了揉依旧烧灼的胃,回复道∶“这个嘛,说起来比较复杂。谢尔,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谢尔神色一正,立马回道∶“恩人尽管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不必如此,你到城中环帮我报个信就可以了。”
坎迪恢复了点精气,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
“你帮我告知巴纳拉上校我现在很安全,让他不要担心。记住,不要惊动其他人,要是被赛特家族的人知晓,我担心你会有危险。”坎迪语气严肃,让谢尔也不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是赛特家族的人害得恩人如此!我一定会找到上校,告知此事,请他来救恩人。”谢尔语气愤愤,恨不得将赛特绳之以法。
“辛苦你了。”
“谢尔才要多谢恩人,上次如果不是恩人相救,我恐怕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说道这里,瘦削的家伙低下头来,语气晦暗。
“抱歉。”坎迪知道他这是说到伤心事了。
“逝者已矣,人总要向前看,相信你的亲人也希望你可以开心的活着。你也不要一直叫我恩人了,直接叫我坎迪吧。”
原本低头的家伙听见这话,逐渐扬起头来,眼眶中也渐渐蓄起泪水来。
“嗯!开心的活着!谢谢你,坎迪。”
坎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人的话他不怎么会说,有些难为情。
但是他很庆幸之前救下了这孩子,现在才免遭一难。
真是福兮祸兮所倚,祸兮福兮所伏。
******
“还没找到人吗?”
身材高大的男人双手撑在木桌上,神色阴沉。起伏的胸肌仿佛要撑破衣服,但更让人注目的是他捏紧的拳头。
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撕碎。
是暴虐的气息。
室内两列士兵屈膝请罪,低头不敢多语。
“禀报上将,城中环已经全面排查过了,没有见到坎迪大人的身影。请问是否要扩大搜索范围?”
一个士兵硬着头皮汇报道。
“找!只要找不到人就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巴纳拉摩挲着手里黄果图案的圆形徽章,沉声道。
“是!”
士兵们暗暗心惊,这下恐怕要惊动不少人。
“等等,先向外城区扩大范围搜索。着重搜查帕尔良区。”巴纳拉眼神锐利,还是没有彻底丧失理智。
“是。”
士兵们皆数退去。阴沉低压的气势即便是这些跟着上将出生入死的精锐部队也难以招架。
穆撒之盾,帝国之狮的怒火哪怕是上城区三大家族也要敬畏几分。
这次,这火要烧到哪家的门前。谁知道呢?
但他们知道,穆撒就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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