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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局
这是一场明眼就能预见的胜局,打架这种事也不需要她,所以木不淮从上场开始就在叉腰冥想。
眼下突然感知到两股气在眼前碰撞,产生强烈冲击,已经来不及躲闪,像被推的稻草人一样,直愣愣地被震退几步,又由于重心不稳,叉着腰一屁股栽到了地上。
“诶哟!嘶......”
木玄立马装着打扫战场之名,拿着扫帚过来扫她,“恭喜恭喜,屁股出线。”
木不淮坐地上:“还不来拉我一把。”
木玄把扫把递到她脸上“来,我拉你。”
“滚滚滚。”木不淮将其拍开,然后等来了断肠无忧。
“你手撑地上不就起来了?”
“我双手这么金贵,怎么能用来摸地。多灰多糙。”于是,两人还要无语地给她拍裤子上的灰。
“哇,我就知道你行”花村这边,尹煦悦拉着曌启攸庆祝。
险胜险胜。
前世一只阿飘,没有真实感,理解不了什么重力,弹力,摩擦力什么的,跟着学的不是物理,而是云里物理。好在这次物理成的不是败笔,是成了胜招。
尹煦悦乐着乐着就被催着上场了。
“啊——不,我有点死了。”垂头耸肩,看起来才像是一个真正的索命阿飘。
擂场上,终于见到了木边边。尹煦悦观察。
“嗯嗯”对方看起来也死死的,还是死了好几天尸体都僵硬了的那种。
尹煦悦放心了。但没开心几秒,
“可爱加油,加油!”花念棠在旁边大喊。
木边边接收到信号,瞬间枯木逢春,简直是精神抖擞。
这下轮到尹煦悦变僵僵了。
比试开始,曌启攸观战,十余招下来,总结,木边边闪避技能满点。
尹煦悦弱点很明显,一被近身就急了,不能反制,招打不出去,陷入了对方的节奏,不过好在木边边全程没有进攻之意。
突然,木边边闪到尹煦悦身侧,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出手,下一秒,只见尹煦悦侧边衣包翻开,“嗒、嗒、嗒”瓜子掉落一地。
木边边从尹煦悦包里顺了一手的瓜子。
尹煦悦手忙脚乱的把衣包翻回去。
“喔~~”观众一片吁声。
几人与曌启攸讨论着,曌启攸耸耸肩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她揣瓜子是什么战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嗯,毕竟运动前要把包包清空,手表手链之类的也要摘下来,是前世一年级上体育课老师就会交代的。
花念棠闭眼扶额:“快给人还回去。”
木边边右手成拳握着瓜子,“还给你”随后左手一抹,两颗变在指尖,作势便把瓜子当暗器飞过来。
尹煦悦睁大眼睛,这俩才是故意的吧。然后狼狈的在躲避密密麻麻的暗器中出了局。
此番两场比试,双方以一比一平收场。俩新人和一透明人算是在两村露了脸。
木边边被重新安排了适合的任务。
曌启攸也拉着尹煦悦在总结此次显出的不足,积累对方值得学习的地方。
转眼到了收获之际,
行至田间,早已不似春日插秧时那般泥泞不堪。放眼望去,大片稻田黄绿交错,熟透的稻穗低垂,如同一片沉静的海洋。蜿蜒的田埂与清澈的水渠穿梭其间,微风过处,稻浪沙沙作响,送来阵阵清甜的稻香。
尹煦悦闭上双眼,仰起脸,舒展双臂,仿佛要将整个身子融进风和阳光里,恨不能就此倒入这片金色的波浪中。
“别以为假装稻草人,就能躲掉干活。”曌启攸在一旁淡淡地催促。
“你才草人,傻乎乎的草人!”尹煦悦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一把夺过镰刀。
两人随即俯身实践所学,弯腰探入稻丛,一手拢住成束稻秆,手腕轻转将其稳住;另一手执镰贴根刈去。
“唰”的一声,金黄的稻穗便应声而断,再利落地往身旁草垛一甩,稻秆便整齐地码放起来。她们不断重复:弯腰、割稻、起身、堆放。
田野间,“唰唰”的割稻声此起彼伏,村民们埋头劳作,默契无声。
待最后几垄稻子割尽,两人直起发酸的腰,稍稍缓了口气,又将散落的稻穗一一拾起归拢,用草绳扎紧,挑起微弯的扁担,才算收了工。
地里的稻要收,树上的果也不能落下。村民们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唯有秋雪二人被呼来唤去,忙得团团转。
这难道就是任人差遣的临时工吗?
不过,这也意味着离完成债务更进一步。这么一想,就又打起精神来了。
收完稻,又跟着大部队上山收集鸨羽花。
收集鸨羽花需以划定区域为单位,用长麻绳纵横连接,绑在范围内每棵树的枝干上。身手敏捷者攀上树梢系绳,树下的人则配合传递、拉紧。
几名村民高声协调,需得众人同时晃动绳索,将花朵摇落,更要紧的是不容一片花瓣落地受损。也因此,收集打包皆需在大风起前完成。
“这边还差两根!”树上的人朝下喊道,立刻有人应声麻利地将绳索递上。树上的人接过,迅速打好结实的绳结,将绳尾垂下。下方诸人早已铺开巨布,严阵以待。
“有劲儿的都来找位置拉绳!”
“有劲儿?我有啊!我来我来!”尹煦悦一听,立刻兴冲冲奔向外围拉绳的队伍。曌启攸则默然就近站定,抬手拉住布缘。
“数三声,一齐拽!准备——三、二、一!”
所有绳索应声绷紧,树干齐齐颤动,霎时间,漫天紫花如瀑倾泻,纷纷扬扬坠落而下。
曌启攸学着身旁人仰首紧盯花落轨迹,双手紧抓布沿,脚下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移动接花,那情景竟恍如亲身踏进了前世记忆中那个名为《接住苹果》的古老网页游戏。
“落得漂亮!”不知谁先喊了一句,欢呼喝彩随之四起,声浪撞上枝头,又惊起一阵细碎花雨。空气里弥漫着甜香与忙碌的热闹。
在花村众人的齐心协作下,收花顺利完成。
花村收花,向来只摇不采,几番拉扯晃荡,坠落的尽数收走,余下的仍留枝头自然生长。
几乎就在收花布撤下的同时,木村人已提着斧头接连上前,依照标记寻树,着手砍伐。
秋雪二人则在“咚、咚、咚”的伐木声中,合力架起满载花包的木推车,沿坡而下朝家行去。一路走着,心里却不约浮起一丝疑惑:今天,似乎没见到小迟的身影?
很闲的褚栖迟又在做什么呢?
重明的小院里,今日的褚栖迟显得异常清闲,周身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郁。她单手支着额角,遥望远处连绵的鸨羽林。天空如擦亮的蓝宝石,漫山遍野的鸨羽花由浅紫渐入深紫,层层叠叠,宛若被打碎的云霞轻覆山峦。
花影与天光相映,静谧中涌动着热烈的生机。多美啊。
可她只是拖长了尾音,轻轻“唉——”了一声。
那双平日灵动的眼眸仿佛蒙了层薄雾,嘴角也失了笑意,没精打采地抿着,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魂儿。
明明前几日才立下规矩,不准褚栖迟再来寻自己,她也确实安分了几天,让重明落得清静。
可今日不知怎的,这人竟一反常态,径直上楼来了。
在重明无声的审视下,她只闷闷道:“这儿视野好,我就来看看风景,不是来找你的。”
说完便自顾自坐下,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忧伤,真就一言不发地望了一个多时辰。
头一次见她这副模样,重明倒也生出几分意外。
收花伐木是两村一年中最重要、最神圣也最严谨的大事,人人各司其职、通力协作。
眼里没活、想浑水摸鱼的,不准去;
拖后腿、帮倒忙的,更不准去;
一切可能影响进度的因素都要杜绝。
褚栖迟自然被拦在了外面。
一块微晃的紫檀腰牌突然闯入视线,重明不知何时挡在了她面前。褚栖迟回神抬头,飞快调整好情绪,心里已经盘算好被重老板安慰后该如何表现。
“找个犄角旮旯待着,别把晦气带到这儿。” 重明却一脸认真地说。
哦?喂……
褚栖迟瞬间破功,愁容立马垮成了沮丧:“重、老、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忽又凑近几分,眨眨眼问:“重老板,其实你也很想去的吧?按道理,你这种‘眼里没活’的,应该也去不成呀?”
“我同你不一样。”重明语调平淡。
褚栖迟 “噗嗤” 笑出声,抱着重明的胳膊撒娇:“那你带我去嘛,我真的真的特别想去。今天两村就能办完鸨羽林的事,明天那儿就又要封上了。”
重明试着抽了抽手,没抽动。褚栖迟抱得更紧了。重明垂下眼,语气平淡:“人自然要守规矩,我自己能进,不代表能带你进。”
埋在重明袖子里的褚栖迟,脸上闪过一丝暗爽:哇,好有底线,好喜欢。
但她还是支起身子,忧愁地说:“难道只有我违规,才能和你一起去?” 她故作痛心疾首,“可这种事,我根本做不到啊。”
重明趁机抽回手,手背不小心划过她的脸颊。她挑眉,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惋惜:“看来我们是有缘无份了,下次吧。”
“重老板说什么丧气话呢。” 褚栖迟得意一笑,往兜里一摸,掏出一张请帖:“喏,池郪郪和玄队长的请帖。”
重明这下抱臂看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褚栖迟却无所畏惧。
两村虽严禁平常往来,但逢红白喜事便会破例全村共庆,连鸨羽林也不例外。
池郪郪与玄队长总算捅破了窗纸——真是天助她也。
“明天吃席,我就能正大光明去了。重老板可别失约哦。”她洋洋自得地将请帖塞进重明手中。
重明接过帖子,忽然微微蹙眉:“你身上什么味道?”
褚栖迟自己低头嗅了嗅:“哦,是‘云北黑药’,治肌肉酸痛的,我师父的独门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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