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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袁恩满吃菜很浪费,被她哥一筷子敲疼了手背。她把本来伸向狗碗的筷子收回来,夹着那块鱼肉塞进嘴里。
吃完午饭,沈越要去上班,他临走前,当着众人的面毫无顾忌地亲了下袁升柏,像往常一样嘱咐:“等我回来。”
等他离开后,谢文月说:“小沈这个人,其实我挺喜欢的,真诚,没什么花花肠子。”
袁升柏意外地挑起眉,“你这么快就开始喜欢他了?不过也是,只有不认识他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人。”
袁恩满抱着狗,深以为然地点头:“我也很喜欢他,我同意让沈越当我的嫂子。”
“你这孩子,”谢文月不满地朝身旁的小女儿瞥去一眼,“整天说些没边没际的胡话。”
“反正我哥是我哥这一点不会变,我哥也不大可能跟沈越分手了,那男嫂子总比没嫂子强吧?就像你有个同性恋儿子总比没儿子强吧?”
谢文月作势要打她,袁恩满抱着狗往后一翻,骨碌着滚到她触碰不到的距离,扬起小脸威胁道:“不要虐待我哦妈咪,不然我就住我哥这里,不跟你回去了。”
谢文月被这一大一小气得够呛,却又没办法真正发脾气,只能无奈地摇头:“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袁升柏对袁恩满说:“别胡闹了,你跟妈回去吧,我不方便下楼,就不送了。”
“唉,哥你真绝情。”袁恩满恋恋不舍地放开狗。
“妈妈再问你最后一次,这辈子真不回头了?”
袁升柏看了她一眼,视线又缓缓移开,飘向远处的某点,神情郑重:“我只庆幸遇到他时,我已经足够成熟,可以不受家庭挟制,可以想在一起,就在一起。”
“你是真狠心。”谢文月叹口气,一直优雅挺拔的身躯不自觉弯了些许,眉间保养良好的皮肤也皱出了细纹,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
她手提包里有张卡,是她的私人储蓄卡,也是她此次前来的初衷,但从遇见到离开,她也没把卡拿出来,因为心里很清楚,会被拒绝。
谢文月是眼里含着泪上车的,泪里有心疼,有不甘,有委屈,她不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儿子的倔犟让她毫无办法,难道只能这样僵持下去吗?除此之外,真的没有转圜之地了吗?
谁也不知道这一路谢文月究竟想了多少,做了多长时间的心理斗争。夜里袁恩满给他哥打电话时,小声地说:“哥,外面在吵架,我睡不着。”
袁升柏其实很想挂电话,因为到沈越睡觉的时间了,但袁恩满声音听起来很可怜,他没忍心,就撑着手臂往上靠靠,半坐着问:“谁吵架?”
“妈咪和爸。”袁恩满回答,然后说:“你别出声,我偷偷给你听一下。”袁恩满说话,好像下了床,过了会儿,似乎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声音沿着这条缝灌进手机里。
只隐隐约约听到谢文月在激烈地控诉什么,听得不甚确切,门很快又关上,袁升柏问:“为什么要吵?因为妈没经过爸同意,私自过来看我?”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袁恩满喟叹,“这场争吵是妈咪主动挑起来的,我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样子,咄咄逼人,把爸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想知道妈咪都说了什么吗?”
袁升柏说:“已经很晚了,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上学。”
袁恩满没有坚持,很听话地说了声“哥哥晚安”,就挂断了通话。
袁升柏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往下躺躺,翻个身把沈越搂在怀里。沈越闭着眼问:“为什么不让她讲完?”
“没必要,”袁升柏调整了下受伤的腿,尽量避免被压到,“不管他们吵成什么样,最后又达成了什么决定,都跟我们没关系,从离开家的那刻起,我就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不要再过多在意家里的事,左右摇摆只会让两边都失望难过。”
“如果他们愿意妥协,你也不想回去吗?”
这次袁升柏沉默很长时间,说:“不回,他们不是真心接纳你,你会不自在。”
“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是假豁达,而我是真不在乎。”
袁升柏低头寻到他的唇亲了亲,“不说了,睡觉。”
后来袁恩满还是把谢文月那天晚上说的话总结一下发给了她哥:【妈咪说你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她悉心呵护养大的宝贝,不是爸用来继承家业的工具,她从头到尾都只想孩子幸福快乐,不要走错路,如果早知道你跟沈越在一起跟正常男女过日子没什么区别,她不会那么抵触,更不会任由爸把你们逼到这种境地。妈咪说她要离婚,她忍受不了毫无人情味的伴侣,让爸守着他的商业帝国自己享受去,她要找回儿子,要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手机页面亮了十分钟后自动熄灭,袁升柏从反光的屏幕上看到了自己发呆的脸。他始终没回这条消息,但没过几天,他收到了袁向诚的来电。
当时沈越正在洗衣机前,认真研究洗衣凝珠的用法。他转动着轮椅,远离了阳台,滑向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喂,爸。”
袁向诚冷笑一声,“既然你还认我这个爸,那还不滚回来?!”
袁升柏不紧不慢道:“回去也让沈越整天看你的脸色说话行事?不好意思,我舍不得。”
“孽子!你是非得把这个家搅得不像个家才满意是不是?!从小到大,你究竟有没有听过我的话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睁只眼闭只眼,还不是看在你是老子儿子的份上!为了一个男人跟家里闹成这样,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爸,我的意愿早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会和沈越在一起,现在在一起,以后也不会分开。对你和妈,还有恩满,我只能说对不起。”
“好啊,好啊,你有骨气,你是痴情种,你了不起!我袁向诚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算我求你,求你回来继续给我当儿子,你看还要不要我负荆请罪亲自去迎接你?!”
袁向诚已经气得语无伦次,这种状态不适合交流,袁升柏只能保持沉默。
过了会儿,袁向诚自己把怒火按下去了,声音还算正常道:“你把手机给沈越,我要跟他聊几句。”
“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我转告他。”
袁向诚冷笑,“你把他护这么紧,我可不敢动什么歪心思,毕竟现在是我有求于你!”
袁升柏默然,抬眼看向沈越,发现他正静静地扭头看向这边。袁升柏犹豫片刻,对他招招手,等沈越走过来后,把手机递给他,提醒道:“是我爸。”
沈越没什么太大反应,把手机放到耳边,循规循矩地喊了声:“伯父。”
因为没开免提,袁升柏坐在轮椅上听不清他爸说了什么,只能仔细观察沈越的表情变化。沈越捏住他的肩头,无意义地把玩,口头上嗯嗯地应着,最后说了句“好的”,结束了对话。
袁升柏看着挂断的手机通话页面,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准许我跟你一起回去,但不能大范围透露我们的关系,若非有必要,我最好不要出现他的面前。”
袁升柏不悦地皱起眉,“我又没说要回去,他凭什么给你立规矩?”
“算了,”沈越捏了捏他的肩头,声音轻轻地说:“不要再与自己作对了,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那再贪心一点也没什么丢人的。你也不想我活在愧疚中,对吧?”
袁升柏仍旧没有松开眉头,“我再想想吧。”
这天晚上,袁升柏再次梦见了以前的那个自己。从他得知这些记忆的来路后,就很少会梦见以往的片段了,而就算梦见了,也都是记忆回溯,不像这次,梦见另一个时空的袁升柏与他对话,问:“你会好好爱我的爱人吗?”
袁升柏有一瞬间差点气醒了,因为要回去吵架的意愿太强烈,所以又无痕续上了这个梦,他瞪着面前的人,简直想挽袖子打架:“什么叫你的爱人?我难道不是袁升柏吗?!”
对方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想起来了,你也是我。那以后就拜托了,不要再让他难过。”
那一瞬间仿佛情绪共通了,袁升柏心里漫过一阵酸涩的海浪,扑涌而来,淹没胸膛。“我知道。”
袁升柏在深夜睁开眼,轻轻动了动搭在沈越身上的手臂,两人紧密地相拥,依旧还保持着入睡时的姿势。他醒了没多久,沈越也醒过来,朦朦胧胧地仰脸问“怎么了”,袁升柏低头循着他的鼻尖吻住他的唇,说:“睡吧,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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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这篇文写得很快,总体来说写得很顺畅,大概我也有点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