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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
六月底的天气炎热得不像话,许云程像是长在徐遗身上,只要抱住了一刻也不愿松开。
两个人相接触的皮肤慢慢沁出了薄汗。
徐遗挨个掰走许云程贴在自己身上的四肢,说:“你快要集合了,等你比完,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嗯?”
“你会来看我比赛吗?”许云程又重新把手贴了回去。
“票都是一起买的,你说呢?”徐遗亲了他一口,“但是我坐在人群里,你应该看不见我。”
许云程眼珠一转,起了什么坏心思,凑在徐遗耳边说:“要不你穿件□□□□□□□然后把□□□□露出来,肯定很好看,凭我的视力,一眼就能看见你。”
“滚蛋!”
玩笑归玩笑,许云程心想自己见不着人,但可以让人见着他。
他拿着弓箭纵马驰骋在赛道上时,以绝佳的状态射中了全部靶位。
最后离开赛道时,他对准镜头笑了一下。
自信、从容、热烈、熠熠生辉。
徐遗这才明白他的小心思,拿出手机对准大屏幕拍下这张当天就待在热搜前面的冠军镜头。
关于这条热搜下紧跟着一条《世子行春图》,都是身着圆领袍,袖子收紧,便于骑行。
身姿、神情、衣袂翻飞,恍若一人。
“他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颁奖典礼过后,赛场上的骑射手贺作一团,各自进行采访,许云程也不例外。
但他遥遥在人群中瞧见抱着一捧花的人后,视线、回答通通变得心不在焉。
等到采访结束,许云程趁没有记者和队友涌上来的间隙飞快向徐遗跑去,牵住徐遗的手躲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也不管会不会有人经过,许云程的吻已经迫不及待的亲上去,他们中间隔着一捧漂亮的花。
徐遗说:“恭喜你,阿程。”
许云程和他一起捧着:“这是什么花啊,颜色好漂亮。”
“芍药。”徐遗笑道,满眼温柔,“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它就想送给你。喜欢吗?”
“是你送的,我都喜欢,我一辈子都喜欢。”
“再打开这个。”徐遗提了一袋包装得很好的东西递给许云程。
许云程接过,看清包装上的logo之后,满脸激动:“相机!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款相机很久了!”
徐遗清清嗓子:“咳,刷你朋友圈的时候知道的。”
“哦~徐遗,你不会~很早就~”
“对,我很早就惦记你了。”
————
“这件怎么样?”许云程站在徐遗衣柜前挑挑拣拣,拿出一件放在身前试了试。
徐遗微微摇头,提议:“这件显得太沉稳,不太适合你,这件怎么样?”
许云程一听不乐意:“我都22了,怎么不适合了。”
徐遗:“还差两天呢。”说完,相中了一件符合的,拿出来,“试试这个。”
“哦。”
许云程当着徐遗的面直接试,但他没穿过西装,领口和领带怎么调都感觉不舒服。要不是有个采访,估计他不会穿西装,太热了。
“我来吧。”徐遗自然上前帮他整理。
这个距离,近得暧昧,近得诱惑,近得勾人。
只要许云程一偏头就能亲到,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快好了,别闹。”徐遗躲开。
“我亲我的,你绑你的。”许云程迎上。
“帮我接个电话,手机在口袋里。”
不合时宜的来电铃声响起,许云程又气又乖地接听,开了免提。
“这个姓邹的气死我了!”
许云程默默地关掉免提,赵眄太吵了。
徐遗问:“出什么事了。”
赵眄似乎被气的不轻:“之前他求着我们收购他公司,一直谈得好好的,等到快签合同了临时反悔,刚才这姓邹的给我打电话,一通阴阳怪气啊。”
“因为什么反悔?”
“还能因为什么,找了比我们更好的投靠了呗。”
“他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大概,也就这两天吧。”
这两天,徐遗思索一下,对赵眄说:“我会去一趟。”
“啊?还找他干嘛,出尔反尔的东西。”
徐遗语气平静:“不是找他,是找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断了他这条路。”
“可以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赵眄佩服。
“那是因为你在气头上,先不说了,我还有事,挂了。”徐遗挂了电话后,许云程的手放在他腰部,逐渐收紧。
徐遗说:“都听到了?”
许云程说:“嗯,你去忙吧。”
“我会尽快赶回来,不耽误你生日。”
“嗯,我等你。”
————
徐遗去机场前,先去了一家预约好的烘焙屋。
店员问:“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有的。”徐遗打开手机向店员确认了预约信息。
店员再次确认:“是生日蛋糕?”
“嗯。”徐遗点头,末了又补一句,“我爱人生日。”
他拿出一封写好的信,说:“请将这封信一起送到,谢谢。”
店员:“好的,祝你爱人生日快乐,祝你们幸福。”
徐遗:“谢谢。”
阿程,吾爱: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在飞机上,正赶回来见你。
我有很多想说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先和你说说我。
人生是走起来的路,回想27年来的人生,我一直在低头走路,低头读书,低头工作,生活里那些不易察觉的美好,都因你而重获新生。
是你告诉我,想要遇见最美的风景,就请抬头望一望。
我很感激你,感激我们相识以来,你的出现,你的迁就。
迁就我这个按部就班的睡觉、吃饭、工作、休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变化且无聊的人。
对此,在平淡的生活里,我开始有了期待和好奇,这是你带给我最珍贵最重要的礼物。
人拥有它们,就能一直走下去。
两个人之所以会相爱,能够在芸芸众生选择彼此,那是因为对方于自己而言是独特的,不可替代的。
你就是这个特别。
我还有话,想要亲口告诉你,请你等我。
遗。
许云程捏紧这封手写信,他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从前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徐遗,甚至做好让回忆就这么过去的准备。
准备好接受遗憾了。
现在,他也一样想感谢徐遗,感谢那个去听了讲座的自己。
感谢冥冥注定。
距离自己生日过去仅剩半小时,徐遗赶不回来也没关系,这封信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他们都在努力一起生活。
明天,见到他,就会是新的开始。
“001号,欢迎回家。”
门开了。
许云程回头,徐遗就站在门口,他爱的人回家了。
他冲过去,一把拉过徐遗抵在墙上,制造出没有规律的吻和滚烫的气息。
他们都知道,此时意味着什么。
是思念。
沙发上,许云程问徐遗:“你想对我说什么?”
徐遗说:“我想说你很好,你对人热烈,对生活热情,对自己自由。我的生活里好像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所以我想抓住,抓住后更贪心的想留住。
我想爱你,我爱你。”
“关于我的选择,我想走的路,你似乎从来没反对过。有时候我就在想,我还能得到这样的支持,没有目的,没有要求,没有条件。
徐遗,我也爱你。”
移位的茶几、掉落的抱枕、从吧台上碎落的玻璃杯、散乱的衣服、关不掉的花洒……
“……哥,我……我……”
“你要怎么,说出来。”
“我……我太难受了。”
“要我帮你吗?”
躺椅、玉佩、书信……这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明。
吧台、沙发、浴室……昭示昨晚他们激□的、圆满的度过了彼此的第一次。
……
从前半夜到后半夜,从昨日到今天。
你一次,我一次。
还要……
仍要……
“哥,没想到你挺来劲儿的啊。”
“过奖,你也不赖。”
————
“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许云程睡醒略过了说早安,直接在徐遗身旁拱来拱去。
“你也不看看,空调开了几度。”徐遗紧紧裹住被子说。
许云程嘿嘿笑道:“我的错我的错。不过,从今天开始,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运动?”
徐遗睁开一只眼,问:“为什么?”
“你体力太差了。”
“乱说,我健着身呢。”
“还不够!”
————
徐遗和许云程安排休息日渐渐变多,堪称小长假。
他们窝在沙发上,许云程捏捏|弄弄徐遗的左手很久了。
“大师,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吗?”徐遗好奇。
“手不错,我看上了。”许云程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是一对戒指。
徐遗笑笑,他也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也是一对戒指。
许云程意外:“一样的啊。”
徐遗说:“这叫心有灵犀。”
各自为对方戴上,拍了一张照片,五分钟后,一个新群里进了六个人。
群名为:3+3=6。
“哥,我比完赛有休假,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我想旅行,和你一起,去哪儿都成。”
说走就走,正式出发前,徐遗带着许云程去了一个新开放的博物馆。
由于博物馆新投入使用,前期人流量非常大,徐遗特意选择傍晚去。
他们手牵手走在夕阳余晖下,戒指闪烁着光芒,与参观完的游客一一路过。
这些游客们路过他们时都不约而同的盯着他们看,有的还回头小声和同伴讨论。
躺椅,绝笔书都陈列在主墓室外,而主墓室暂时不对外开放。
他们停留在与自己相貌有七八分相似的两幅画像前。
徐遗感叹:“我觉得我上辈子是不是对你许了什么誓言。”
许云程说:“可能吧,我听说相爱过的人,会再次遇见。”
“哥,要是他们看见我们跟这俩人长这么像,会不会把我们抓起来研究?”
“距离闭馆还有15分钟,逃不逃?”
“逃。”
一辆汽车开在夏日的热情之上,去往连绵的山脉,去往无尽的大海,去往自由的草原。
去往他们想去的地方。
“Our Own Summer”
好天气,云和风,他和他。
许云程举着相机取好景,迟迟不拍,他问徐遗:“哥,这个角度怎么样?”
徐遗靠在他肩上:“不虚此行。”
“很高的评价嘛。”
“你值得这么评价。”
“咔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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