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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喝红豆汤的实习生
明明不需要上班,但是早上依旧是被生物钟掌控,准时睁开了眼睛。
就在马场纯准备继续睡回笼觉的时候,从房门缝隙钻入的丝丝香味让他下意识动了动鼻子——甜腻腻的味道。
他翻了个身,可是即使背过身子也无法阻拦那股味道更加卖力的诱惑他饥肠辘辘的肚子。
“……算了。”
奇怪。
身上黏糊糊的。
怎么回事?
马场纯探出手落在身侧的地方,果然是冷的,毕竟自己昨天晚上就可怜地缩在床边那一小块地方,占据床绝大位置的真人也不会有什么温度。
因为是非人类,有温度反而会很奇怪吧。
毕竟他又不是真正的人类……
昨天晚上的记忆像是喝了酒一样断了片,自己好像在和那家伙说了什么话就睡着了。
啧。
在睡梦里总感觉自己像是被摁在水里面挣扎,有一只缠人又可怕的八爪鱼死死箍住他的四肢,使得他在那片水里逐渐失去所有的氧气,挣扎不能。
身上是汗吧。
因为自己昨天晚上做了那么辛苦的梦。
马场纯索性坐了起来,站起身推开门。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便是一个蓝色的背影,身上穿着他衣柜里许久不穿的打底衫和长裤,露出的侧脸被锅里氤氲的雾气染上一层暖光,好似没有注意到马场纯的视线般,真人提起汤勺轻轻抿了一口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他嘴角勾起带着若有若无的轻笑,恬静的样子像是什么贤惠的家庭主妇。
当马场纯站在卧室门口半分钟之后,真人才后知后觉扭过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早上好呀,小纯。”
马场纯依靠着门框没有应声,挑了挑眉算是对方才真人表演的点评。
装吧,使劲装。
他才不会相信这家伙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炉子的火依旧烧着,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将年糕红豆汤的甜味愈发扩散开。
好甜。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热腾腾的甜味。
而真人的笑容不减反增,笑眯眯看着马场纯复杂又纠结的表情。
“……早。”
马场纯有种感觉,如果自己冷暴力真人的话,可能会发生很麻烦的事情。
休息日的社畜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了。
可怜的实习生社畜没看真人的表情便侧身溜进浴室里,而站在灶台前的真人就这样注视马场纯逃一般钻入浴室,听着清脆的锁门声反而笑意更深了一点。
他耸耸肩,将火关掉,抬手把煮得黏糊糊的红豆汤盛出一碗放在桌上。
蓝发咒灵注视着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里面的人动作起来的影子。
“所以你是和人类有关系的诅咒吧,想要成为人类所以叫做真人之类的……”
真正的人类如是说。
真正的人类啊……
漏瑚说过:“等我们再度降生之时,彼此已不再相识。但我仍衷心期盼有朝一日与你们重逢。我们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类。”
新人类,真正的人类,咒灵。
真人伸出手,在虚空之中握了握,好像在抓住什么般。
但是手心空空如也。
于是他往空空如也的手心吹了口气,笑了起来。
*
“所以对不对啊……”
过度疲倦的人类坠入梦乡,嘴里发出一句模糊不清的呢喃。
侧躺于马场纯身后的真人先是一愣,他本来就只是想要捉弄眼前人而已,对于小纯的答案他其实也没有多么在意……好吧还是有一点好奇的。
不愧是小纯。
很快就猜到了呢。
不过也不是什么难题就是了。
重点是后一句吧。
想要成为人类,所以叫做真人。
是这样的吗?
真人试图回忆自己诞生的记忆,只不过那好像是一层层迷雾让自己看不清楚——也许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所以灵魂被剥离一块下去也说不定呢。
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还有为什么自己被困在这里呢?
自己和小纯之间又是有什么联系呢?
像是对方是自己存在于异世界锚点这样的关系。
不过眼前的人类就好像是一个藏着无数秘密的藏宝箱。
如同潘多拉魔盒。
“呵。”良久,真人从鼻子里发出一道气声。
他在深夜里注视着马场纯背对自己的后颈,头发变短之后显得他清爽许多,就连表情也一目了然。
没有死掉呢。
为什么呢?
真人知道一个答案。
对于这个问题,他不确定马场纯知不知道。
没错。
人类知道自己身体的异变吗?
真人听着马场纯平稳的呼吸,直起身子坐定,垂头看向马场纯的睡颜。
“真是没有防备。”
明明都没有完全信任他,就敢这样睡着。
还是说对于马场纯来说,真人的存在不值一提呢?
于是咒灵在蓝色长发垂落的天然隐蔽下伸出手,再一次俯下身子凑近人类的鼻尖,而手里一点点收紧了力度。
如果现在使用术式,会成功吗?
他还是不死心。
但如果是单纯用人类的手段杀掉他呢?
他还是想要试试。
就好像走投无路的赌徒。
人类毫无察觉的睡颜倒映在真人的眼眸里,他能够感觉到那仍然带有温度的鼻息打在自己的手臂上。
力度收紧。
一点点,如同水草缠绕。
手臂的缝合线的尽头是人类脆弱的脖颈。
呼吸变得急促,他好像溺水般喘不上气微微张开嘴巴,索取着更多的氧气。
看着人类逐渐痛苦的神色,真人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对方的额头上,跨坐在人类的身上而下肢变成触手抵住挣扎。
也许这样下去人类会彻底死掉也说不定。
“……那样太无聊了。”
真人松开了手,用额头蹭了蹭马场纯的脑袋。
这样也没有睡醒吗?
对他好没有防备。
算是好事吧。
马场纯终于从溺水般的状态脱离,嘴巴微张缓缓喘着气,而眼睛依旧老老实实闭上好像根本没有苏醒的意思。
这样的话,他会忍不住做些糟糕的事情哦。
“无为转变。”
刺啦——
咚!
真人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奈地看着天花板的方向。
果然还是不行呢。
算了。
啊,好痛哦。
好过分。
他真的没有做坏事的意思哦。
真的哦。
真人鲤鱼打挺又坐了起来,盘腿坐在地上手撑着下巴,看着马场纯依旧侧躺着的乖巧模样。
像是婴儿在母体里的睡姿。
书本上说,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是吗?”真人随意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翻看着上面马场纯的字迹,“哦,这一本翻看次数就很多呢。”
他回到封面,那是一本写着日本某个小村落历史的旧本。
真人又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到马场纯的脸上,缓缓向下便是留下指痕的脖子——大病初愈人类苍白皮肤上实在是太容易留下痕迹。
太明显了。
会被发现吧。
他眼眸一转,啪的一声将书本合上随意塞了回去。
“这次,我可不是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哦。”
又是在欲盖弥彰什么。
咒灵的手此时落在马场纯的脖颈之上,双手又一次触碰着人类的皮肤。
能够感受到跳动的颈动脉,血液在其中流淌着,证明人类的生命。
说实话他可没试过这样干过啦。
失败了也和他没有关系哦。
不过,这次肯定又会被弹出去吧。
马场纯身上那种像是束缚又像是禁制的东西,只要真人对其施展自己术式便会毫不意外灼烧灵魂电击飞出去。
“无为转……诶?成功了。”
没有被击飞出去。
真人难得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人类脖子上的指痕已经被他消除,上面看不出任何痕迹。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并不是他不可以对着马场纯使出术式,而是他不可以对马场纯使出恶意的咒力吗?
不可以伤害对方。
但是有利于对方、无害的术式施展是可以的。
这样算不算反转术式?
这种情况下?
“哈哈,太不讲理了。”
这样的话,自己不就得和小纯好好相处了吗?
太过分了吧。
*
“你不吃吗?”
头上还带着些湿气的马场纯拉开椅子,坐在真人对面,将面前的红豆汤推向他。
真人歪了下头,发出疑惑的一声。
“诶?”
他吗?
像是在确认,他看了看面前热气腾腾的红豆汤,又看了看递给他勺子的马场纯,眼睛眨了眨露出迷茫的表情。
马场纯挑眉:“做饭的人应该先吃才对吧。”
真人盯着马场纯的脸,在那双黑眸里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只有他的倒影。
咒灵自己伸出手乖巧听话地舀了一勺放入嘴巴里,像是小孩子一样含着勺子望着马场纯的方向。
只不过人类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自己站起身走到锅前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回到自己的位置慢吞吞也吃起来。
“你用眼睛吃饭吗?”
马场纯吃了一口,即使没抬头也可以感知到那灼热的视线。
“因为小纯很好看啊。”
吃上司画的几年大饼的马场纯并不吃这一套。
对于真人的话,他十句里不信十一句。
“是吗,你也好看。”
马场纯头都不抬,在看不见的角落撇了撇嘴。
油嘴滑舌。
真人见状也没有丝毫生气,只是饶有兴趣地一边吃一边继续打量他的动作。
大概是马场纯已经发现,真人的视线变得更加放肆起来。
就在真人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难得一响的门铃打断了他。
“叮叮叮——”
正巧马场纯的红豆汤见了底,他索性起身前去开门。
*
“您好马场先生,这是我们做的年糕。”是402的女仆托尔小姐。
马场纯一愣。
但是对方已经将那袋子麻糬递了过来,他也不好不接过来。
视线一瞥日历,难怪如此,今天是12月31日。
明天就是新年了。
他立马又回过神,有点为难地看向手里沉甸甸的年糕——回礼怎么办?他不想因为没有回礼而被米花町邻居凶杀。
空气里还弥漫着甜味。
托尔善解人意:“是红豆汤的味道呢,是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吗?”
并没有。
算是麻烦吧。
马场纯把话咽回去,他抿了下嘴,犹豫了一下开口:“真人……”
过于能干的咒灵已经端着打包好的红豆汤从厨房走了过来,成功化解了马场纯微妙的尴尬场面。
“这是我们的红豆汤,谢谢托尔小姐。”
女仆金色双马尾晃动一下,马场纯恍然之间好像看见对方裙摆下有什么绿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只是再眨眼的时候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等等……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在他愣神的时候,托尔已然将两人打量完毕,开口询问。
“说起来两位要一起去参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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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舅舅散步】小剧场
小纯:你不吃吗?
真人:好感动,小纯在关心我。
小纯:并非,只是担心你下毒,所以让你先吃而已。
真人:过分——
小纯:这是米花町人的经验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