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唯一却be了（潜离暗别）

　　黎明玉回了班。表情复杂，似是心事重重。
　　漫不经心走到座位坐下。随便看了眼前面座位坐着的夏玉。一时间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刚坐下才似是梦醒。
　　夏玉什么时候坐在自己前面了？
　　黎明玉惊起，抬头看向坐在前面安静刷题的夏玉。
　　许是感觉到身后人的目光。
　　夏玉转过头对上黎明玉看向自己的杏眼。
　　“我向老师申请换了座位，以后我就是你的前桌。”夏玉一条胳膊撑在椅背上，面不改色道。
　　“……谁问你了？”其实黎明玉并不算是很惊讶。毕竟她都莫名其妙跟了自己一上午了。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夏玉勾出笑笑，便转回身子继续刷题了。
　　黎明玉盯着夏玉背影看了一会儿，随即便收回视线。
　　低头若有所思。
　　这一整天。黎明玉度日如年。除了要超负荷吸收知识之外还要适应夏玉的黏人。现在又插手一个泽嘉的事来。不由得肩头担子又重了几分。
　　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夏玉倒是还好。除了无时无刻盯着自己以外，并没有太过打扰到自己。
　　只是那泽嘉一事，难以解释，很难解决。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跟了自己一天的夏玉还想跟着自己回家。黎明玉好不容易费劲吧啦的将其劝退，便又得马不停蹄跑去篮球场赴约。
　　下了晚自习天色已经暗了。校园里除了几盏路灯微弱的散发着光以外。其他没有被照到的地方便是黑压压一片。
　　而去篮球场的唯一一条路刚好还没来得及装路灯。夜晚风吹过又冷，周围静悄悄一片。黎明玉壮着胆子才走过去的。
　　好在赶到的时候没有迟到。
　　只是泽嘉却像是等不及了一般，提前了一会儿到了篮球场。
　　虽路上没有灯。但为了方便学生娱乐。篮球场上还是提前装了灯的。
　　分布在篮球场的四个角落。
　　五中自从扩建后，篮球场也比原来大了许多。这四盏灯分布在四个角落。也只照亮了四个角落。其他地方只有依稀微弱的光线。
　　泽嘉一身黑，发丝凌乱。一只手里叼着烟，一只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站姿很是随意。尽显少年的放荡不羁，肆意张扬。
　　冬天的夜晚寒风吹过。拂过脸庞不禁有些刺冷。
　　少年站在黑暗中，身上还依稀有些余光。只是他像是深陷其中不自知，也不曾有所作为。
　　不过对方背对着自己，黎明玉看不清他的脸。
　　泽嘉又开始抽烟了？恍惚间，眼前的少年又与自己初次相遇的浪子背影重合。就是这般随意，洒脱。
　　自从上次自己差点献身劝解泽嘉后，便不再见得他抽烟。眼下又重蹈覆辙，上次的一切也算是徒劳无功了。
　　黎明玉蹙眉，刚想开口说什么。不过又惊觉自己也没资格，抿抿唇低头，便不再说话。
　　她悄声靠近泽嘉。
　　泽嘉也察觉到身后来了人。待感受到对方靠近，驻足在自己身后不动时便掐好时机转身面向她。
　　黎明玉仰头，借着微光才看清泽嘉的脸。
　　少年原本深邃凌冽的眸子染上几分憔悴。表情淡淡，嘴里叼着烟。放荡不羁。
　　泽嘉身上烟味酒味混杂在一起，仔细闻还有些香水味。
　　黎明玉蹙眉，望着泽嘉那双深邃的眸子。
　　不禁心头一颤。他的瞳孔像是无底深渊，黑的看不清。
　　两人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对方。
　　望着眼前如当初遇见的泽嘉，黎明玉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泽……”黎明玉注意到泽嘉嘴角沾上点污渍，刚向他伸出手。在还差一点就触碰到泽嘉皮肤时泽嘉毫不留情面地向后退了一步。
　　黎明玉心里咯噔一下。愣在原地。见对方并不想接受自己。半晌才无奈低头收回了手。
　　面前的泽嘉，似是又回到了认识黎明玉之前的浪荡游子。无拘无束，风光无限。
　　“不用你管……”泽嘉蹙眉，表情冷淡。因过度酗酒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闻言，黎明玉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黑暗中，少年居高临下，表情淡淡。少女低沉着头，整张脸隐没在黑夜里，看不清表情。
　　少顷，泽嘉似是等的不耐烦了。
　　开口即是冷淡，道：“你没有想和我说的吗？”
　　“泽嘉，我转班了……”
　　“还有呢？”
　　“对不起……”
　　“就这个？”
　　“我们分手吧……”
　　黎明玉几乎是用尽毕生的勇气，在泽嘉的咄咄逼人之下才说出那句话。
　　“……”泽嘉闻言，脸上表情终是透露出一丝惊讶。不过转瞬即逝。
　　明知泽嘉要听的不是这句话，可黎明玉却说得斩钉截铁，语气认真。
　　泽嘉表面上没什么表情。虽早就想到终有一天黎明玉会说出这句，但直到自己亲耳听到时。对方却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绝情。
　　黎明玉仰头对上泽嘉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一双杏眼圆润认真，坚定不移。
　　泽嘉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受不住了。在即将按耐不住情绪的前一秒转过脸，不让黎明玉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我知道了……”泽嘉心中五味杂陈。表面上虽满不在意，但心中却像是千刀万剐般疼，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原本是想要开口拒绝，可话到嘴边竟无意识的变成了“我知道了……”
　　“……好”黎明玉点点头，想着说开了。两人也没有瓜葛了。眼下天已经很黑了，自己也应该走了。
　　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的泽嘉调整好状态，开口语气极为冷淡，又像是讽刺，道：“黎明玉，你以后还是不要谈恋爱了，害人……”
　　黎明玉闻言，转身对上泽嘉的眸子。
　　少年眼神散漫，冷淡至极。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果然，就像自己一开始所想的那样。
　　浪子不过就只是玩玩而已，还好自己没认真。否则不知还会落得什么下场。
　　不过，黎明玉心中却不由生起一丝惭愧。
　　是隐瞒的惭愧？
　　这场闹剧违背原则，本就不该开始。竟莫名走了这么远，如今的下场，也在情理之中。
　　黎明玉抿唇，半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剩下泽嘉一人在风中凌乱，破碎。
　　泽嘉望着黎明玉的背影。
　　心中很不是滋味。心里想的虽是留住对方，但实际说出口却是放走了对方。
　　她渐行渐远，渐渐隐没在黑暗里，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那道救过他的光，终究是陨落了。
　　他想要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
　　少年执拗的性子给他最后的动力。当他再次迎向光，扑向光，却又没来的反应，扑了空。
　　最后坠入万丈深渊。沉沦在无尽黑暗之中。
　　黎明玉离开后，心像是被什么拴住了。
　　又像是打结了，怎么解都解不开。闷在心里，难受得很。
　　她并不喜欢泽嘉，也不知何为情。
　　对于少年给她的爱，一无所知。
　　不过看到自己曾经救过的那人，再次变回原样。她心里还是有些许惭愧的。
　　不过眼下自己已经离开十班，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也许会越来越少。算是给了黎明玉一个安慰。之后可以专心学习了，不会再因为泽嘉的事而分心了。
　　更多的还是如释重负。
　　回到家后，黎明玉翻开手机。
　　原本打算将泽嘉删了，彻底切断与他的联系。
　　可当在确认删除的时候，细长白皙的手指悬在空中半晌。还是犹豫了一会儿。
　　既然以后不常见了留着联系方式又有什么用呢。
　　可这次是个教训……
　　纠结许久，黎明玉最后还是不舍得删。将泽嘉拉进黑名单后便不再管了。
　　头像换，联系断，情人散……
　　……
　　之后的日子里，黎明玉很少再见到泽嘉了。
　　高二上半学期。
　　偶尔几次路过十班。
　　视线不自觉飘向最后一排，依旧空着。
　　后来同十班同学再聚时才听米柔提起。
　　自从黎明玉转去一班后。泽嘉便很少来学校了。
　　甚至后面直接请了长假。几个星期不见人影。
　　情人节聚餐。黎明玉受邀参加。
　　过了冬，温度渐渐变暖了。不再需要天天裹着羽绒服。黎明玉简单穿了件白色卫衣，浅色牛仔裤便来了聚会。
　　刚按着给的地址进到店内，老远便见着身穿去浅蓝色长裙的米柔坐在一处对她招手。
　　黎明玉笑着走近，两人便开始寒暄起来。
　　一开始话题很正常，聊着班里的琐碎事情。可渐渐的深入，便莫名其妙提到了泽嘉。
　　“阿？玉玉，你不知道吗。自从你转班之后泽嘉就很少来了。”
　　米柔面露惊讶之色。刚拿起酒杯准备往嘴里送酒的手顿住。
　　黎明玉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好在米柔并没有察觉。
　　“原来如此。”
　　“等等，你怎么会不知道泽嘉没来？你俩闹别扭了？”
　　黎明玉同泽嘉早在那次就分手说开了。后来失联了，两人也没有主动联系过。
　　况且两人也不早一个班，黎明玉自然对泽嘉目前的状况不知。
　　自己又不是他的谁，管他干什么？
　　黎明玉思索一番，随即选择岔开话题。
　　“那什么，你和莫……莫文段还好吧最近？”
　　黎明玉下意识想叫出莫学长的，但想想，还是改了口。
　　“我们……早就分开了。”提到莫文段。米柔说话得声音明显小了许多。语气中不自觉多了些遗憾。
　　莫文段同泽嘉走的近，最后一次打交道，还是莫文段在上次转告自己泽嘉约她那一次。
　　之后再两人再碰到，便像是陌生人般。对视一眼便快速错开，敬而远之。
　　黎明玉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入口的瞬间，整个口腔充满苦涩感。不禁蹙眉，强忍着咽下。
　　自从自己离开十班后，像是一切都变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变。
　　黎明玉不禁感慨，物是人非。
　　米柔看向黎明玉。对方虽不说，但她不傻。
　　从黎明玉问自己泽嘉的那一刻便知晓他们也许也断了。
　　“……”
　　头顶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两人默契地不说话。表情皆复杂。各有各的故事。
　　……
　　同日，街头站着泽嘉池爽几人。
　　路灯悬在几人头顶，照着其中一个少年格外耀眼。
　　泽嘉在家已经颓废几个月了。额前的刘海刚好遮住了眼睛。加上这昏暗的氛围加持，反倒显得有几分痞帅。
　　渐渐入了春，气温也转温了。
　　几人穿着轻薄了很多。
　　泽嘉依旧一身黑色卫衣，配上一条浅色牛仔裤。慵懒地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抱臂随意靠在灯杆上。腿长的过分。
　　脸上表情淡淡，给人一种不好惹冷淡的疏远感。
　　“唉，泽兄。你总算肯出山了。我都怕你在家发霉了……”
　　难得将泽嘉这位万年不出的大神请出来。池爽上前肘了肘泽嘉，作死调侃了几句。
　　“没发霉……”泽嘉嗓音沙哑，带着些磁性。声线很是勾人。
　　“你也该剪头发了，学校不允许刘海过眉。”
　　一旁的莫文段也有一段时间没见泽嘉了。
　　再次见面便瞧见了他那长的过分的刘海。开口好心提醒。
　　可泽嘉根本不领情。
　　开口便诛心。
　　“谁说我要回去上学了……”他细长的手抬起，抽了口烟吐出烟圈。冷淡道。
　　“……”闻言，莫文段识相闭嘴不再说话。
　　黎明玉那件事已经过了。泽嘉也懒得再跟莫文段计较。
　　几人的关系依旧，只是谁也没再敢在泽嘉面前提黎明玉了。
　　池爽只知道泽嘉挺喜欢黎明玉的，但并不知道他爱她，爱的有多深。
　　气氛沉默。池爽莫文段面面相觑，不再说话。
　　恰好在这时，黎明玉携米柔刚好路过。
　　几人虽然离得远，但街头站着的几人很是显眼。尤其是中间站着的泽嘉，更是耀眼惊艳。
　　几乎是看过去的一瞬间，黎明玉便认出了是他。
　　草草看过一眼，便下意识收回。
　　许久没见，泽嘉终是变回了之前的那样。风光无限，放荡不羁。
　　是啊，痞帅浪子的经典代名词就这些。
　　无情无爱，游戏人间。不知多少清纯懵懂少女为此折服，甘心为他示弱。
　　“看到什么呢？”米柔见黎明玉看了一眼远处，便局促收回视线。表情也渐渐黯然。说着便向黎明玉看过的方向投去目光。
　　街头几人其中还有莫文段，害怕米柔为此心情骤降。
　　黎明玉在米柔踮脚仰头看过去的时候捂住了她的眼睛。
　　忽然间眼前一片黑，米柔挣扎着想要扒开黎明玉敷在自己眼睛上的手。
　　好在黎明玉反应够快，死死捂着米柔的眼睛。快速跑远了。
　　“唉？”米柔还没看到什么，便被黎明玉拖走了。
　　两人匆匆躲到一处巷子里。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巷口依稀照进一束光线。
　　见差不多了，黎明玉便拿下了捂在米柔眼前的手。
　　恢复视线，米柔开口第一句便是，“玉玉，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你还是别看到最好……”
　　“……”
　　闻言，米柔像是想到了什么。想想便不再提。
　　两人跑了有一会儿了，明显有些气喘吁吁。便各自背靠着墙休息片刻。
　　黎明玉低头，心想着刚刚跑得快，泽嘉几人应该没有看到自己吧。
　　这么想着，倒是舒心了不少。
　　可事实并非黎明玉所想。
　　基于是在晚上，虽是情人节但街道上人不多。
　　黎明玉米柔两人匆匆跑走的身影还是被远处街头下站着的几人捕捉到。
　　池爽莫文段几乎是看到的一瞬间，下意识地看向前面的泽嘉。
　　泽嘉也不瞎，见前面有异样。但奈何眼前刘海太长遮了视线。便甩了下，虽然看过去的时候黎明玉和米柔已经跑远了。只留下一抹不足以确定的背影。
　　但泽嘉却仅仅只因这匆匆一眼，便认出了黎明玉。
　　再次见到她，往日的记忆涌现。心跳不由得加快。
　　但脸上表情依旧冷淡，波澜不惊。
　　池爽没忍住瞧了他一眼，见泽嘉表情未改。便也放下心来。好在没看到。
　　“……倒是没变多少。”泽嘉心道。
　　他只见过黎明玉身穿羽绒服的样子。羽绒服穿在普通人身上本就显得臃肿。
　　但黎明玉不是普通人。不管多丑的穿在她身上，仿佛提升了一个档次。发挥了最大的价值。
　　她身姿高挑，身材不错。就算脱下羽绒服换上轻便的春装，泽嘉也能只靠着一抹匆匆跑远的身影认出黎明玉。
　　心中盘算着，两人也有几个月没见了。
　　也该见见了。
　　泽嘉目光犀利的看向黎明玉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片刻掐灭了烟提步前去。
　　池爽莫文段原本想跟上去，但被泽嘉厉声喝止住后便驻足，蹙眉望着泽嘉离开的背影发愁。
　　“哎，某位浪子哥又要撞南墙喽……”池爽默默感慨了一句。
　　“……”莫文段蹙眉不语。
　　泽嘉走去没一会儿，便见着一群不良青年也进了巷子。
　　莫文段眯眼看清楚了些。
　　体型壮硕，身姿挺拔。“嬛高的人？”
　　低头思索片刻，心道不好。便迅速拽着一旁不明所以的池爽飞向小巷的方向。
　　“哎？你干嘛。”池爽被拽着领子拖着往前跑，很是不舒服。
　　嬛高的人素来不好惹。
　　上学期赢了他们，定是心有不甘的。
　　这次出现在这里，抓住了机会。见泽嘉落单。定是要做些什么，解当年心之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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