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改我恶女人设!

作者:糯米花生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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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肆景魂不守舍地回到寂渊,人虽已逃离了永寿殿,心却仍滞留在那里。
      压迫感如影随形,她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皆在褚洛白的监控之下。

      那块她曾以为彻底碎裂的白玉,不仅自行修复了,还变得有些硌手了。

      “如何了?”右护法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晃了晃脑袋,试图将永寿殿发生的事情抛诸脑后,走上前道:“一切顺利。”

      “刘承庸可有怀疑?”玉折渊问。
      他斜坐在高座之上,面容隐没于幽暗之中,令她联想到了永寿殿柱影下那道身影…

      怎又想起他来了?

      肆景心中烦闷,同自己置起气来。

      先前她还调侃刘肆景,说她满脑子只有褚洛,眼下她怎变得跟她一样了?
      她可是魔女肆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岂能受他影响,绊住脚步?

      “怀疑又如何?”她双手叉腰,寻回了自信:“马上他就会忙起来,忙到没功夫去怀疑了。”

      “此话怎讲?”

      “玉折渊!你给我滚出来!”
      一声怒喝炸响寂渊,震得洞壁碎石簌簌落下,替她做出了回答。

      是她翘首以盼的老丘,率着众散妖,气势汹汹闯入了寂渊。

      魔卫们早得了吩咐,不仅未加阻拦,反而齐刷刷退至两侧,躬身让道,活像迎宾的侍从。

      肆景笑吟吟地迎上前去一瞧,原来所谓散妖,与厄元妖会上那些大差不差,还是那些“蛇虫鼠蚁”。

      老丘见着她,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瞋目瞪眉道:“是你!是你搞的鬼!”

      “前辈为何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肆景惊讶捂嘴:“晚辈以为你已同意与我魔族结盟了。”

      “胡扯!我何时同意了!”

      “前辈当日迟疑,无非担心我不能做主,又疑心这不是尊上的意思。可如今您瞧,”她摊手伸向一旁的玉折渊,“我未撒谎,这确是尊上的意思。既然这顾虑本就不存在,那晚辈自然当您…是默许了。”

      “强词夺理,颠倒是非!”老丘被气笑了:“你们魔族诡辩的本事,在三界可谓是首屈一指了!”

      “前辈过奖了。”肆景笑靥如花,眸中却闪过一丝冷意:“之前或许是我误会了前辈,可眼下木已成舟,这条小船,你们妖族不想上也得上了。”

      “若我们偏不上呢!”

      肆景歪头,故作思索状:“那我们只好继续颠倒是非,替人族清理逆贼反妖了。”

      老丘气得嘴唇哆嗦,可骂也骂过了,一时想不出新词,也想不到办法,只好一边拿着拐杖“笃笃”敲地,一边用眼神继续骂她。

      “噗嗤——”
      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

      众妖魔循声望去,只见已蛇懒洋洋地支着下巴,肌肤于火光下泛着幽绿的鳞光。

      “小魔妹妹如此费心,把这船造得又大又稳的,实属盛情难却,我们妖族又怎能扫兴? ”巳蛇尾音绵长,跟带着钩子似的。
      她腰肢轻摆,滑到肆景身侧,亲昵挨近,娇声问:“只是不知,这船下一站驶向哪儿呀?”

      柔荑在侧,肆景不禁也放柔了声线:“毁旧神,造新神。”

      “新神?”巳蛇眼波流转,“什么新神?”

      “魔神。”肆景眸光骤亮,朗声道:“神仙显灵,择善而施。而我魔神不论善恶,全都一视同仁。”

      “帮凡人实现愿望?”子鼠搓着手,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问:“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玉折渊开口道:“你是想赢取民心?”

      “不止民心,”肆景轻笑,“还有贪心,以及野心,让人族内部自发斗起来。”

      老丘不以为然:“神庙香火尽灭,九霄那班神仙岂会做事不理?届时再同凡人联手,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肆景尚未答话,右护法突然插嘴:“还有,把这‘魔’字摆明面上,岂不是自报家门?”

      不得不承认,这次右护法说的有道理,他那颗光溜的笨脑袋,难得灵光了一回。
      但他的开窍带来了新问题,这新神该叫什么好呢?

      妖魔们集思广益,七嘴八舌献起计来。

      子鼠:“慈航尊者!”
      巳蛇:“太慈悲,不够霸气。”

      子鼠:“万应真君!”
      右护法:“俗气,像街边的算命先生。”

      子鼠:“启曜元尊呢?如何?”
      老丘:“拗口,凡人记不住。”

      子鼠挠头:“那…应该叫什么好呢?”

      没曾想,宏图大计,竟卡在了这起名一关。

      老丘扶额:“名号倒是其次,最要紧的是如何稳住那班神仙呐!”

      就这一筹莫展之际,肆景猛地灵光乍现!

      “有了!就叫他…”她唇角勾起一抹顽劣的弧度,“洛白神尊!”

      不是说褚洛白在人界寂寂无名,无人拜他吗?
      那她就大发善心,帮他在人界打响名号!

      况且,她都答应假扮神女了,那他多帮点也是应该的。

      如此一想,选褚洛白当这个新神,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行!”右护法激动异常,一口否决。

      肆景逼近他:“为何不行?”
      先前他与玉折渊就对褚洛白的态度就很奇怪。

      右护法支支吾吾:“反、反正就是不行!”说完便又下意识地瞥向了玉折渊。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玉折渊未有过激反应,反而低笑了一声:“神衣之下包藏祸心…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肆景,”他若有所思地问,“你与那褚洛白可是有仇?”

      要说仇,那确实是有的。
      是他毁了她的魔尊大业,把她丢到庸元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强迫她,逼她继续扮她的好阿景。

      只是她也从他那儿捞到了好处,而且这个庸元…

      她看着眼前的妖魔们。

      耿直的老丘虽爱倚老卖老,却还是一样口硬心软。
      巳蛇姐姐美丽依旧,体贴依旧。
      子鼠不仅擅长酿米酒,还有很多鬼点子。

      许是在厄元就与他们相识的缘故,她觉得他们颇为亲切。
      就连右护法那笨拙的忠诚,都意外地没那么碍眼了。

      这个庸元没那么糟,比她想的要好。

      “无怨无仇,”肆景耸耸肩,“只是瞧不惯他那副清高做派,假模假样的,看着讨厌。”

      “不错,他那副样子确实讨人厌。”玉折渊笑意愈深:“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先小显一下神迹,”肆景大手一挥,“把我们‘洛白神尊’的名号遍撒人间!”

      “这个交给我,我们鼠辈鼠多势众。顺便呐,”子鼠兴奋地耸着鼻翼,“还能出口恶气。”

      -

      皇宫,御书房。

      龙涎香缭绕,刘承庸正执笔批阅着奏折。
      由他治理的人界,国泰民安,上奏的皆是些例行的公事,需他上心的事寥寥无几。

      什么祥瑞吉兆、歌功颂德、政务汇报,就连平日里那些避重就轻的弹劾折子,今日也没了踪影。

      无聊,实在是无趣得紧。

      刘承庸放下朱笔,视线落在了笔搁旁的那碗白菜上。

      菜妖?
      想起“玉折渊”那番绘声绘色、煞有介事的表演,刘承庸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这个“玉折渊”是何居心,他暂未参透。但,倘若他真心怀鬼胎,能在这近乎死寂的水面上,掀起点浪来,搅动下令人昏昏欲睡的现状,倒也不失为趣事一桩。
      反正他四叶灵萍在手,不管他怎么搅和,最终都只是助兴的插曲罢了。

      “陛下,”侍立在旁的玄离觑着主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躬身开口,“刘肆景已醒,您…不去探望一下吗?”

      “有何可探望的。”刘承庸眼皮都未抬一下,冷漠道:“只要她不死,就毋需朕操心。况且,有褚洛白帮朕看着,出不了岔子。”

      玄离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您当真如此信任褚洛白?”

      “有何可担心的?”刘承庸嗤笑了一声:“那帮神仙所标榜的至善,实不过是被‘善’字捆住了手脚的无智愚善,他们没那个心智给朕使绊子。”

      “可褚洛白突下凡间,还格外关注刘肆景,事出反常,您就不怕…”

      “怕什么?”刘承庸截断他,不屑一顾道:“他们神仙敢杀人吗?”

      玄理思忖了片刻,垂首道:“陛下说的是,是我多虑了。”

      一阵沉寂过后,刘承庸复又开口,状似无意地问:“景安宫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刘肆景去了趟永寿殿,给您…”险些又失了言,玄离连忙改口,“先皇上了柱香。之后便回了景安宫,未有外出。”

      刘承庸微微一顿。

      没想到,她还惦记着他。
      只可惜,她记忆中风华正茂的四皇兄,如今已成了先帝。
      而端坐龙椅的,是刘子庸的儿子,刘承庸。

      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掠过心底,旋即又被他压下。

      也罢,去看看她也无妨。
      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试探一番,看看她究竟是如何在一夕之间从百年僵死中苏醒过来的。

      刘承庸霍然起身:“摆驾,景安宫。”

      -

      景安宫冷清依旧,庭院深深,连风似乎都比别处滞涩几分。
      这里的一草一木皆凝固在了刘肆景成为僵人的那一日,散发着被时光遗忘的陈旧气息。

      刘承庸未让宦官通传,负手径直走了进去。

      忽地,一阵清脆的笑声自殿内传来,打破了百年死寂,宣示着新生的到来。

      他认出了她的笑声,那笑声还是与以前一样肆意,浑然没有半分身为公主的矜持与端庄。

      刘承庸踏入门槛的那一刻,笑声戛然而止。

      刘肆景正与卯兔在梳妆台前嬉闹,闻声茫然转头,脸上还残留着方才的欢愉。
      她困惑地看着他,似是在瞧一个陌生人。

      不,不是似乎,他现在的样子于她而言,确实是个陌生人。

      一旁的卯兔率先反应过来,顶着一头的步摇,“哐当”一声跪倒在地:“参、参见…陛、陛下。”步摇的坠子全搅在了一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卯兔这声“陛下”点醒了刘肆景,她恍然“啊”了一声,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你就是刘承庸?”她欣喜地指着他,带着孩童般天真。

      她几步跑到他跟前,毫不避讳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用力点头,笑得眉眼弯弯:“嗯!气宇轩昂、一表非凡,不愧是四皇兄的儿子!”

      “大长公主殿下,”玄离沉声提醒,“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刘肆景这才如梦初醒,似是努力回想了下宫规,面露难色,然后,手笨脚拙地,摆出了个不伦不类的姿势。

      小时候,她便学不来这些礼数,更别说僵卧了百年,什么繁文缛节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刘承庸哭笑不得,抬手虚扶了一下:“皇姑大病初愈,身子要紧,这些虚礼就免了罢。”

      “谢陛下!”刘肆景如蒙大赦,直起身的同时,还不忘去搀扶跪在地上的卯兔。

      刘承庸踱步至一旁的紫檀圈椅前落座:“皇姑身子可大好了?昏睡百年,一朝苏醒,实乃天大的祥瑞。”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刘肆景挨着他也坐了下来,皱了皱鼻子,似有苦恼:“好是好多了,就是总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许是睡太久的缘故。”

      随后,未等他问询,她就自发地讲起了康复的经历:“对了陛下!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醒过来的?我就记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乱七八糟的梦,然后好像…有人在旁边说话,声音很轻,听不清说什么,但是听着那声音,就觉得心里暖洋洋,很是安心…然后我就醒啦!”

      她摊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

      “哦?”刘承庸眸色微沉,抚着虎口问:“皇姑可记得那声音是男是女?”

      “是男声!”刘肆景肯定地点点头:“经你这么一提…”她顿时茅塞顿开,“莫不是洛白上神?是洛白上神将我唤醒了?”

      褚洛白?
      看来这褚洛白确有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皇姑能醒,是天降的福祉。”刘承庸顺着她的话,语气温和道:“你看看景安宫可有什么缺的?尽管提,朕派人送来。”

      刘肆景环顾了一下四周,摇摇头:“这里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

      “那便好,”刘承庸站起身,“朕还有政务,改日…”

      “啊!我想起来了!”刘肆景突然打断他:“蜜饯!我好久没吃了,甚是想念这一口!”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就爱吃这些不果腹的玩意儿。

      刘承庸眼底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好,朕立马派人送来。”

      他伸出手,像对待孩童般,在刘肆景头顶轻拍了两下。

      这个动作逾越了辈分与身份,带着一种违和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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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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