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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標板女装店(六)
“哟,现在不抱着了?”江樰看着缩到沙发上一角的人,俯身凑过去拿掉他盖在脸上的枕头。
“我只是突然感觉有点热而已。”严霁被抓包了还死鸭子嘴硬,一只手把枕头抢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悄咪咪地去拽江樰衣角。
“热你还盖毛毯。”
江樰有些好笑地看着严霁,一开始闲的没事说要半夜看恐怖片的是他,结果被突脸吓到往自己怀里缩的还是他。
严霁撇着嘴把毛毯往下拉拉,他哪知道这“鬼”会突然往电视机屏幕上扑,那表情狰狞的简直要从电视里爬出来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明天我出门是不是该买点芹菜。”
话题转的这么生硬,江樰无奈地摇摇头,顺着这位怕鬼勇士的话道:“菜不着急买,家里还有些存货,你到时候记得多买几盒口罩就行。”
说完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影关掉,而后看向沙发上那位除去送孩子上学和去工作室外几乎没有任何外出史的男士,补上一句:“如果你抢得到的话。”
“我记得家里不是还有好几盒吗?”严霁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们有在过年之前屯年货的习惯,超市用不着每天都去,口罩的消耗量少外加存货也足,犯不上每次出门都得买一盒回来。
“谁知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结束,要是真来个一年半载的,咱现在的那几盒存货完全不够使。”
也是,严霁闻言瞬间噤了声,这场疫情来得又凶又急,先前没有多少人把这个突然出现的病毒当回事。可从发现到开始大面积传染,再到现在全国各地的人都被圈在室内天天做核酸,也不过才过不到半年的时间。
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不用再纠结有人抄袭以此来故意压价的事儿了,因为现在没人会花闲钱去买衣服了。而且人都被圈在家里,工作室自然也没有单子,他们现在属于真正的无收入群体。
没收入就只能花之前的存款,可怜如严大店长,创业一年下来,颗粒无收。
“就是不知道存款够不够撑到结束。”严霁跟着感叹一句。
江樰闻言僵了一下,有些幽怨地看着他道:“你这话才是真正的恐怖故事。我之前算过,按照咱们现在这个花销来看,顶多撑个七八个月,而现在这个情况起码得持续一年。”
“别说了,再说我都要开始心疼自己了。”严霁感觉心都在滴血,这钱是真不经花啊。
“没事儿,总有其他来钱的道,而且现在还没花到咱存款呢。”
“那咱这一个多月买东西的钱打哪儿来的?”
江樰瞪他一眼,嗔道:“不该你问的别瞎打听,反正一时半会儿花不到咱存款。”
他是不会承认这一个月来纯属靠他爹救济才过来的,反正这老文青来财的道儿多的很,分点儿给他一个做儿子的也没什么。
“好的。”严霁识趣地闭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他现在的吃穿用度全依赖江樰买账,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知道这钱是好道儿来的就成。
他把自己扯皱的衣角展平,这面料是他精挑细选过的,抗皱能力属于第一梯队。抬头看一眼自己的“金主”——江樰正在低头看手机,没空搭理他的小动作。
“忙什么呢?”
“算账。”江樰瞟一眼搭在自己胳膊上的脑袋,稍微把手臂抬高一些让他待的更舒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把这个月的支出算一下。”
闻言,严霁起身把江樰的手机熄屏,语气带着十二分的诚恳道:“别算了,越算越亏心。
“德行,又不是花你的钱。”江樰顺势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低头看着冲他眨巴眼的严霁道:“那你说说看,咱俩现在能做点儿什么娱乐活动?”
“睡觉。”严霁真诚地建议道。
“你属树懒啊,一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况且现在才九点半。”江樰把严树懒的头扒拉下来,自己站起身来往书房方向走。
“我是不困,您老自己先歇着去吧。”
他即将合上书房门的一刹那,有道黑影从门缝里窜了进来。
“你这……”
“我那是建议你的,又没说我自己要去睡。”严霁“大言不惭”道。
“行,来都来了,帮我研一下墨。”江樰从柜子里拿出镇纸分别压在宣纸的两侧,抽出一根狼毫笔。
“鸣心,这笔的名字还挺好听。”眼尖的严霁念出毛笔上面刻着的金色小字,墨条顺时针在砚台上打着圈。
“这是我爷爷给我爹做的,名字是我妈给取的,后来就继承到我手上了。”
“你父母感情还挺好的,看得出来你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严霁把墨条用纸擦干,放回墨盒里,笑着打趣道。
“可别扯这话恶心我,我在家里的地位就跟条酸菜鱼差不多。”
又酸又菜又多余。
严霁乐一声,没接话,看江樰行云流水地蘸墨提笔写下一个大大的“雪”字,这才意识到什么开口问他:
“话说这一个多月你是不是靠写这个赚钱的?”
江樰把鸣心涮干净,用纸巾轻轻擦拭笔头,一边擦一边说:“是也不是,我的水平到不了出去买的水准,充其量当个我爸作品的赠品。”
“怎么不行,我看你这行书写的挺好的,是童子功吧。”
“也就练着玩的,你写一个不?”江樰把擦好的笔递给严霁,后者把鸣心挂回笔架上,另取一支软毫笔下来。
“先说好,我很久没有写毛笔字了,难看的话别笑话我。”
严霁在“雪”的旁边提笔写下一个“霁”字,和研墨时一样动作又轻又缓。
“你学的隶书?”江樰诧异地看着他。
“不行啊?”严霁学着江樰刚才的动作,洗笔擦笔再放回笔架。
“没有,只是第一次看见现在有人学隶书的。”
“小时候我爸非要按着我去学书法,说要让我陶冶情操。给我摆一排不同字体的书法作品让我挑,我当时看隶书挺有意思,像画出来的一样,才选了这个。”
“别说,咱两这字摆一块儿是挺有意思的。”
江樰下意识掏兜想拿出手机拍张照片,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拿进屋里,转身开门发现江月正站在门口往里面探头探脑。
“您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呢?”
江樰半蹲着去摸江月的头道:“小月还没睡呢,我在和你严爸爸写书法呢,你想试试吗?”
小姑娘点点头,挽着他的手臂,小声凑到他耳边说道:“想,但是我不太会,您能教教我嘛~”
“当然可以。”江樰单手把江月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小朋友趁江樰给自己拿笔的时候冲严霁挤眉弄眼,笑嘻嘻地用口型无声说:
“看到没有,您还得练。”
这丫头片子。
严霁无奈地摇摇头,把某个小天才的头用手强制转回去。
不知道自己错过一场无声战役的江樰,把沾好墨的笔送到江月手里,顺便把椅子往前推推。
“写吧小月,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江月右手攥着笔,豪放地写下一个“月”字,写完后骄傲地抬起头给旁边两位展示。
“哎呦,小月很有天赋嘛,适合学草书。”江樰仔细地将“江小书法家”的作品观察一番得出评价,严霁默默接过她的笔开始自己的后勤工作。
“真的吗?”
“当然了,我还要把我们‘江大师’的作品拍下来留念呢。”
“那我去给您拿手机。”江月闻言立马从椅子瞬移到地面向客厅“冲锋”,半分钟后双手将自己得到的“战利品”奉给江樰。
“慢点儿,小心磕到。”他双手接过手机,将桌上风格各异的“雪霁月”三字收入手机镜头,后展示给严霁和江月看。
“像拼字报。”这是严霁的评价。
“像夹心饼干。”这是江月的评价。
“夹心饼干?”X2
“因为严爸爸的字看起来风格和两边不一样,就像夹心饼干里的夹心一样。”江月指着中间的“霁”字说道。
“嘶,好像还真是。”思维逐渐被同化的江樰赞同道。
江月看着两颗逐渐往中间凑近的脑袋,突然转身朝门外走去,还不往大声说道:“哎呀,我有点儿困了,要先回房间睡觉了。”
“这孩子,”严霁叹了口气,把镇纸放回抽屉。“你刚刚说,你的作品是你爸作品的赠品。”
“那是开玩笑的,我一个字也没卖出去,人家主要是买我爸的作品。”
江樰摸着鸣心的笔杆,顿一下道:“不过也有人问过我卖不卖书法。”
“那看来,还是有人愿意为你的作品买单的。”严霁看着书桌上的字感叹道:“写得好才是王道啊。”
“因为我是江鸣涧的儿子,”江樰摇摇头,把手收回去。“所以他们认为我写得好,才会想去买我的书法作品。”
“这群人就像某些游戏玩家一样,默认一个角色的二代会继承该角色的天赋和大多数技能点,毕竟培养一个宝藏二代人物总比找到一个新宝藏人物要来得容易。”
“嗯,人都有惰性根。尤其是当押宝一次成功后,会想尽办法榨干它所有的价值。”
严霁拍一下江樰的肩,一脸“bro懂你的心酸”的表情,硬是把他沉下去的情绪又拉回来。
“我刚高考完那会儿跟你差不多,那群所谓的亲戚朋友一直催我报金融管理类专业,比我爸都着急。”
“典型的皇上不急,咳咳,不说这个,你最后不还是报的设计类专业嘛。”
“因为我是艺考生。”严霁咬牙切齿地说道。
“噗哈哈,这群人还挺意思的,都这样还催你报金融管理,这跟向不孕不育的催生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我没得这病。”严霁强制将江樰闭麦,在对方用眼神向他求饶后才松手。
江樰反过来拍拍严霁的肩,宽慰道:“凡事想开点,反正你现在不是在自己单做一个品牌吗?”
“说到底我能有现在一切,大半原因是承了我父母的光。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大多数人都是在父母基础上生长,自己的儿女再在自己的基础上生长,无非就是往哪儿长的区别。”
“说实话,你心态真挺好的,江哥。”严霁看着那双浅棕色的眼说道,他是真的羡慕江樰的心态,这句“江哥”喊得都比以往要更真心实意一些。
“心态好,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江樰低头看向宣纸上的毛笔字,又抬头看向书桌上空白的墙面道:
“我刚刚想起来小月之前问过我能不能给书房这面墙装饰一下,要不然我就把这个裱起来挂墙上?”
“可以,你这个想法挺有创意的。”严霁用手指在虚空画出一块区域。“我看在这块儿就行。”
“哦——”江樰故意在严霁面前打一个响指,看到对方一脸被吓到的表情,笑着开口道:“那就感谢严大设计师认可我想法咯。”
“哎呀,我被吓到了,你要赔偿我精神损伤费。”严霁直接趴到江樰身上耍赖。
“哟,真吓到假吓到了?”江樰稍微挑一下眉,伸手把他的头抬起来打算看个仔细。
“真吓到了。”严霁扭头躲开江樰的手,直接转移话题道:“都这个点,该睡觉了。”
“小月已经睡着了,她明天还有网课我不能吵醒她,江哥,收留我一晚呗。”严霁学着江月的样子晃悠他的胳膊,拉长音撒娇道。
江樰实在遭不住这招,只好半拉半推地把人带回自己房间。
“行,那回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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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江月:看到没有,你月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严霁:好招,学之
江月:喂喂喂,你还没交版权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